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幕 攻掠II
「快，去拿武器。」
村長催促著驚慌失措的村民們，雖說是武器，其實也不過是農具，鐵鎚，乾草叉之流。
邊境村莊又能有什麼像樣的守備力量呢？從城鎮退伍的幾個老士兵倒是有幾個，但也不是那些寒色鎧甲人的一合之敵。
「那些人是從教堂那邊過來的，村長？」
無措的青年緊了緊手中的乾草叉，「他們不會讓我們苟活的，求援也不行，啊，可惡。」
稍微聯想一下，就能知道這些寒色鎧甲背後的小教堂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作為靜瑟湖泊村莊旁近的，唯一能和城鎮取得聯繫的支柱，可是有著一定數量的普通士兵和聖官鎮守的，就算是那樣的地方，尚且擋不住這一批人，村莊的境地便可想而知。
領頭的男人使了個眼色，後面的武士心領神會。
幾名寒色鎧甲的武士走近，迅疾的劍影輕鬆挑開村民的武器，後者武器脫手癱坐在地，不知所措地抬頭。
他們發覺對方遲遲沒有下手。
「什麼···什麼意思？」
後面的貴族看著沒有後續動作的武士，眼神一陣閃爍，緊握的拳頭放鬆不少。
「果然···神聖教義不準備和索耶聯盟開戰？你們是來爭奪新土地的？」
隨後有些膽怯的聲音繼續道：「既然如此，那個教堂也應該沒有···」
「戰爭難免流血，還是殺了幾個頑固的蠢貨的，呵，看來褐眼人里也有聰明人。」
領頭的男人上下打量著那個出聲的貴族，不禁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索耶聯盟的人多是褐眼，而神聖教義並不，所以神聖教義有時也稱索耶聯盟的人是褐眼人，並且認為那是不純的瞳色。
在坎都拉斯漫長的歷史之中，瞳色象徵著血脈，而褐眼並不是一種高貴的瞳色。
「那麼現在呢？你們想等光耀使者大人的隊伍過來嗎？」
這名貴族感覺到對方的反應並不過激，於是繼續試探著問道。
「光耀使者？凱里那個蠢貨可不會是我的對手，就算你口中的光耀使者準時到這裡···說不准他已經到了，但是看見了我，害怕得躲了起來。」
領頭的男子擺了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不用將你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這就像風雪中的燭火，卑微可憐。」
「···」
這些神聖教義的武士以慈悲的語調說出這些話，對村民來說反而更加的刺耳，更加的諷刺。
「不準備問一問，我是怎麼讓靜瑟湖泊教堂的那些老頑固屈服的嗎？」
清晰地捕捉到這些貴族臉上的神色變化，領頭的人微微一笑，「教堂的聖官終究是特殊的人群，他們可以犧牲尊嚴，為了保留教義的純潔。但是這等借口不適用於你們這些貴族，村民可以對眼下視而不見，但你們不行。」
「索耶聯盟的貴族向來立場分明，這也是我們佩服褐眼人的一點，非黑即白。」
話已經說的十分明白，這些貴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十分煎熬，內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
「幫助我們對付光耀使者，每一名貴族都會得到神聖教義的保護，不然你們清楚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對神聖教義的武士們來說，村民們沒有脅迫的價值，但是眼下的這些貴族就不一樣了。
索耶聯盟的律法條例十分嚴格，一旦光耀巡查的活動由於神聖教義武士的介入失敗，光明教會的那些聖官肯定會將黑鍋丟給這些前來代表的貴族們，而他們身後的勢力為了避免蒙羞，會將他們置於嚴峻的境地，折磨，甚至死亡。
相較之下，他們選擇幫助神聖教義，興許還能在神聖教義的土地謀得一席之地，儘管那便徹底坐實叛國的罪名。
實際上，被主人派過來前來參與光耀巡查活動的人，多是一些落魄者。
「看來沒得選擇了。」
有些貴族還一臉迷茫，弄不清楚狀況，而有幾名貴族則內心敞亮，表面上嘆息著，心裡卻念叨著翻身的時候到了。
「我們該做什麼？」
在村民和一些貴族驚懼的目光中，兩名貴族站起身來，向領頭的男子行了一禮，隨後問道：「幫助你說服他們，一起對付光耀巡查的使者嗎？」
此一言出，部分村民面露惱紅之色，他們怎麼也不明白，這些貴族怎麼三言兩語就向對方屈服了呢？
都說城鎮里的貴族都是些軟骨頭，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我欣賞聰明人。」
領頭的男子點點頭，詢問了這兩名貴族的名字，隨後道：「放心，我們無意和光耀巡查的使者起太大的衝突，只不過有些簡單的問題想要問你們。」
他這番話又讓情緒激動的村民們冷靜了不少，不過那幾名退伍的士兵卻是眼眸泛起冷光。
「什麼問題？」
兩名貴族自覺地走出村民們的隊伍，來到領頭男子的身邊，裝模作樣地鬆了一口氣。
「我需要一些光耀巡查活動的細節，像是參與人員的名單這類東西。」
領頭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探向一名貴族的胸口，後者雖然詫異，卻由於敬畏不敢動彈。
被盔甲包裹的兩指夾住了這名貴族胸口上的紋章，那是一隻藍色獅鷲的圖案。
「桑代克家族？聽說他們守著西邊三座大型礦山，就連職業者使用的寶石都拿得出手——」
那名貴族聞言臉色尷尬，隨後陪笑著道：「只要您想，我會將我知曉的辛秘都告訴您。」
「哈哈。」
領頭男子和他身邊的武士隨從都發出了笑聲，不過這笑聲並非嘲笑。
騰騰騰。
正當他準備和兩名貴族討論一下細節的時候，兩名武士撥開人群，急匆匆地走到他身邊，表情有些驚恐。
「光耀巡查的人來了？有必要怕成這樣？」
領頭男子皺著眉頭，不等那兩名武士出聲，便略帶冷意地道：「說重點，別浪費時間。」
「黑壓壓的潮水大人！從湖泊那邊過來的！我不懂那是什麼，就像天上的黑雲一樣，森林，草地，全部都是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就像煤汁一樣黑。」
兩名武士對視一眼，面帶愁苦地道。
「你們在說什麼？！」
領頭男子怒意上涌，「他媽的沒醒酒嗎？！」
且不論他沒懂兩名武士說的是什麼意思，這等魔幻的事情也讓人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