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四章 切磋
這番回家，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凌父凌母的盤問，主要還是凌母在問。
凌逸也沒有怎麼隱瞞，直說自己去了瀛洲玩了一趟。
而雷小魚的身份，凌逸也說了出來，元帥獨孫女這幾個字，頓時使得這小丫頭在凌母等人眼中有了不一樣的光彩，隨即紛紛面容有些怪異。
先前無論是凌母還是凌柔，對凌逸的調侃多還只是調侃，不相信凌逸真的會這麼禽獸連這麼小的丫頭都不放過，可是多了這重身份，就不得不讓他們狐疑，剛剛的調侃是不是有歪打正著的意思了……最近跟兒子（老哥）傳出緋聞的，都不是尋常家庭的女孩兒啊，現在多出一個元帥孫女也不奇怪。
就連汪成候也是懷疑凌逸跟雷小魚現在的關係，他人老成精，雷小魚看凌逸時眼中深藏的那份依戀，瞞得過別人瞞不過他，也是有些頭大，猶豫著要不要知會老友一聲。
說真的在汪成候看來他們二人間年齡的差距不是什麼問題，更何況凌逸比雷小魚也大不了多少，再過幾年等雷小魚成年，兩人在一起那就順理成章。不過凌逸這小子的桃花運似乎有點旺，君不見那些電視頻道時不時就會拿出凌逸跟聞人懷詩以及君輕蕊的八卦來議論一番，關注最新進展，若是讓外界知道還有一個元帥孫女插入進來，那整個帝邦就真的要沸騰了。
汪成候一身孑然，所以對於從小看著長大的雷小魚反而是有種對待孫女的愛護，想了半天。最後還是先靜觀其變。
雷小魚的到來。給凌家注入了一道新的空氣。因為年齡相近又同是女孩，所以凌柔跟雷小魚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變得很是熟稔，無話不談。
這讓凌逸真切感受到了女孩和男孩之間的不同，男人間的友誼正常來講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進展速度的，需要經歷長久的接觸才能積累友誼，而女孩就經常可以一見如故很快就變成好姐妹。
而在這天，凌逸被凌母毫不留情地趕進廚房做晚餐。
原雷小魚還有點同情凌逸。不過，當凌逸將滿滿一桌子色香俱全的菜端上來之後，她就一點也不同情凌逸了，堅決跟凌家人站在同一陣線——將來這段時間，都要凌逸來做飯！
胃被狠狠捆綁住的同時，雷小魚更加覺得凌逸是一個不能錯過的好男人——這年頭打架厲害的人不少，但打架厲害又能做得一手好菜的，卻少之又少。
當天晚上，凌柔跟雷小魚睡一間房，分享著彼此知道的關於哥哥和逸哥哥的各種秘密。而凌母也進入了凌逸的房間，盤問凌逸現在的私生活到底有沒有電視和網路中說的那麼混亂。
凌逸委屈得很。他到現在還是處男一個，哪裡像外界傳的那麼不堪？他一口咬定自己現在其實是單身，還沒有跟任何一個女孩子談戀愛，大家現在都只是很好的朋友。
事實上他也沒有完全說謊，現在他確實是單身。
「我看她們都是好女孩，別的我也不多說，你只要不玩弄別人的感情就好。」凌母在半信半疑中離去。
這一夜，凌逸失眠了。
想著跟聞人懷詩和君輕蕊認識后的點點滴滴，想著雷小魚故作成熟的分析，想著凌母對自己的勸告，反而什麼也想不明白了。
做出決定其實很容易，但作出決定卻不傷害任何人，很難。
手裡握著手機，卻最終沒有打出一個電話，終於打了一個電話，卻是打給安可依的。
「主人。」安可依聲音恭謹地道。
「幫我找一下，隱龍市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產，要那種有錢人住的高檔小區，不會被記者騷擾的那種，最好是獨立別墅，面積大一點的。」
「好的。」
