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收魂

  老者來到黑鼠幫地盤的附近，一躍便跳上三層樓頂，不久前這裡有場血戰，警戒線還沒撤去，駱馳留下的血跡依然鮮紅，老者一抹血跡，連同骯髒的手指一併喂入口中，他品嘗一番后，說道：「哼，血咒術才練三成不到就敢跟不死人打，你真是不怕死啊。」

  不知什麼時候，老者的身後鑽出一個禿瓢的獨眼鬼童，那小童腦後貼著一張符咒，傍在老者身旁，碩大的獨眼警覺地觀察四周。

  「師父，那傢伙該不是守在屍體旁邊，不在此處吧？」鬼童問道。

  「哼，他的屍身早已朽敗，已經沒地方可安生了，就在這裡，跑不了的，待為師將他召喚出來。」

  老者跳入二層，手中的搖鈴響個不停，嘴裡飛快地念叨咒語，不久，師徒倆便發現窩在角落裡的鬼魂。

  「壯士可讓老朽好找啊，快隨我走了，天一亮，洲府的道人一來，你就要被他們超度了。」

  「唔……」鬼魂蜷縮成一團，始終不敢轉身，鬼童耐心差了些，先師父一步跑到鬼魂跟前，哪知，鬼魂一伸手便來抓，鬼童倒也不慌，拿出一把銀光閃閃的手銃，對著鬼魂便開一槍。

  「砰」一聲響，彈丸並沒有穿透鬼魂的魂魄，而是像卡在血肉之軀里一樣，只見彈丸在他體內轉動，釋放出一縷幽藍的煙氣，那鬼魂痛不欲生地嚎叫著，捂著傷口在地上打滾。

  老者無奈地搖搖頭：「收！」那枚彈丸應聲回到老者手中。

  「師父，他怨氣好重，是塊好材料。」

  「那可不？凡是練過血咒術的，腦子沒幾個正常，何況他這資質，頂多練到第三層，不過嘛，為師給他找一具更好的屍身，說不定這傢伙能成大事。」老者靠近鬼魂，蹲下身輕拍鬼魂的肩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被何人所殺？」

  鬼魂轉過身來，低頭說道：「駱馳……我被……我被一個叫吳寨的人殺了。」

  「哎呀，師父，他怎麼沒有臉啊！」鬼童驚呼。

  放眼一看，鬼魂的臉猶如被磨平的牆壁，沒有五官，看著十分瘮人。

  「呵，無非是生前長得丑，或者害怕被人記住長相，死後執念太重，乾脆不要臉了，正好，也免得被冥府的鬼差發現，可給我們省了不少事。」

  老者轉而問向駱馳的鬼魂：「你想復仇嗎？」

  「想……但我打不過她。」

  「那你跟我走，拜我為師，我教你更厲害的功法。」

  駱馳猶豫片刻，再看看比自己更強的鬼童，勉強點頭答應，老者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香爐，一吹煙，駱馳的鬼魂便被香爐收進去了，鬼童也順勢掀開老者的長袍，一股腦鑽進袍子里，頓時消失不見。

  老者手指點點香爐，笑道：「只怕你叫我一聲師父，將來說不定能成個鋤奸懲惡的大英雄嘍。駱馳，你可記住了，不論你以前犯下什麼罪過，你今後走的可是正道，不論吃什麼苦，都是為了天下蒼生。」

  天還不亮，老者便消失在繁華的都市中。

  吳寨一早醒來，精神有種說不出的疲倦，幾個男人輪番闖入夢境里，記不清誰說了什麼，幹了什麼，反正大腦一片模糊。

  吳寨打起精神去了食堂，與幾位不太熟悉的同事坐到一起邊吃邊聊，這時，陶三娘神情慌張地跑到食堂里來，眾人立刻閉了嘴，安靜地咀嚼食物。

  「吳寨！先別吃了，你快過來！」

  她茫然地指了指自己，隱約看見陶三娘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有點不出意外，是衙門裡的巡捕。

  「各位找我有什麼事？那件案子還沒完嗎？」

  「抱歉了吳女士，還有些疑點未解，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巡捕嘴上保持禮貌，手裡已經備好手銬，還沒等吳寨反應過來，便拷住她的雙手。

  「唉唉？這是幹什麼，不是說跟你們走嘛！」陶三娘竟然先發話，一把攬住巡捕，「我們員工究竟犯了什麼事兒？你們可別平白無故拷人啊。」

  「這怎麼跟您說呢？我們也不知道，小邱，給這位出示一下逮捕令。」

  陶三娘望了一眼蓋著衙門簽發的逮捕令，也沒跟他們多爭論，急忙跑下樓去找主管。此時，食堂已經炸開鍋，員工們飯也顧不上吃，全圍在門口探頭圍觀。

  巡捕忙拱手說道：「打擾各位用餐了，沒什麼大事，快回去吧。」

  「沒什麼大事也該說說原因吧，怎麼？你還怕我們的人聽不懂？」崔主管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吳寨見了她就跟見了救星似的。

  巡捕陪笑道：「崔主管您說哪兒的話，你們的員工那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是我也說不清楚，您看……」

  「講不清楚也敢亂抓人，吳寨亂殺人了嗎？」崔主管微皺眉頭，目光移到吳寨身上。

  「呃……」巡捕為難地垂下雙眼，思索片刻后，又道：「她昨天擊斃歹徒，本應有功，但是歹徒的屍首與前些天被毒殺的死者死狀相同，仵作感覺有疑點，讓我們帶回去先審問。」

  「毒殺？你是指被蛆鬼殺死的那個女人？」

  「正是，這項研究已經委託給貴公司了，因為嫌犯吳寨是貴公司的員工，為避嫌，還請終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