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失而復得
三年前,西夏白虎堂。
「城外怎麼了?」
「回師父的話,弟子已經派楚門主前去查看了。」
金威接過夏空人遞來的茶水,抿了幾口,「懷生是個好孩子,對你也忠心,有他輔佐你,我白虎堂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父親!」
「父親!你怎能將堂主之位和本門絕技白虹貫日拳傳與外人!」
「你們住口!」
金威一拳震碎了面前的紅木案幾,瓷白的杯子已摔成了碎片。
「白虹貫日拳本就是我師父傳下來的本派秘技,白虎堂更不是我金家一家所有!你二人論人品才能武功哪一樣能和空人相提並論,我將堂主之位傳給他,正是最合適不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鬼主意,實話告訴你們,將空人定位接任堂主的事我早已讓長老會知曉,你們休想再耍什麼詭計!
夏空人忙跪在地上磕頭道:「弟子惶恐,師父膝下有兩位公子,都是一頂一的人才,弟子絕不敢有非分之想!」他別過頭去,忽然神色痛苦道:「況且,況且我實在不是……」
金彪怒道:「夏空人!你何必再惺惺作態!」
「大哥!」金叢忽然道:「父親說的是,咱們兄弟倆疏於武藝,天賦有限,更比不上夏門主德名在外,既然父親心意已決,你我將來在白虎堂做個富貴閑人也未嘗不是樂事一樁。」
「這口氣你咽的下去,我可咽不…」
「逆子!」
「師父!」
金彪倒在地上,口中已溢出鮮血。
「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
金彪恨恨地將口中的血吐在地上,怒道:「既如此,你不如將夏空人認作你的親兒子吧!」
隨即甩門而去。
金叢不忘向金威拜了一拜,這才轉身去追金彪。
「唉!」金威嘆了口氣,低下頭扶起夏空人,「空人,你不必搪塞我,我那兩個兒子,天資平庸,心胸狹隘,目光短淺,你我心知肚明。你不願接任掌門,無非是覺得這些年師父叫你做的事你心有不齒罷了。」
夏空人趕忙又再跪下磕頭道:「弟子何嘗不知道師父的迫不得已和良苦用心!只是弟子是個粗人,只會練武,實在不願,也擔不起肩上的責任!請師父原諒!」
金威還想再說什麼,門卻啪地一聲被推開了,曲無勝站在門口,滿臉是血,嚇得渾身哆嗦,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夏空人大驚道:「曲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曲無勝驚魂未定,張了半天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曲公子,你身上的血…你受傷了?」
夏空人忙扶他坐下,又叫下人端了杯水餵給他,曲無勝這才緩過些神來。
「金堂主,白虎堂和金家是否有什麼仇人?」
「仇人?曲公子,這從何說起?」
曲無勝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門外的人似乎是金堂主的仇家,而且他,他自稱是…是我師父的故人。」
金威和夏空人的神色皆一震。
金威道:「城禮兄的故人?你見過的?」
曲無勝道:「晚輩不認識。」
金威道:「他現在在白虎堂外?」
曲無勝的臉已經慘白,「他…他恐怕已在城中。」
「什麼!」夏空人驚道:「門外守城的弟子呢?」
曲無勝雙目無神,表情獃滯,「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他用的什麼武功!」
「晚輩…晚輩沒看清。」
金威一把上前抓住曲無勝的肩膀道:「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
「楊,」曲無勝道:「他說他姓楊。」
「就這些?」
「回秦公子的話,屬下記得一清二楚,絕不敢有絲毫隱瞞!」
「知道了。金大公子,樂門主,你們先送金二公子回房休息,與楚門主一起嚴加看守。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放他離開房間半步。」
金彪趕緊道:「是,秦二公子,我們知道了。」
秦若元撐著頭坐在案几旁,已顯得很憔悴。
秦蓉溫聲道:「你內傷尚未痊癒,還是別太勞神了。」
秦若元疲憊道:「是我太失態了。」
雲中玥忙道:「這也不能怪你呀秦二公子,這個金叢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狗,他和歐陽明做了虧心事,又看見歐陽明死得這麼慘,已經嚇得剩下半個魂兒了。」他嘿嘿笑道:「要我說是該給他點教訓,讓他吐出點真東西來,誰知道他這麼不禁嚇,竟然昏過去了。」
秦若元一口氣上不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秦蓉急道:「你怎麼樣!我再輸些內力給你!」
秦若元淡淡搖頭道:「不必了,你先帶郭姑娘和雲小公子回去休息吧。再說你也知道,你的內力與我而言杯水車薪,還是不用做無用功了。」
秦蓉的眼眶紅了,「你……」
秦若元苦笑道:「金彪他們還沒走遠,你小心些,不要讓他們聽到了。」
秦蓉只有點點頭。
日暮已西沉,空氣變得陰冷而壓抑。
院外忽然傳來一聲怪叫!
「你說什麼,夏堂主的屍體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