給安可依打完電話，凌逸想了想，又給雷千軍打去電話。
「雷老，你先前說有事要跟我商量？」
「嗯，凌逸，小魚現在還好？」雷千軍先是問道。
凌逸暗汗了一把，道：「她現在跟我妹妹一起，兩人似乎成了很好的朋友。」
「噢？」雷千軍有些意外，隨即欣喜又愧疚地道：「小魚從小就覺得別的小朋友都太笨，不屑於跟其他人玩，加上耳疾的原因，所以一直孤僻，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十分親近的朋友，想不到她跟你妹妹居然投緣？謝謝你，凌逸。」
雷千軍變得這麼客氣，反而讓凌逸有些不好意思，道：「雷老，還是說回正題。」
雷千軍輕咳一聲，道：「凌逸，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聖武堂？」
「有。」
「那你想不想去聖武堂看一看？」
「嗯？」
凌逸頓時怔住了，沒想到雷千軍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隨即第一個想法就是聖武堂看中自己了，就有些小得意，看來自己也是比較優秀的嘛，能夠被發出特招邀請函。
不過，這種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凌逸卻沒有多大興趣，道：「雷老，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很忙的。」
手機那頭，雷千軍的眼角微微跳動，如果換做其他人，他肯定會忍不住怒斥連連，說一些你知道聖武堂意味著什麼嗎年輕人要懂得珍惜機會之類的話，不過對於凌逸，他知道這傢伙是刺毛，只能順著他的脾氣來，嘆了口氣，不再繞彎子，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不知道小魚有沒有跟你說過，她接到了特招邀請函的事情？」
「我知道。」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想去聖武堂其實只是想去見她爸媽一面？」
「嗯，我也有聽她說。」
雷千軍心裡酸酸的，孫女居然什麼秘密都跟別的男人說。語氣卻越發誠懇：「我不放心她。所以想要請你陪她走這一遭。」
「嗯？為什麼？」凌逸疑惑道。
雷千軍的聲音微微沉凝：「因為我懷疑。她的爸媽已經不在了……就算是我，也有將近五年沒有再得到過他們的任何消息，哪怕我向聖武堂提出質詢，聖武堂也一直在以當事人不願意和外界聯繫來搪塞我。不過，通過一些特殊的途徑，我隱約知道，他們二人似乎是因為參加了某個絕密研究計劃，就再也沒有消息。」
凌逸聞言不由震驚：「你可是堂堂帝邦元帥。他們也敢這樣？」
所謂的特殊途徑，料想應該是帝邦安插在聖武堂中的眼線了。
「帝邦元帥又如何？」雷千軍自嘲冷笑，道：「聖武堂早已經不是最初的聖武堂了，它已經成長為可以不將任何人或勢力放在眼裡的畸形物。」
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雷千軍懇求道：「所以，我想拜託你，能夠陪著小魚一起走一趟聖武堂，我不是想要你幫忙調查她父母生死真相，而是想請你看好小魚，不至於讓她做出什麼事情闖下禍事。」
凌逸聞言微微鬆氣。說實話他還真怕雷千軍讓他去調查雷小魚父母的生死，凡事需量力而行。像聖武堂這種能脫離帝邦掌控的組織，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正面抗衡的。
手機那頭，雷千軍等待了數秒，終於聽到了他想聽到的聲音：「好，我答應你。」
「謝謝。」雷千軍發自內心地感激道。
