第五話 江湖事 第三十章 秋意涼
天色正好，多陽無恙，秋意的襲來讓這天下都多了幾分表麵上的悲涼，秋收的爽氣正當頭而起，文客們悲秋的筆墨，農家漢卻是額頭滿漢興奮的奔走著，一眼無盡的金黃是一年的收成，是農家漢們眼中的成果。
李清道：“秋意雖悲，可卻是麥黃壓頭待收成的最喜，李清雖隻是個讀書人，可也有過農忙的日子，感受過夏暑當頭插秧抬眼不能直視的當空烈陽，也感受過秋涼割麥的欣喜感。”
裴晴兒道：“李公子自是多情人，筆下秋意可盡顯章略，文墨在筆自是秋悲，歡喜之說隻是田家人。”
木風柔握著裴晴兒的手，接道：“春夏秋冬，相息相起，文墨筆下多是春紅夏綠秋黃冬白，心感而生。多數的讀書人沒去看過秋起黃盡田土的收成，故也無那般心感，但每當春至時見滿山新綠總是會走上一走，心情舒暢自然多是喜。自秋起之時，讀書人的書房小窗吹進一絲秋意涼風，再低眼看盡地上黃葉，自然多生悲。”
李清道：“悲秋多是讀書人，喜秋多是農家漢。文墨多情，涼風入心怎能不悲？”
李清抬眼伸腰大吼道：“秋高氣爽。”
小道士說：“貧道認為秋風正好，葉黃之後可泛綠，不過貧道也想感受一下農家秋收的感覺，不知有兮姑娘會是什麽樣的感受。”
千瑾道：“就是我們收錢的感覺。”
陳尚欽道：“你們人人都有理，讀書人感受到的是意，我們這些俗人看的就是田裏的那點東西。”
千瑾道：“就是，沒有什麽東西比拿在手裏來得實在一些。”
李清笑了幾聲，說道：“還有就是沒有什麽東西比吃進肚子裏來得更踏實一些。”
木風柔斜眼看千瑾，說道：“你這潑皮，每次吃飯都是不知足，總有一天你要撐死在飯桌上。”
千瑾道：“能吃是福，撐死總比餓死來得好。”
李清道：“那可不一定，我在宮中見過撐死之人，麵如死灰，心如死水，仿佛對這個世界都已經失去了希望，雙目無神，趿拉而下的樣子，比醜魅好不到哪裏去。”
木風柔遮住裴晴兒的耳朵，輕聲道：“晴兒不聽。”
裴晴兒輕輕一笑道：“木公子不讓聽，晴兒就不聽。”
木風柔伸眼而看，正了正裴晴兒頭上有些鏽跡的
金釵。
千瑾擠開木風柔，說道：“你到這邊來，我和小師姨走一起。”
陳尚欽道：“你真是多管閑事。”
李清盡笑，青蓮起舞，小道士腰間渺茫揮開，千瑾被陳尚欽一腳絆倒，千瑾追著陳尚欽打罵了半天，然後伸腳想去絆倒陳尚欽，可每次都是被陳尚欽一腳踩了上去，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葉落，秋意濃，總是有那還未黃盡的葉子時不時的落到幾人的頭上，千瑾拿出他那把生鏽的彎刀不停的去揮砍，可幾乎都砍空了，陳尚欽問道：“我教你的刀你都學到哪裏去了？連個葉子都砍不到？”
陳尚欽取出腰間圓月，一刀之後，落葉盡斷。隻不過幾人一直都在朝前走著，沒一人回頭去看著一幕。
幾人夜間找了一處客棧休息，客棧中的人看上去都很是友善，但他們的友善中流露出一些懼怕之情，陳尚欽進門看都沒看這些人一眼，幾人要了五間上房，裴晴兒出錢。
趁著夜色喝酒的李清來到了客棧的屋頂對月而飲，李清看見今日客棧中的人鬼鬼祟祟的張望，起身橫劍攔下一人，李清青蓮劍意直接嚇倒那人。那人告訴李清他們並無惡意後李清得知，他們原本是地下交易所的掛名殺手，得知煙雨榜上供有一絕世美人，但一直沒聽說人說過這位絕世美人的所在之地。可就在前不久，幾人得知那位絕世美人在江南出現，於是去圍殺那位絕世美人，但卻被這絕世美人一劍擊敗。幾人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但這位美人卻沒下殺手，等幾人醒來過後，這位美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幾人這才一路打聽一路跟著，跟到了這裏。
李清問道：“還不死心？”
那人連連揮手解釋道：“不不不，我們幾人隻是想當麵謝過這位美人，絕無他意的，可今日你們幾位進來的時候，我們看見了煙雨閣的陳尚欽，這才不敢多說話。”
李清也就隨了這幾人。
這幾人怕驚擾了陳尚欽，便候在了裴晴兒房門外，等第二天一早裴晴兒出門之時，這幾人才笑著個臉感謝裴晴兒，裴晴兒說自己隻是沒在他們幾人身上感到殺意罷了，幾人想要跟隨裴晴兒，被裴晴兒拒絕了，不過裴晴兒告訴幾人可以去龍虎山清坐一番，得個心境，幾人也十分願意去龍虎山。
在那幾人走後，木風柔也出來了，木風柔問道：“那幾
人是？”
裴晴兒道：“來的路上遇到的幾個沒殺意的殺手罷了，或許隻是想得個生計的人。”
木風柔緩緩道：“是因煙雨榜而來？”
裴晴兒搖了搖頭道：“不是很清楚。”
幾人在江陵閑走了幾日，這段時間幾人聽說了江湖出了一新劍客，這劍客從劍山而來，以手中長劍為劍道樹光。
小道士問道：“劍山的劍客？”
旁人道：“就是劍山的劍客，聽聞還是師承劍真人。”
小道士撓撓頭，又問道：“那這劍客可有名？”
旁人道：“以前從未聽說過，也沒聽說過劍山有這樣一個人，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真的是劍山下來的。”
小道士有些疑惑了，木風柔道：“怎麽？小天對這人很感興趣？”
小道士說道：“不是，就是以前貧道也從未聽說過劍山有這樣一個人啊！那日在劍山見的劍童與劍仆之中也沒這樣的人啊！”
小道士腦海中忽然閃過那日同劍真人一同下山的一位三十歲不到的中年人，小道士想了想，問道：“前輩，這幾日傳聞的劍山新劍客，真是來自劍山的嗎？”
陳尚欽道：“應該是吧！”
小道士自言道：“若是能遇上一遇就好了。”
木風柔輕輕拍了一下小道士肩膀，說道：“為什麽要遇？自己做不好嗎？”
小道士輕輕一笑道：“貧道可是修道之人。”
李清問道：“修道之人就不能有俠義之心？修道之人就不能仗劍天涯？”
小道士心中對那般景象的向往一直都被這顆修道的心給壓住了，小道士緩緩道：“可是，師傅說過‘修道之人得清心’。下山是讓貧道曆練的，不是讓貧道入俗的。不過貧道好像已經入俗了。”
李清道：“什麽是入俗？就連那幾個殺手罪惡的心被晴兒姑娘饒了性命後都知道謝恩，更何況我們那向往之心？修道之人是隨心而走的，小天。”
小道士撓撓頭道：“師傅好像也說過，隨心而走。”
小道士是個修道之人，但卻一直是這幾個人裏麵最迷茫的一個人。
幾人在江陵閑遊了幾日，算上算日子，取刀的日子也快到了。
裴晴兒告訴木風柔，陪他走新州一趟就要回龍虎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