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幾乎要了他的命
齊昊然開著他的布加迪威龍狂飆在公路上，飛快翻滾的車輪像是張開獸爪的野獸，摩擦著柏油地面。他的心擰成一團，像有無數看不見的手撕扯著他，痛得無以復加。想著那聲凄厲的慘叫，想著艾黎肚子里的孩子，想著齊飛打來電話向自己求救卻無法說話的無奈……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齊昊然只用了不到40分鐘的時間便到了山頂別墅。出現在別墅門口的藍巧音的保鏢，彷彿讓他立刻想到艾黎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他明明知道藍巧音來了京城，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膽大到敢動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黎黎，我回來了，求求你千萬別出事！」齊昊然在心裡瘋狂地喊。
「大少爺，夫人在樓上，您……」兩名不怕死的保鏢竟然伸出手來攔住齊昊然的去路。
「砰」，齊昊然一拳將人甩出去幾米遠。他脫掉外套，解開領帶，一邊冷冷地往卧室的方向走，一邊把襯衣的袖子挽上胳膊，「不想死得太早，給我滾一邊去。」
「啊~~~」當他的腳步剛剛走到卧室門邊的時候，從屋內傳出的一聲凄厲的尖叫，幾乎震碎了他全部的神經。
幾乎是暴怒地用盡了全身的力量，齊昊然一腳踹開了卧室的門。
艾黎此刻跪在地上凄凄慘慘的樣子，幾乎要了他的命。齊飛和彭子程跟藍巧音另外兩名保鏢兇猛地對峙著，艾黎被另外兩名保鏢摁在地上，雙手被反剪在身後，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肩上，滿臉的淚痕與血污，兩張小臉已經被巴掌扇得滿臉的掌印，紅腫得幾乎都看不到眼睛。即使這樣，艾黎仍然將背挺得直直的，生怕窩到已經隆起的肚子。
那裡面有她和他未出世的孩子，她要保護他們的孩子。
眼看一名彪形大漢抬起腳正要往艾黎身上踹過去的時候，齊昊然一步踏過去，一腳踢在對方的小腹上。暴怒讓他急紅了眼，他抓著那名保鏢的衣領，在對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拳揮過去，幾乎將他的下巴打得脫臼。
「哥~~」
「昊然~~」
藍巧音和齊昊顏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齊昊然並沒有理睬這母女倆，而是蹲在艾黎面前，將她抱進自己懷中。望著她紅腫不堪的雙頰，趟著血的唇角，還有微微隆起的肚子，齊昊然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驟停了。
「黎黎，是我。」他聲音沙啞地捧起艾黎的臉，「我回來晚了，對不起。」
說著，立刻把艾黎從冰冷的地上抱起來，快步往外走，「別怕，寶貝，我們這就去醫院。」
「昊然，你回來了？」艾黎努力睜開眼睛，用泛白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角，「救……救……救孩子。」
沒耽擱一秒，齊昊然抱著艾黎上了車，直奔醫院而去。而藍巧音和齊昊顏被齊昊然這暴怒的樣子嚇壞了，在齊家與齊昊然相處這麼多年來，她們從未見過齊昊然這樣暴怒的樣子，即使齊家曾經經歷再大的波折，齊昊然也不曾外露過他任何的情緒，而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
藍巧音定了定神，對著自己的女兒說：「慌什麼？不是還沒死嗎？就算死了，不過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我是齊太太，他一個晚輩，還能把我怎麼樣？」
「媽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齊昊顏眼見齊昊然暴怒成這個樣子，怕得要命，「我哥他……他可是齊家現在的當家人……」
「去醫院看看。」
藍巧音帶著齊昊顏追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在急救室內為艾黎做各種檢查。艾黎虛弱得就像一個破碎的瓷娃娃，精緻的臉頰腫得像兩座小山，即使這樣，她仍然惦記著自己腹中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樣？」艾黎吃力地看向齊昊然，「救……救孩子啊。」
「黎黎，乖，別怕，讓醫生好好檢查。」齊昊然一直緊握著艾黎的手，生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一樣。
「齊先生，我們要為艾小姐詳細檢查她肚子里的胎兒，您在這裡不合適了。」醫生對齊昊然下了逐客令。
「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你們當著我的面給她檢查。」齊昊然冷冷地說，「我是孩子的父親。」
醫生無奈，只能留齊昊然在急救室內，在他一眨不眨的監視下，為艾黎做各種檢查。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齊昊然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醫生，我女朋友到底怎麼樣？孩子還好嗎？」一個小時裡面，齊昊然一直不停地問著這個問題，反反覆復問了10多遍以後，他終於失去了耐心——
「該死的，她到底怎麼樣？」齊昊然勃然大怒，抓住一名醫生的衣領，直接把人逼進牆角。
「齊先生，照目前的情況看，您女朋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好……」醫生解開口罩，大口喘著氣說，「您能先放開我嗎，我喘不過氣了。」
齊昊然瞬間鬆手，「說。」
「簡單地說，胎兒本來很健康，不過，因為母體本身有輕微產前抑鬱，再加上受了強烈外來刺激，母體比較孱弱，胎兒剛過三個月，也不是最穩定的時候，在母體遭受外來侵犯的時候劇烈蠕動……」
「揀重點說！」
「簡單來說，就是孕婦已經出現先兆流產的跡象，這個孩子應該是保不住了。」說到最後，醫生懾於齊昊然殺死人的怒氣，聲音幾乎低到聽不見了。
不過，艾黎和齊昊然仍然聽見了。
醫生說，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保不住了。
艾黎咬緊了嘴唇，鮮血從嘴角滲透出來，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齊昊然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他幾乎心痛得無法呼吸，自己歡天喜地盼來的孩子，自己還沒來得及昭告全世界他要當父親的消息，這個小生命就這樣急於流逝了。
艾黎咬著牙的抽泣到最後變成無法抑制的號啕大哭。
「齊先生，艾小姐身體非常弱，應該馬上進行手術，取出已經死亡的胚胎，保住母體子宮，才不至於影響母體以後的生育啊……」醫生的話在耳邊響起。
「不，不要，不要拿走我的孩子……」艾黎瘋狂的哭喊讓齊昊然的心碎成無數碎片，「昊然，不要讓他們拿走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黎黎，乖，別怕，別怕好嗎？」齊昊然不知道此時還能用什麼話來安慰艾黎，他的孩子還在她微隆的小腹里，卻不得不拿走，他的心也痛得擰在一起，「我們還年輕，我保證，等你養好身體，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黎黎……」
「不要，不要拿走我的孩子……」艾黎撕心裂肺的哭聲讓齊昊然幾乎想立刻殺了那對母女。
醫生為艾黎注射了鎮靜劑，將她推進了手術室。
齊昊然低著頭坐在手術室門外的椅子上，雙手撐在額頭前，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地面。
而後趕到的大批保鏢跟藍巧音和齊昊顏母女，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渾身殺氣的眼神。
誰都沒敢第一個站出來問，艾黎肚子里的孩子怎樣了，有沒有保住。因為從齊昊然的目光中，已經得到了答案，他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