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菜雞的起跑線
中午的食堂人數相對少些,座位依然吃緊,吳寨盛滿餐盤緊挨著兩人坐下,有不少人前來與安秋竹兩人打招呼,兩人好像很受歡迎的樣子。
期間,紀律委員陶三娘特來巡查,白晝的陽光穿過食堂的窗戶,也穿過那副半透明的身體,她悠悠然地在過道里飄來飄去,一個吧唧嘴的員工看她在,急忙合住嘴無聲咀嚼。
有陶三娘在場,吳寨只得埋頭吃飯,今日的飯食倒也豐盛,主食是燒麥配米飯,三葷兩素菜外加一盒鮮果拼盤,未知的炒肉片嚼在嘴裡又嫩又香,細細品來還有鮮嫩的汁水,吳寨食慾大開,三兩下便吃乾淨,陶三娘見她這副狼吞虎咽的模樣,鄙夷地咂咂嘴,只過了好一會兒,這女鬼才離開食堂,前腳一走,後腳便是一通喧鬧。
「你們每天都這樣過么?」吳寨一邊品嘗酸甜可口的水果,一邊向吃相斯文的安秋竹問道。
「她不在還好,在的話就這樣,邊吃飯邊說話本就不禮貌,大傢伙都是隨性的粗人,也難免了。」
「對了,今天的炒肉片是什麼肉啊?真好吃。」
「水仙豬,說是豬其實也不全對,和豬長得比較像罷了,肉質比豬肉好很多,是一種很常見的家畜。」
吳寨還想再嘗兩口,不自覺地望向打飯窗口,廚師們早已打烊了,她又看了看相濁的餐盤,清一色的素食,不禁又問:「相濁怎麼不吃肉?」
「他早年出過家,大概習慣了吧,對了,森羅有規定齋期期間不許吃葷,到時得委屈你一下,不過廚子們的素食也很美味。」
吳寨還是明白的,修道之人有齋期和辟穀的講究,就剛才那兩樣叫不上名的素菜,不誇張的說,淡淡的甜味能把蔬菜特有的鮮味釣出來,放現實里那也得是高級餐館的水平,鮮香爽口、咸甜適中,特別的下飯。
趁著吃飯的檔口吳寨能稍微放鬆些,三人收了碗筷還來不及消食便直奔訓練場。
下午的課程是武術課,相濁開不了口只能當陪練,教學還是由安秋竹擔任。兩人穿戴好護具,吳寨也有模有樣地跟著學,頭部、胸膛、關節都戴上了輕薄的黑色硬片護具,她仔細摸了摸,有種微妙的磨砂觸感。
安秋竹仍是那副冷淡的語氣,他似乎不討厭吳寨的好奇,講解道:「這是龍鱗陶瓷,和龍鱗沒有半點關係,反倒比龍鱗還要硬些。」
「那這樣的話豈不是很無敵了?比龍鱗還硬,那要用什麼方法破壞啊?」
「破壞的方法太多了,龍鱗陶瓷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比這更硬更輕的材料還有好幾種,你可小心,以相濁的實力是能輕易破壞它的。」
吳寨戰戰兢兢地拿起兩根手臂長的棍棒,看來森羅已經把她的「前任」摸透了,特意準備了一對短木劍,吳寨對武術略有接觸,不至於像道術那樣「睜眼瞎」,好歹看過幾部武打片,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跑。
「相濁,你先試試她的底子,新人來防守。」安秋竹后跳一步,直愣愣地站在邊上,神情嚴肅地盯著吳寨。
見著相濁提了五尺長棍,已擺好槍刺架勢,吳寨也胡亂擺起姿勢,雙棍交叉擋在面前,向後斜跨一大步,擺了個飛蹬式,接著深吸一口氣,連眼睛都不敢眨,直勾勾地監視相濁的一舉一動。
別看相濁年紀小,那股沉穩如山的定力不是一般人能及,吳寨這種不倫不類的把式簡直連江湖戲子都不如,從表面上來看,吳寨就已經輸徹底輸了,相濁在這僵持的過程中只在思考一件事——如何讓吳寨別太難堪,聽說這人在前公司極其小心眼,動手打同事不過家常便飯,還有被她活活打死的。
吳寨哪知道這些?還以為相濁在與自己「靈魂交戰」,越亂想精力越發渙散,眼神無意間瞄向牆邊的盆景,只一瞬,吳寨的劉海被清風托起,「唰」地又蓋在腦門,等她回過神來,棍子尖已直戳腦門,相濁的身影已近在眼前。
「破!」安秋竹抬手高喊一聲,相濁才收回棍子,吳寨甚至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兩眼獃滯,繼續維持那副可笑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