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戰鬥吧！假面少女
看著金髮少女在小巷周圍布置著類似魔法陣的東西，斷站在旁邊目瞪口呆。
想起剛剛她突然伸出雙手，像魔法少女那樣變了身，他再次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變身後的少女戴上一副銀色假面，假面將那張可愛的臉蛋兒完全遮住，只露出警惕的雙眼。
之後，她就像現在這樣上串下跳地拉動著什麼。
雖然完全看不見，但從她的動作中，能感覺到有東西從她雙臂上的護具里噴射出來，然後好像被織作一張網。
斷只是瞪眼干看著，不能幫忙也不敢亂動。看來事情很棘手，已經超出他的認知範圍。
經過大約五分鐘，少女完成了她的傑作。
她從建築外牆上跳到斷面前，「好了，就等她來了。」
從她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可以猜想她此刻應該是在笑，至於是什麼樣的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對自己的布置很滿意。
斷抬眼小心地將小巷上下打量了一番，沒看出跟他們進來時有什麼不同。
「那個，能不能問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睜大的眼睛像是在故意加強疑惑的基調，然而卻只是將自己的無知暴露無遺。
少女有點兒不耐煩地斜眼看了看他，「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到角落裡去躲著就好。」
說話的聲音變得沙啞而低沉，與先前迥然不同，像變了個人似的，讓人無法將這個聲音與她嬌小的外表聯繫到一塊兒。
回答完他的問話，她就在窄巷入口貼著牆壁靜靜等著，身體因戒備而綳得僵直，像是等待獵物進入陷阱的獵人。
好吧，既然對方又一次拒絕說明，斷一時也不好意思再問第三次。
況且，在這種莫名緊張的氛圍里，他只能乖乖地聽從指示，走到角落裡觀察事態發展。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警戒狀態並沒有維持多久。
片刻之後，外面忽然紅光大作，周圍的空氣霎時間就變成熱浪。
「來了。」
少女小聲吐出兩個字。此時的她已經抬起雙臂，左腳往後撤退一步，隨時準備採取行動。
斷強行屏住呼吸，雙手緊握著自動摩擦起來，額間冒出幾顆豆大的汗珠，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怕的。
會有什麼東西闖進來？
好奇的天性讓他抱持著幾分期待，儘管知道可能是危險的人或物，但他還是想親眼確認。
就在此時，赤光照耀之下，一個紅影從半空中迅疾而又沉重地落在地上。
之所以說是沉重，完全是針對它落下時所造成的效應而言。
那雙腳著地之時，伴隨著強大的力量，地面以這個影子為中心，向四面輻射開數條裂縫。受到擠壓的空氣像是被巨石激起的層層波浪一般，以爆髮狀彈開。
幾十公尺外的斷感到身體顫抖了兩下，心臟劇烈跳動過後就停在嗓子口。
空中揚起足以遮住視線的煙塵，影子從裡面慢慢走出，卻是一名手執兩把燃燒著紅色炙焰的長刀的苗條少女，而不是斷理所當然地想到的壯實大漢或者兇猛獸類。
少女一身暗色紅衣，半個刻有火焰紋的紅色假面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雙刃之上，焰赤如霞。
又是假面少女！
震顫的感覺由神經中樞擴散到全身的神經末梢。
對於斷來說，這個少女的存在極具壓迫感。即使隔得遠，也能體會到那種站在巨人面前的渺小和無力。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牆邊那名金髮少女，只見她手上做了幾個類似結印的動作，腳下便凝結出一層薄霜，快速鋪滿他們所在的巷道。
剛才的熱氣頓時被驅除，巷內變得寒意襲人，像極了冰火兩重天。
紅衣少女無所顧忌地向他們一步步逼近。
在逐漸降低的溫度里，長刀上的火焰反而越燃越烈，彷彿拖長的裙裾在少女身旁飄飛搖曳，包裹著她整個身體。