並不是他不重視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的生死，而是因為在他看來活著的永遠比死了的更加重要，他不會放棄追查事情真相，但首先要確保的，還是獨孫女的安全。
這段時間，雷千軍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凌逸是最適合的人選，不光是因為他有資格受邀進入聖武堂，更是因為這個人值得信任。
「大概什麼時候要去？」
「一個月之內，會有聖武堂的人來跟你和小魚做接觸。」
結束了和雷千軍的通話，凌逸輕聲一嘆，雖然對聖武堂本身沒多大興趣，但他將雷小魚當成妹妹看，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陷入險境？
凌逸只是在嘆息，如果雷小魚的父母真的死了，不知道會對她造成怎樣沉重的打擊？
他始終希望雷小魚永遠是那個快快樂樂堅持尋找著外星人的小魚雷。
想了想，凌逸又給安可依打了個電話，讓她將聖武堂的資料整理一份發給他。
沒多久，凌逸就收到了安可依發來的資料。
聖武堂雖然神秘，但也並非全然不為人知，尤其是許多曾經通過了考核最終卻又放棄進入聖武堂的人，流傳出了一些他們進入聖武堂之後的所見所聞。
這些見聞，讓聖武堂的形象在很多人眼裡更加清晰起來。
凌逸看到資料上所顯示的聖武堂資料的第一條，就不由狠狠震驚——聖武堂竟然不在地球，而是在火星！
確切地說，是火星上的一個神秘遺址上面。
數千年前，諾亞人降臨之前，地球人就已經對火星經過重重考察，發現火星上似乎存在過一個神秘的文明，然而一切都湮沒在時間裡，唯有一個神秘的遺址有了突破性的重大發現，而這個遺址，在諾亞人降臨之初，被選為聖武堂的建造基地！
時至今日，以這個基地為中心，火星上已經在不為人之中演造出了不同於地球和月球的第三文明！
說是文明，其實只是一個十餘萬人口的城市。
然而，就是這十餘萬人口當中，後天武者的數量超過了一萬，先天武者的數量超過了一百！
無論從科技發達程度還是武道繁榮程度，都絲毫不亞於地球和月球。
然而，跟地球和月球之間有著經貿往來互通有無不同，被聖武堂佔據的火星，一千五百多年前開始，完全採取的是閉關鎖國的姿態，斷絕和外界的聯繫。
唯一的聯繫，就是十年一次的人員招募，向地球的潛力分子發送邀請函，或是特招，或是通過考核招入。
而做為回報。聖武堂會拿出一些東西。返還給這些被招募者所在的家庭或者勢力。
而這些東西。大多是被招募者甚至是帝邦政府都無法拒絕的。
這就造成了現在這種獨特的形勢，一方面帝邦對於聖武堂有所提防，另一方面又默許著這種堪稱怪異的人才交易。
在帝邦政府的一些人看來，地球最多的就是人，是可再生資源，用少數尖端人才換取提升文明進度的物資，並不能算是賠本生意。
並不是說帝邦政府里的人都是笨蛋，不知道這是在飲鴆止渴。然而來自月球的壓力使得他們不得不仰仗於聖武堂的力量，尤其是在科技層面，如果沒有聖武堂的協助，根本沒辦法在這方面與月球抗衡，所以在沒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也只有維持現狀。
而在聖武堂之中，最高領導被稱謂大理事，總共有五個席位，而在大理事之下，是管事。人數若干，是細化開來的許多部門的直接領導人。在管事之下，又分為幾個階層，環環相扣，層層監督。
雖然名稱有所變化，其實跟公務員制度大同小異。
而聖武堂也有屬於自己的軍隊力量，分為天兵衛和地兵衛。
地兵衛，全由後天級別武者組成，而天兵衛裡面，則全是先天級別的高手。
經過專門的軍事化訓練之後，這些人配合默契，爆發出來的戰鬥力非常可怕。
