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經年

  去了北方的尹晴空，有著安辰川的陪伴，並不寂寞。一年的大半時候，瀋陽都是飄著雪花的，尹晴空時常現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著雪花肆意地飛舞，就好似雪地里的精靈。然後她的面容會浮現淡淡的笑容，她會想起尹澈，想起夕唯，林闕，姜唯，想起他們在那座城市的每天，那段快樂的時光。


  每次下雪的時候，尹澈抬頭看著微藍的天空，會懷念尹晴空的笑容，以及她清澈的眼眸。


  尹晴空和尹澈葉夕唯之間好像彼此心照不宣般，誰不不再聯繫誰，漸漸地尹晴空失去了他們的消息，最後一次她知道他們，是安辰川告訴她的，他說，尹澈要和葉夕唯出國留學。


  尹晴空知道，他們可能永遠不會再見了吧。終究，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尹澈和葉夕唯離開的那天，尹晴空還在另一座城市，她看著蔚藍的天空，卻什麼都沒有辦法做，她甚至不能確定當初尹澈的心意，也許，有的人註定是要錯過的吧。她和尹澈之間摻雜了太多的不可能，他們是註定沒有結果的。


  「尹澈，你離開了嗎？祝你一路順風，希望你和夕唯能夠幸福！」尹晴空微仰著頭，一架飛機從天空劃過，她知道那不是他，卻還是禁止不住悲傷。


  「晴空，從此後忘記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安辰川站在尹晴空的身後，視線同她一起遙望著天幕。


  「是啊，忘了多好！」尹晴空忍不住嘆息。


  七年後


  一頭五黑順直的秀髮，大大的眼睛眨巴著，白皙的皮膚，嘴裡永遠是淡淡的笑容，尹晴空站在高大的建築物面前，看了眼標識「xx大酒店」，正門進入，赫然寫著新郎新娘的名字。


  賓客不時地進入，但尹晴空仍是一眼便認出在人群里極其顯眼的新郎和新娘。


  尹晴空走上去，艷麗的容顏浮出一抹笑：「晴空，好久不見！特別感謝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尹晴空眼裡都是笑意:「夕唯，好久不見，看到你們修成正果，我也特別開心，祝福你們！」


  站在一旁摟著夕唯的新郎笑容澄澈：「晴空，好久不見！」


  只一句，就讓尹晴空穿過記憶的隧道回到那年初見，在教室里那個陽光的少年。


  「尹澈，祝你們幸福，這是妹妹對哥哥的真誠的祝福。」現在的尹晴空已經完全的釋然了。雖然她不知道在國外的那七年尹澈和夕唯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她知道的是，人都是感情動物，那麼多年的相伴，自然是會在一起的啊，即使當初尹澈喜歡的是他，那麼久以後，他也自然會忘記了。


  三年，會徹底地遺忘一個人。人的全身細胞都會換，記憶自然也是。


  「晴空？」


  耳熟的聲音將尹晴空的思緒打斷，她抬頭，映入眼帘的是唯一一個一直和她保持聯繫的人：「安辰川，你把夏夏也帶來了！」


  「晴空姐，你都不找我們玩，真是的！」夏夏走到尹晴空身邊，挽起他的手撒嬌道。


  「我可不想當電燈泡。」尹晴空撇嘴。


  當初，尹晴空見安辰川一直不肯找女朋友，而她的小學妹夏夏可是一直惦記著安辰川，她就做順水人情撮合了他們，在一起后他們也是特別恩愛，安辰川也放下了過去。


  尹晴空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記憶力太好，忘不掉，才總是在回憶。


  尹晴空和安辰川夏夏找了座位坐了下來，不經意地抬頭，發現坐在一旁的竟是林闕伊黎和姜唯。


  林闕開心地上前和尹晴空擁抱：「我們究竟是有多久沒見了！」


  坐下來聊天以後，尹晴空才知道，後來林闕做了數學老師，她說音樂老師很少有學校要，所以不得已做了數學老師，伊黎呢，則做了語文老師，姜唯則成了一家私企高管。


  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尹晴空在心裡悄悄地想。


  許是多年未見，席間每個人都說了很多話，也喝了很多酒。


  當音樂聲響起，尹晴空看著新郎新娘走過台前，少年時的回憶在腦中翻過。


  聖誕節，夕唯和尹澈一起的表演，下雪時他們一起打雪仗，一起吃飯唱歌，為高考奮鬥，一起看黎明與黃昏，一起被罰站，一起在青島海邊散步，最後拍畢業照。


  每回憶起一幕尹晴空就喝下一杯酒，一幕一幕，一杯一杯，尹晴空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眼皮越來越重，所有的人在會場上晃動，模糊。終於，尹晴空頭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不知是回憶還是夢境，她看到了日光傾瀉而下的教室里，所有的人都在，講台上數學老師正講課，大家專心致志地聽講，尹晴空開心地笑了。


  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倒在桌子上的尹晴空喃喃地說。


  好想醉一場，好想夢一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