待她走到距巷口差不多只有幾米的距離，金髮少女抓準時機飛躍到上方，將右手高舉過頭頂，接著向前方用力一揮，身後便顯現出一張大型的冰晶網。
在紅衣少女發現自己身處伏擊中時，冰網就已射出成千上萬根冰棱，暴雨般朝著位於靶心的她高速飛去。
突如其來的冰棱來勢洶洶，紅衣少女不禁停住腳步，但並不見任何慌亂舉動，也沒有半分猶豫。
這樣的危機時刻，她只是從容不迫地將雙刀交叉攔於胸前，微微屈膝壓低重心，雙腳踩地用力一蹬，整個人便往後空騰飛而去。
借著這後退之勢，長刀乾淨利落地划弧斬向左右上方，刀上熊熊烈焰隨即沖著不斷接近的萬千冰棱盤旋而上，氣勢如同火山噴發的一飛衝天。
冰與火的激烈碰撞，瞬息間就迸發出巨大能量，伴隨著「嗤嗤」的聲音化作漫天瀰漫的濃霧與火星，巷內巷外氣浪翻飛、狂風亂卷。
斷自認為腳力不錯，但仍受不住衝擊，被這股力量逼得跌坐在地。
隨後，便聽到金髮少女的慘叫。
「呀啊……」
此時，巷子被迷霧籠罩，視線受限，看不到前方發生了什麼。不過聽這聲音，應該是金髮少女受了傷。
「怎麼了？」
儘管只是初次見面，斷也不忍心見那名少女受到傷害。他立即從地上爬起，往她那邊跑去。
「你可以留下你的名字，我會記住。否則，你將會在無人知曉的境況之下，悄無聲息地死去。」
一個冷漠且極具穿透力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斷的耳朵，是紅衣少女對敵人最後的仁慈與警示。
不對，是強者在宣判死刑時對弱者的最後嘲諷。
開什麼玩笑？僅僅憑著自己比別人強，就可以隨意奪去別人的生命並且嘲諷別人嗎？這又不是戰爭期間的軍事法庭。
對於只是普通人類少年的斷來說，紅衣少女這句話讓他難以接受，甚至憤慨不已。
「住手。」
及時趕到金髮少女身邊的斷挺身而出，擋在紅衣少女前進的路線上。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對方見到斷的時候，好像是輕輕蹙了蹙眉。但她並不理會強行裝出滿臉英勇的他，徑直往自己的目標走去。
水汽和火光漸漸消散，斷看見她已褪去假面，沒有任何錶情的雪白臉龐被飛舞的黑色長發掩住一半，深藍的眼瞳凌厲地逼視著趴倒在斷身後的金髮少女。
「你……你別過來。」
看著那半張充滿殺氣的冷麵，斷臉上的勇敢神色幾欲崩潰，說話變得支吾起來。
可是，紅衣少女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連正眼都不再瞧他一眼，仍是不緊不慢地接近著。
長靴踏在地面上所發出的嗒嗒之聲，聽上去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催命鐘聲。
沒待她近身，金髮少女卻驀地起身從背後抓住斷的肩膀，同時手上凝結出一把冰刃，毫不客氣地架在他脖子上。
「別過來，不然我就毀了他。」
兼具恫嚇和恐懼的聲調令她的聲音變得非常扭曲。
莫名成為人質的斷，回頭看著面露凶色的金髮少女，愕然失語。
誒？這是什麼情況？
「他既然能出現在這個裡面，你就應該明白他不是普通人。如果我走不了，那你也休想帶走他。」
「臨死前還要掙扎一番嗎？真是愚蠢，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面對敵人的威脅，紅衣少女用帶著淡淡鄙夷的口氣斷然回絕。
這個回答令金髮少女惱羞成怒，手上的冰刃跟著微微發顫的身體抖動一下，便接觸到斷的皮膚，斷脖子上當即現出血痕。
在他痛得想喊出聲的那半秒，紅衣少女身形飄搖一閃，便從他面前消失。
此後的情形，他怎麼都不會忘記。
染紅他半邊衣服和側臉的鮮血，不是來自他身體，而是來自倒在血泊中的金髮少女。
那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溫熱之感，令他當場昏厥，以至於對金髮少女在他身上動的手腳毫無知覺。
「已經被打開了嗎？看來這下無法隱藏了。」
紅衣少女望著地上的兩人，收起刀。此時，溫和的晨風吹散冰寒與灼熱，天邊已是霞光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