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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祭月夜死了大半的后妃,只有極少數不得寵的妃子幸逃此劫難,加上太上皇病重。後宮內,連日來都是一片低沉,早已陷入了無聲。

  酉時末,清寧宮的永福殿內,田淑儀卸了珠釵,只著裡衣,披了披風,一人坐在窗邊,翹首以盼。

  連著幾日晴朗,此時的天空,繁星點點,甚是好看。

  不多時,牆邊一個身影翻牆而入,田淑儀驚喜的站起身來。

  那身影躍至窗前,田淑儀連忙讓開,那身影跳了進來,轉身關上了窗戶。

  田淑儀立馬撲進他懷裡:「戰楓。」正是葛統領葛戰楓。

  葛統領連忙摟住她往裡面走去:「阿甄,馬上就要入冬了,怎麼還坐在窗前開著窗戶,還穿得這麼單薄。」

  二人至桌邊坐下,田淑儀連忙推開葛統領,上下打量,檢查葛統領的身體,滿臉擔憂:「快給我看看,據說祭月夜兇險萬分,可有哪裡受傷?」

  葛統領抓住她的雙肩,讓她面對自己:「沒事,我一點事也沒有,我的武功你還不放心嗎?倒是你,好在那晚你身體不適,沒有去月宮,怎麼樣,好些了嗎?」

  田淑儀眼中含淚,楚楚動人:「我早就沒事了,不過是偶感風寒,你真的一點事也沒有嗎?」

  葛統領抬手用袖子抹去她即將掉落的眼淚:「真的,我怎麼捨得騙你呢?」

  田淑儀又靠在他懷裡:「戰楓,你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我有多擔心。」

  葛統領聽得心都揪起來了,將田淑儀摟得更緊:「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來見你的,讓你擔心了。只是現在局勢微妙,太上皇一病不起,朝中無人主持大局。太上皇禪位與小皇孫,田相攝政,宮裡加派了許多巡邏人手。此時來找你,需得比平常更為小心。」

  田淑儀抬頭問他:「那局勢現在如何了?」

  葛統領搖搖頭:「還是很亂,我今日來就是要告訴你一聲,你不要擔心我,我可能得很久不能來見你了。」

  田淑儀沉默著起身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低著頭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葛統領知道,她是生氣了。

  葛統領接過茶杯,放回桌子上,又將田淑儀摟過來:「阿甄乖,我答應你,過了非常時期,我立馬來見你。」

  田淑儀靠在葛統領胸前,把玩著他的衣領突然問:「是不是有人發現我們倆的事兒了?」

  葛統領一愣,他看不見田淑儀的臉,不知道她臉上是何表情。可是從語氣中聽不出什麼,就像是單純的提問,立馬搖頭:「沒有,怎麼會呢,若是被發現了,我們倆還能好好的在這裡嗎?」

  田淑儀又天真一問:「真的么?」

  葛統領點頭:「真的,阿甄你就放心吧。」

  田淑儀緩緩道:「那就好,我好怕別人發現我們的事啊,我倒不是怕被發現了要受懲罰,我就是怕到時候不能與你在一起,那樣的話,比殺了我還讓我不能接受。」

  葛統領嘆了一口氣,騰出一隻手去抓胸前那隻:「阿甄,你手怎麼這麼冰?」說著又放開她,重新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肯定是剛剛在窗前吹的,我今日若是不來,你打算在窗前坐多久?」

  田淑儀接過茶杯,放在嘴邊,甜甜一笑:「我想你,想著想著就忘了時間了。」說完才將茶一飲而盡。

  葛統領又接過杯子放在桌上,一把將田淑儀抱了起來就往床那邊走去:「你身體本就不好,前些日子才感染風寒,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田淑儀任由葛統領抱著,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望著他:「那若是我想你了怎麼辦?」

  葛統領將田淑儀放到床上,替她解開披風放到一旁,又拉過被子替她蓋好,田淑儀挪到裡邊,大眼睛就這麼盯著他。

  葛統領原本只打算待兩刻鐘的,可那眼神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得脫掉外衣與鞋襪,也躺了上去。

  剛躺上去,田淑儀便鑽進了他懷裡:「好久沒有這麼暖和了!」

  年近三十的田淑儀,天生麗質,清秀高雅,綽約多姿。

  從小長在父慈子孝母親溫柔的家裡,她是最小的一個,家裡人都極為寵愛她,便養就了天真的性格。

  入宮十多年,哪怕不爭不搶,也遭遇了不少暗算,葛統領身為禁衛軍統領,偶然會在御書房見到這些爭寵的妃子,葛統領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

  那是十年前的盛夏,蜀城是山城,已經比別的地方涼快了,可還是熱得人想扯掉外衣。

  葛統領正在御書房同皇上講話,突然門外傳來哭哭啼啼的女聲。

  皇上頭疼的讓人進來,先進來的是王貴妃,她哭得梨花帶雨,一進門就直奔皇上而去:「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而跟在後面被兩個丫鬟強行扶著的,正是當時還是婕妤的田淑儀。

  她單純的臉上滿是委屈,眼中含淚卻強忍著不落,楚楚可憐中含滿了倔強。

  葛統領已經記不得當時發生了什麼了,只記得最後皇上降了她的分位,還禁足了三個月。

  田淑儀看他走神,笑問:「你在想什麼呢?」

  葛統領回神:「自然是在想你呀。」

  田淑儀略微臉紅,小拳拳錘了錘他的胸口:「討厭。」

  葛統領看著小臉微紅的她,終是沒有忍住,抓住她放在胸前的手,翻身壓了上去。

  一番雲雨過來,田淑儀莫說手,就是腳指頭都熱了起來,葛統領又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

  葛統領等田淑儀睡著后,便準備起身,田淑儀卻瞬間驚醒抓住他的衣角:「戰楓你要去哪裡」

  葛統領無奈抓住她的手解釋:「阿甄,我不宜在你這裡多待,我該走了。」

  田淑儀側躺著點點頭。

  葛統領俯身又親了親她的額頭:「照顧好自己。」

  田淑儀又乖巧的點了點頭:「你也是,注意身體。」

  葛統領點了點頭,起身穿好衣服鞋襪,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左右看了看,又回頭看了看田淑儀,田淑儀對著他甜甜一笑。

  他也一笑,翻身出去了,又關好了窗戶。

  隨著葛統領一起消失的,還有田淑儀臉上的天真。

  田淑儀就這麼靜靜的盯著窗戶,過了一會兒,田淑儀也起身,從梳妝台的抽屜里,拿出一盒胭脂,打開卻是一粒一粒的藥丸,田淑儀拿了兩顆走到桌邊,就著剛剛倒給葛統領的,那杯已經涼透了的茶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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