明白了聖武堂的基本情況，凌逸莫名有種預感，也許，將來對帝邦威脅最大的不是如日中天的月球，而是這個在低調中擴張自身的聖武堂。
「汪老，要不要切磋一下？」早餐之後，凌逸對汪成候說道。
汪成候眼睛一亮，笑著道：「求之不得，我對於你的十龍降魔拳也是慕名已久。」
「哥哥你要跟師父切磋武功么？太好了，帶我去，我要看！」凌柔連忙說道。
雷小魚也露出興趣的神色，她雖然也已經看過許多凌逸與人交手的視頻，但還沒真正看他跟人比斗，所以也是十分期待。
凌逸搖搖頭，道：「不用，在客廳里就好。」
「噢？」汪成候眉頭輕掀，笑容更多了幾分興緻：「有意思。」
凌逸要跟汪成候交手，這讓凌父凌母都很驚訝，因為在不精通武道的他們看來，汪成候的境界比凌逸高太多了，兩人有交手的必要麼？
「兒子，汪兄難得肯指點你，你要認真一點啊，學得一招半式，就夠你受用無窮。」凌父正色叮囑道。
凌母也附和地點頭。
無論凌逸還是汪成候都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們二人皆是存了切磋的念頭，不存在誰指點誰，武學之道浩瀚如海，芥子納須彌，並不一定說境界高的人就全方面高過境界低的人，有時候反而是能夠在境界低的人身上窺見真知。
一樓客廳還算寬敞，凌逸和汪成候相隔不到兩米，注視對方。
向汪成候拱手施了一禮，凌逸忽然動了，頓時客廳中人影綽綽。
幻步！
汪成候微微一笑，知道凌逸這是在向他致敬，感謝他傳授身法之恩。
讓他驚嘆的是，數月不見，凌逸對這門步法的領悟居然已經完全不下於他，完全將這門步法的精髓施展出來，甚至還有了一些讓他都看不明白的變化，覺得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這種身法，讓汪成候都一下分辨不出誰虛誰實來。
眨眼間腦中靈光一閃，汪成候終於想起那種熟悉感覺從何而來。
當日凌逸跟白浩然在生死斗場決鬥，白浩然所施展出來的血脈武道身法，就給了他這種感覺，只不過相比白浩然，凌逸的這種身法仍然是有所欠缺，沒有那麼了無痕迹。
這怎麼可能！難道說，凌逸居然在決鬥中窺出了白浩然的血脈武道的奧妙，並將之融入到了幻步當中？
汪成候心中震驚異常，如果真是如此，那凌逸的武道悟性實在太妖孽了！
電光火石間，所有的難辨虛實的幻影同時有了動作，一記簡單而直接的出拳——十龍降魔拳！
拳頭中包含的拳勁只有正常情況下的百分之一不到，然而那種壓迫心靈的充滿毀滅的拳意。卻在這一拳之中淋漓盡致展現出來。卻又極盡收斂。除了汪成候，誰也感覺不到這一拳的恐怖。
好恐怖的拳意！
汪成候的瞳孔縮了一縮，也就是在凌逸出拳的這一瞬，他終於找到了凌逸身法中的一個破綻，辨別出了虛實，同樣是一拳。
拳法之中同樣沒有包含太多拳勁，但卻有一股如狂潮怒卷般充滿震撼的拳意——怒潮拳意！
拳拳碰撞，兩股拳意毫無花俏地轟擊在一起。造成的精神震蕩席捲雙方意識。
凌逸眼中一亮，汪成候拳意之強大出乎他的預料，雖然乍一接觸感覺不是毀天之威，但卻連綿不絕無窮無盡，讓人陡然之間壓力驟增。
雙拳碰撞之後，啵，凌逸的身體陡然炸開了。
見凌逸被一拳轟殺得粉身碎骨，凌父凌母等人都不禁大驚失色，驚呼出聲。
汪成候同樣變了臉色，不是因為自己擊殺了凌逸。而是陡然生出了危險的預感。
轟！
結結實實的一拳，猛然轟在汪成候的後背心。
好在凌逸拳頭上的拳勁不重。加上汪成候本能罡氣護體，直接將凌逸的拳勁震散，饒是如此，汪成候也被凌逸這一拳深深震驚。
轉身過來，看著退開到一公尺開外的凌逸，汪成候問道：「剛剛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做到的？」
