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蒼狼公爵
第二天早上，凱撒剛吃過早飯就收到了公爵約見的消息，於是便帶著眾人前往深岩城堡。
在蒼狼公爵最喜歡的會客廳中，凱撒見到了這位在整個法羅也算得上是大人物的領主。他的力量完全收斂在體內，就算近在咫尺也沒有給人帶來壓迫感。顯然，公爵對力量的掌控已經達到了一個較為圓滿的程度。
公爵深深地看了凱撒一眼，然後說道：「我居然看不出你的力量層次！尊敬的凱撒先生，您還不到二十歲吧？」
「在強者的世界，年齡並不重要。」凱撒微笑著說道。
「的確。」公爵坐到了主位的沙發里，並招呼凱撒坐下，然後吩咐管家重新上茶。
品過紅茶后，公爵揮手讓管家和僕人退下。如此一來，會客廳中就只剩下凱撒、李察、流砂和屋大維了。
凱撒從李察手中接過一個封魔盒，放在公爵面前的茶几上，說道：「公爵閣下，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魔紋構裝。」
公爵打開盒蓋，隨意地看了一眼，便把封魔盒放到了旁邊。他看著凱撒，溫和地說道：「很罕見，也很珍貴，可是它的價值還比不上一件神器。那麼，我為何不把你這個敢於包庇異位面入侵者的小傢伙交給神殿？在這件事情上，薛西斯和內安一向很慷慨。」
會客廳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許多，李察更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他知道蒼狼公爵說的是自己，卻不明白對方是如何發現的。
「我聽說公爵閣下是崇拜先祖的，這就意味著你需要大量的信仰之力來供養先祖之靈。因此，薛西斯和內安才是你真正的敵人。」凱撒攤了攤手，說道：「嚴格來說，任何一個試圖在紅杉王國傳播信仰的神，都是你們家族的敵人，而李察卻有可能成為你真正的盟友，因為他背後的神明不需要信仰。」
蒼狼公爵看了流砂一眼，然後說道：「這個小傢伙就是那位神明的牧師吧？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十級，可說是前途無量。不過，那位神明把她送來法羅又有什麼用呢？法羅諸神早已封閉了整個位面，異位面的邪神……哦，請原諒我的失禮，異位面的任何神明都無法將神力延伸過來。等這個小姑娘儲存的神力耗盡，她就沒有什麼用處了。換句話說，她最多能讓我感知一下你們那位神明的神力特性，如此而已。」
「閣下，您的話只說對了一半。流砂的確是為了向您展示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力而來，但是她在法羅也能恢復神力。」李察微笑著說道：「如果有機會，她甚至能像平常一樣晉級。」
「哦，她可以恢復神力……等等！」蒼狼公爵臉色劇變，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先祖崇拜家族的領袖，他對諸神法則的了解並不遜色於各大教會的教皇，所以很清楚流砂能恢復神力意味著什麼。她所侍奉的神明，要麼是神力強大到了足以壓製法羅諸神之和的地步，要麼是掌握的規則遠遠超出這個位面的層次。無論是哪一種，對法羅位面的眾生都不是個好消息。李察等人的到來，代表著那位神明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這個位面。
蒼狼公爵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無比，在李察和流砂身上反覆掃視。
「有什麼證據嗎？」公爵問道。
凱撒對流砂說道：「讓公爵看看永恆之龍的神力吧。」
少女點了點頭，拿出一盆白色月曇花。這種植物並不罕見，但它開花的時間只有一分鐘，然後就會凋謝。流砂拿出來的這盆月曇花，現在還只有一個花苞。李察將一瓶藥水澆在上面，於是花苞漸漸地綻放開來。
在他用藥的時候，流砂已經開始念誦咒語。而在月曇花徹底綻放時，她的神術也落在了那朵潔白的小花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月曇花整整開放了整整三分鐘才凋謝。
感應到那股神力之後，公爵猛地站了起來！他已經發現了，籠罩在那朵月曇花上的力量並不是充滿生機的自然之力，而是真正的時光之力！與時間之神西奈的力量不同，這是一種凌駕於位面之上的力量！
公爵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把月曇花拿到面前仔細觀察，但他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在體察神力的過程中，眼睛的作用並不大，只有基於靈魂力量的感知才可靠。公爵並不認為眼前這幾個小傢伙能在自己面前作假，雖然他摸不清凱撒的底細，但也只是以為對方使用了某種隱藏氣息的秘法，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公爵想起了李察說的話，於是問道：「你剛才說，那位神明是永恆與時光之龍？」
