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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野心

  紅杉王國有一個美麗的小鎮,名字叫洛桑,是法師協會總部的所在地。小鎮北部有一座四層的古老紅磚建築,那是法師協會的權力機構,長老議會的所在地。這棟建築不大,但是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歷史了。雖然內部修繕了很多次,但外表仍然保留了最初建造時的古樸。這座建築的第四層有三十個獨立的辦公室,在法師協會最鼎盛的時期,每間辦公室都有一位大魔導師,甚至還有人申請不到辦公室。而到今天,法師協會已經只有十六位大魔導師了。


  最近一百年,法師協會的勢力越來越大,會員卻越來越少,現在紅杉王國中註冊的法師還不到六百人。


  法師協會的衰落只是表面現象,其實這個組織的收入並沒有減少。雖然法師的數量少了,能夠提供的商品也減少了,但協會在過去這些年裡讓附魔裝備的價格上漲了兩倍,而同期的小麥價格只上漲了百分之五。因此,長老們的收益反而增加了幾倍。畢竟,蛋糕並沒有少,切蛋糕的卻是少了很多。


  大多數魔導師都不喜歡在樓里辦公,除了開會外,幾乎從不出現。但也有人喜歡這裡,比如說萊恩。


  作為紅杉王國近年來最傑出的天才,萊恩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協會中最年輕的長老,而且在去年成為了法師協會的副會長,換上了具有特殊意義的暗金色法袍。在法師協會中,只有三個人能夠使用暗金法袍,分別是會長、萊恩和一位十八級的大魔導師。


  萊恩幾乎每天都會到辦公室里坐坐,他喜歡享受那種由歷史沉澱下來的權力味道。這天,他端著一杯黑咖啡,聚精會神地看著手裡的一份報告。


  一名中年法師恭敬地站在萊恩的辦公桌前,金色的法袍顯示他在協會中的地位並不低。


  「一共查扣了四十套附魔裝備?」萊恩問道。


  「是的!會長閣下。而且都是可以把一名戰士從頭武裝到腳的裝備。凱撒將矮人國度的礦石和裝備都吃了下去,並承諾會用附魔裝備補償其他參與了縱貫線的貴族。就在上個星期,他兌現了這個承諾。」


  「東西呢?帶我去看看。」


  「已經放在樓下了,請跟我來。」


  片刻之後,二人來到了一間陰暗的庫房裡。金袍法師親手打開了兩個封魔箱,將裡面的裝備展示出來。


  萊恩拿起一把長劍,向裡面輸入了一縷魔力,劍身上立刻出現了亮銀色的魔法光芒。


  「上好的精良級長劍,手法、材質和做工都無可挑剔。依你看,這把長劍的品質如何?」


  「應該和協會出口的精品差不多。」金袍法師小心翼翼地說道。


  「精品?」萊恩失笑道:「那些低級法師能做出這樣的精品?就算是我親自動手附魔,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依我看,協會裡只有天天研究附魔的班克才有可能做出超過它的作品。但是班克一個月能做出幾件附魔裝備?這幾個箱子里的東西,可是相當於他三年的產量了。」


  金袍法師被萊恩的話嚇了一跳,看著封魔箱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異樣。


  「這些東西都是從那個凱撒手裡流出來的?」萊恩又問道。


  「是的!我詳細追查過,這些裝備都是參與了縱貫線的貴族送回來的,但我們只扣留了那些小貴族的東西,沒有去動希姆子爵和葉卡特琳娜伯爵夫人的車隊。這些裝備一定是出自凱撒之手。」


  金袍法師停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憂心忡忡的神色,說道:「聽說凱撒出售裝備的價格比協會的成本還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樣下去,貴族們都會去買他的東西了。」


  萊恩冷笑了一聲,說道:「售價比協會的成本還低,真的很奇怪嗎?不是凱撒的售價低,而是我們的成本太高了!你好好想想,協會出產的一把附魔長劍,成本裡面都包括些什麼?一公斤拉菲精鐵,協會的採購價比外面的市場價要高出整整三倍!另外,附魔法師的工費呢?都是怎麼計算的?比如說莫西大師拿手的鋒銳屬性,魔法陣都是現成的,他只要耗費相當於一個六級魔法的魔力,前後花上三分鐘,就可以完成了。而這會為他帶來五百金幣的收入。哼,三分鐘賺五百金幣的事情,就是我也很願意去干!這就是我們協會的成本!」


  金袍法師心中震驚,他沒想到萊恩會剖析得如此透徹,而且如此的不留情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過往的經驗告訴他,這樣的對話可能是機遇,但也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萊恩放緩了語氣,說道:「其實在一百多年前,協議出品的附魔裝備品質比現在好得多,完全可以和我們眼前的東西媲美,而且那個時候的售價也比凱撒低。不過,那都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金袍法師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含糊地應和了一下,然後問道:「會長閣下,這些貨物怎麼處理?」


  「凱撒的底細還沒有查出來嗎?」


  「正在查!」金袍法師硬著頭皮說道:「我們目前只知道他是蒼狼公爵麾下一位女爵士的丈夫,似乎和白岩公國有些聯繫。不過您知道,白岩公國那邊的法師協會和我們關係並不好。所以只能秘密進行調查,這個……需要時間。」


  萊恩點了點頭,沉聲道:「這件事情可以慢慢做。他敢殺死卡利米,顯然是有恃無恐,我們不能貿然行動。但這批附魔裝備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記得協會有規定王國內部的魔法裝備買賣必須通過協會吧?」


  「確實如此。」


  「那就這樣,你帶上一批人,以協會的名義秘密抓捕伯爾伯爵,將他帶到洛桑來審判。罪名就是走私魔法裝備!」


  金袍法師大驚,連忙道:「會長,抓捕實地貴族可不是件小事!」


  「幾年前不是有過先例嗎?」


  「那不一樣!上回抓捕的只是個男爵,而這次是伯爵!一個不好,這件事情就可能引起王室和其他大貴族的干涉。要不我們把查克特男爵抓起來?他是伯爾伯爵的兒子,而且還是縱貫線計劃的活躍成員,這批裝備中有十套是他送回國內的。」


  「抓一個小小的男爵有什麼用?」萊恩冷笑道:「另外,伯爾是中立貴族。他沒有派系,也沒有庇護者。我們只要把他抓來就好了,其他人最多抗一下,他們難道還真敢和法師協會作對嗎?現在,正是協會展示力量的時候!」


  金袍法師心中一凜,終於意識到萊恩的野心已經超出了法師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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