凌逸微笑道：「白浩然的血脈武道有點意思，我參考了一下，想要將其以普通人可以修鍊的武學的形式展現出來，現在小有成效。」
汪成候頓時用看孽畜一樣的眼神看著凌逸。
果然是血脈武道！
血脈武道，一直以來被推崇為神恩家族最神秘也最難以揣度的武道，某種程度上已經脫離武道範疇，然而就是這麼神奇的武道，在凌逸面前施展過一次之後，居然就被破解出來了？
汪成候自愧不如，因為當初他也在觀眾席上看了整場決鬥，看見白浩然一口氣施展了數種血脈武道，卻絲毫沒有看出任何一種血脈武道的奧妙。
汪成候並不知道，凌逸之所以能夠窺破血脈武道中蘊含的武道奧秘，並且將之初步轉化成常人可修鍊的武道，完全是因為吸收了白浩然血脈覺醒后的氣血的緣故。
否則，除非凌逸的悟性高到了帝僵那種層次，才能輕鬆將血脈武道的奧秘窺破。
而剛剛，凌逸所施展出來的，是幻步融合了一部分白浩然的「白虎變」身法的武道精髓，客廳中幻影綽綽，卻並非完全是假的，而是一具具介於虛實之間的假身，每一具假身中都可以分散凝聚一部分真身的力量和意志，出招之時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和拳意同真身如出一轍，所以才能將汪成候都給騙了過去。
而汪成候所發現的凌逸出拳時的破綻，其實是凌逸故意賣出來的，為的就是對其產生誤導。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在凌逸的精心算計之下，就連汪成候都著了道，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若是雙方境界相差不是那麼離譜，比如汪成候僅僅是先天中期，加上凌逸轟在汪成候後背那一拳是真正傾盡全力的話，足夠讓汪成候喝一壺。
僅僅是一招交鋒，凌父等人卻有心臟都快跳出來的感覺，擔心凌逸安危的他們紛紛上前摸凌逸的身子，確認凌逸真的沒事，才長長鬆了口氣。
雷小魚也混在裡面，狠狠地摸了兩把凌逸的臂膀和胸肌，暗暗臉紅心跳。
「兒子你剛剛用的是什麼武功啊太嚇人了，以後不許這樣嚇唬老媽。」凌母驚魂未定地責備道，剛剛看到凌逸被一拳擊碎，她有種天都塌下來了的感覺。
凌逸哭笑不得，只得點頭稱是，看得凌柔在旁一陣悶笑。
「接著來！」汪成候被挑起了興緻，頗有戰意地道。
凌逸也不含糊，腳下一踏，唰，身形竟然只剩下一道模糊得幾乎於無的影子，快速穿行在並不算寬敞的客廳中，彷彿與空間融為一體。
「嗯？」汪成候立刻就想起了生死斗場決鬥中白浩然出場時的情形，那種詭異的瞬間消失在空間中的血脈武道身法。
凌逸現在雖然不是完全消失，但也僅僅剩下一道虛實不定的幾乎快要完全透明的影子。連其氣息也是似有似無。彷彿隱匿在空間之中。若非汪成候現在已經是先天后期，精神力強大，感知敏銳，也不一定能夠把握到凌逸的行動軌跡。
嗖！
以詭異身法欺至汪成候身側的凌逸陡然出掌，掌如冰玉，極陽而柔，正是習至天山天池底部石碑之上的九陽掌。
同樣是走剛猛一路的武學，九陽掌比十龍降魔拳更加註重隱匿。掌出如微風輕撫，卻有雷霆重威。
汪成候同樣揮掌，卻是一門至柔掌法，雙掌相接，他的手掌柔軟如絮，不斷化解著凌逸剛猛掌勁的同時一股如瀑潮般的力量不斷開始反擊回去。
就在這時，凌逸左手揮出，掃向汪成候的脖子，看上去毫無殺傷，卻讓汪成候渾身寒毛豎立。正是同樣習自石碑上的武學折神手。
汪成候當即施展出一門高明的指法進行迎擊。
然而未等這次交手真正接觸，凌逸便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變招。手掌向下一沉，摁向汪成候的胸口。
汪成候神色不變，同樣變招，進行格擋。