在說出「永恆與時光之龍」這個名稱的時候，蒼狼公爵的聲音出現了一絲輕微的顫抖。不為別的，實在是這個神名太讓他震撼了，其中的含義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世間萬物都是有極限的，就連位面本身也會有消亡的一天，這個過程有時會漫長得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有時卻又快得可以用眼睛看到。當位面消亡時，諸神也無法倖免。
一個神的名號往往與他掌握的規則有關，不是可以隨意更改的。有時候神名會被誇大，比如西奈自稱為時間之神，那是因為誇大的部分和其他神明沒有衝突，所以他自稱時間之神也沒有人找他麻煩。
蒼狼公爵接觸過西奈的神官，對他的力量還算了解，感應到永恆與時光之龍的力量后，公爵立刻就知道了西奈根本配不上時間之神的稱號。
西奈的神力可以讓時間流速扭曲，但是效力一過就會恢復正常。這就像堵住了一條河，積蓄的河水並不會消失，而是會在開閘時傾瀉而出。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力則是會徹底改變時間的流速，就像是把小溪變成了大河。
「永恆與時光之龍，永恆與時光之龍……」蒼狼公爵反覆咀嚼著這個從未聽過的神名，一時間有些失神。其實這並不奇怪，主要是永恆這個辭彙太過令人震撼。
「如果……」公爵平靜了下來，對李察說道：「如果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力與神名相符，那他豈不是可以賜下延長生命的神恩？」
李察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抬起頭，迎著公爵那彷彿可以看穿人心的目光，說道：「沒錯，這正是永恆與時光之龍最核心的神恩。」
公爵點了點頭，問道：「那麼，怎樣才能得到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恩呢？」
這是個關鍵性的問題，李察早已為其準備好了答案：「首先，要有最起碼的敬畏和信仰；然後，我們要向永恆之龍獻上祭品，這樣就能獲得神恩。」
「聽起來有點像是祭祀先祖。我們要準備什麼樣的祭品？牲畜？魔獸？還是奴隸？」
「蘊含著強大力量的各類物品和……生物。另外，一些屬性奇特的東西也可有能會引起永恆與時光之龍的興趣。」李察說道。
聽到他的話，公爵大笑了一聲，說道：「那麼，如果我能把時間之神西奈送到祭壇上，豈不是可以多活個幾千年？」
這一次輪到李察震驚了，他注視著輕易說出了弒神的公爵，然後又轉頭看了一眼流砂，才回答道：「是這樣的。」
蒼狼公爵笑了笑，再次拋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既然要獻祭，那就必須有一個祭壇。你們總不可能把祭壇從異位面搬過來吧？」
「的確，我們需要建立一個新的祭壇。」李察說道。
蒼狼公爵沉吟了一會，說道：「如果是用先祖崇拜的名義建造祭壇，倒也沒什麼問題。不過，祭壇的建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要求？
李察看向了流砂，後者點了點頭，回答了這個問題：「為了與永恆之龍穩定地進行溝通，並且傳送祭品，祭壇需要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主要是通過初次獻祭來激發，所以需要一個夠分量的祭品。另外，祭壇本身也需要使用大量的魔法材料，我可以提供一份詳細的清單。」
「聽起來似乎可行……」公爵陷入了沉思，心裡也是在天人交戰。
李察仍然是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心裡卻不可避免地緊張了起來。
公爵的反應和預想中的完全不同，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很渴望獲得更長的生命，這讓李察很不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爵終於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微笑道：「凱撒，你把李察介紹給我，等於是讓我背叛整個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