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玉石俱焚

  「可能吧！」慕容瑾第三次嘆息了。一向鎮定自若，從容不迫，殺伐決斷的攝政王面對阿允，也只能是無可奈何！或許從接阿允進宮那天起，自己的腦袋就壞掉了吧！從第一眼見到阿允，慕容瑾就知道，阿允是與眾不同的。


  出了宮，慕容瑾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一品居。抬手一掌，掌風將一品居大門震得粉碎，慕容瑾抬腳直接進了內堂。


  「哎呀，景！你可算是來了，人家等你好久了呢！」又是幽華那甜膩的聲音。


  「我警告過你，不要動她！」慕容瑾二話不說，飛身上前便掐住幽華的脖子，滿臉戾氣。幽華被掐的喘不過氣，腹腔里空氣越來越稀薄，卻笑依舊靨如花。


  「咳咳，呵呵，我以為容景遇到小太后你的就拔掉了你的老虎利齒，原來你還是會這麼殘忍呢！怎麼，我不過嚇唬嚇唬她，你就心疼了！」


  「本王怎麼，輪不到你來管！說，你對她做了什麼？」慕容瑾指尖捏的發白，卻還是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呵呵，我能對你的她做什麼！你應該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麼？」幽華臉色漲紅，呼吸越來越緊。


  「你說什麼？」慕容瑾更憤怒了。


  「咳咳……不過小太后倒是挺有意思，怪不得你這樣緊著她！」幽華出言輕佻。


  「噗……」幽華語畢，便生生挨了慕容瑾一掌，倒退數步，一口血吐出來。


  「你最好不要打她主意！」


  「哈哈哈，這你就緊張了，那人家偏要試試呢！」幽華挨了一掌，脖子卻也脫了鉗制，緩過氣了，又肆無忌憚起來。


  「你儘管可以試試！」誰知慕容瑾不怒反笑。


  看著慕容瑾走出一品居，幽華捂著發脹的胸口，眼神漸漸變得幽暗。幽華對於慕容瑾的重傷自己毫不在意，可是看著慕容瑾一點點痴迷於兒女情長，忍不住擔憂。


  想當初，慕容瑾比自己大兩歲，比自己早一年到天一樓。殺手之間相互競爭，互相殘殺，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彼此猜忌，互不相信，天一樓哪來的人情可言！幽華知道，慕容瑾並不是善良之人，殺人從不手軟，不過是覺得自己和當初的他有幾分相似，所以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幽華還記得那次他們幾十個孩子，都不過十幾歲的年紀，被丟在蛇窟里。數千條毒蛇密密麻麻糾纏遊動，呲呲吐著信子。同伴們圍做一團，互相推搡，都不願意在最外面。可是依然擺脫不了被咬的命運。


  所有人都被蛇咬了，毒入骨髓，身體烏青浮腫，除了慕容瑾和自己傷的輕一點，其他人都口吐白沫死了，慘不忍睹。那時只剩下自己和慕容瑾奄奄一息躺在蛇窟里三天三夜。幽華從前也接近過死亡，可是從未像那次一般絕望。幽華以為自己這次真的活不下去了，沒想到最後是慕容瑾用手在洞窟上刨出一個個坑，帶著神志不清的自己爬出蛇窟。蛇窟有多深幽華不是不知道，單單一個人都爬不上去，更不要說中毒了的慕容瑾，帶著昏迷不醒的自己。當洞窟外的陽光再次照到自己身上時，幽華竟有了一絲清明！他從未如此渴望過陽光，渴望活下去！


  等在蛇窟邊的師傅見到爬出來的二人，只冷冷的說，「你們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他已經快死了，你將他丟了吧！」年幼的慕容瑾聲音稚嫩語氣卻十分堅決，「他的命是我救的，我沒有同意，他就不會死！


  「可你護不住他！」


  「不，我有能力護他！」


  「哼，那為師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力！」


  慕容瑾反抗的後果是蛇毒未解便被丟進狼群。性命對於他們的師傅來說不過是螻蟻一般，隨便一腳便能碾死一大片。這是這次，讓師傅意外了，慕容瑾放火燒了整片山，十里之內，一片焦黑，不見任何活物，而慕容瑾便從那滾滾濃煙中跌跌撞撞的出來，在幼小的幽華眼裡，沒有人比這個身影更高大了！

  回憶舊事，幽華忍不住苦笑，容景，你難道忘了你曾經是什麼樣的人嗎？你註定是要生活在黑暗中的，那個太后她屬於陽光，你們不是一路人，你會玉石俱焚的！幽華想著，感覺胸口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