與此同時，凌逸九陽掌撤掌再出擊，得自聞人洪基的摩訶指如星隕急墜般擊出，勢如雷霆，汪成候也不含糊，變招應對。
砰砰！碰碰……
不算寬敞的客廳之中響起了密集卻不響亮的氣勁爆炸聲，沒有破壞客廳中任何物品，凌逸和汪成候不斷變招拆招，盡展生平所學，出手快得眼花繚亂卻又偏偏冷靜沉著，在剋制與反克制之間不斷遊走。
周遭觀戰的凌父等人都看呆了，眼睛都忘了眨一下，雖然他們的武學造詣都不算高，但也被這一場精彩的對決吸引得無法自拔。
汪成候越打越是心驚，他能夠不斷變招拆招，各種武學肆意施展，運轉如意，是因為平生積累而得，可凌逸才多大年紀，從哪裡學來的這麼多古怪武學？甚至比自己懂的還要多？
而且施展之間，凌逸施展這些武學，從一開始的有些生澀，居然漸漸變得融會貫通，出招之間亦是各種奇功絕學信手拈來，竟有種不應該出現在他這種年紀的人身上的宗師氣派！
汪成候自然不會知道，凌逸在禁窟之中將石壁上的所有武學都給記憶下來，尤其他還煉化了徐福的殭屍心血，這些原本屬於徐福的武學被他修鍊起來自然是猶如擁有「宿慧」一般輕易就能精通。
而現在，凌逸借著汪成候之手磨練這些武學，在實戰之中對於這些武學的領悟水漲船高，已然有融匯於胸的趨勢！
汪成候不禁暗自苦笑，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落得陪人練招的境地。
不過他的心中，對於凌逸也是生出了許多佩服，撇開武道境界以及元力層次等種種不談，但從功法武學招式抗衡這個層面來說，自己比凌逸痴長許多年歲，此刻已然是盡展所學，卻始終不能將其壓制住，其實已經算是輸了。
想當初，凌逸還不通身法，從自己這裡習得了幻步，而現在，凌逸在這方面的成就居然不下於自己，這種前後巨大差別，讓汪成候有種自己過去的歲數都活到狗身上的荒謬感覺。
不過，汪成候並不介意自己淪為陪練，看著凌逸在交手中對於這些武學的領悟不斷提升，越發圓潤自如，他很想看看，凌逸能夠走到哪一步？
這一番交手，足足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都沒有停止下來的跡象。
凌父等人經過最初的激動和震驚之後，已經恢復了冷靜，雖然仍然覺得精彩，但卻不會沉迷其中了。
他們相互對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兒子、哥哥真的跟過去不同了，在武道的路途上走出了很遠很遠。
凌父凌母都有種兒子真的已經長大了的心情複雜的感慨，同時感到莫名的自豪，因為這是他們的兒子！
至於凌柔，眼中則是滿滿的崇拜，這就是自己哥哥，能夠跟先天后期境界的師父過招拆招這麼久都不落下風的哥哥，哥哥永遠是最棒的！
雷小魚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交手的二人，不自覺地將右手食指伸到嘴邊，輕輕用牙齒咬著指甲，盯著凌逸的眼神中有種餓貓聞見了魚腥的興奮，內心喃喃：「外星人……肯定是……潛伏……」
又過了十多分鐘，汪成候的眼睛越來越明亮起來，從和凌逸的交手之中，他也獲益不少，感覺到自己對於武道的領悟有了一些進步，然而真正讓他心情激蕩起來的是凌逸。
從凌逸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種跡象，一種被稱之為圓滿的跡象。
很多年前，他也進入過凌逸的這種狀態。
這種狀態，可遇不可求，許多天資卓越的後天後期武者或許一輩子就缺少這麼一個契機，終生武道止步。
後天大圓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