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家長們
魔力自大地之中產生，會在地下流動，形成如同地下河一樣的軌跡，這被稱之為龍脈。
而龍脈匯聚之處，被稱為靈地，因為聚集著龐大的魔力，一般魔術師都會選擇靈地作為自己的工坊或者在這裡建房安家。不過因為靈地的存在極為極少，在倫敦市除了時計塔作為據點的大英博物館之外，其他的靈地都已經被幾大名門佔領。
而埃爾梅羅家的庭院便是建立在一處倫敦郊區的靈地上的，雖然羅維家也是在倫敦郊區，不過兩者是完全相反的方向，羅維家所處的郊區是類似於貧民區的地方，而埃爾梅羅家所在的郊區則是富人區，除了埃爾梅羅家的庭院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庭院建立在這裡。
單從庭院的外圍是看不到裡面的住宅的，鋼鐵鑄造的圍欄以及高聳的樹木，都將埃爾梅羅家的府邸好好的隱藏在了裡面，路過的行人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這也是一般豪門的做法，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相當於高人一等的存在，怎麼可能讓不知名的路人看到自己家裡發生的事情呢？
不過對於埃爾梅羅家來說這不只是因為他們高人一等的態度，更是因為魔術師之間訂立的規矩。
絕對不能讓一般人接觸到魔術世界。
事實上很多時候魔術師之間也許會在爭鬥，但是如果他們發現有一般人看到了他們的魔術，則會一時間停戰，或者將那一般人的記憶消除、催眠，或者直接將他殺死。
拜此所賜，消滅看到魔術的一般人，也就成了魔術師職責一般的東西。
魔術協會為此還頒布了相關的條例，要求所有的魔術師都做到這一點，美其名曰：「不讓魔術影響一般人的生活。」問題是可以通過殺人來做到這件事情，還談什麼不影響一般人的生活，至少羅維對此是嗤之以鼻。
跟隨埃爾梅羅講師乘著埃爾梅羅家的專屬馬車來到大門前，雖然羅維覺得這個距離對他來說跟平時回家的路程沒多少區別，不過埃爾梅羅講師明顯體力並不是很好。
大門打開，剛走入羅維便看到了隱藏在樹木後面的園藝，觀賞性極強的花園被一圈矮矮的樹團圍成一個正方形，裡面林立的是出自有名園藝工之手的觀賞型植被，有被裁剪成馬、戰車、寶石、雄鷹的各種形狀。
花園的中間一條鵝卵石鋪成的道路將花園分成兩半，細小的人造溪流沿著道路的兩旁流淌，羅維走過時可以聽到輕輕地水流聲，讓人感到舒心，稍微有些緊張的神經也得到放鬆。
越過花園，便是埃爾梅羅家的府邸，巨大的三層建築讓羅維的視野全部被那白色的牆壁佔據，窗戶橫向三列，上下左右的位置都毫無偏差，規整。而宅門則是其中的重頭戲，白色門板上鑲嵌著散步的寶石，閃爍著點點光芒，華麗。
不過這些都不算是什麼好寶石，因為質量高的寶石都已經被魔術師們拿去研究魔術了。
埃爾梅羅二世推開宅門，裡面是前庭，紅色的地毯鋪在地上，左右兩側是樓梯可以通往二樓，正對著的是便是埃爾梅羅家的議事廳，平時的話便是用來吃飯的。
穿戴整齊的女僕排成一列站在地毯的左側，見歸來的是埃爾梅羅二世，十分默契地集體躬身，歡迎主人的歸來。
「家長們都到了么？」
回應埃爾梅羅二世的，是在女僕第一位的女僕長，她抬起頭，正視埃爾梅羅二世的眼睛表達尊敬，回答道：「是的，君主·埃爾梅羅二世。」
羅維看到她則是想著別的事情。
這人……是不是和x長得有點像？
同樣是金髮小臉，不過因為表情並不豐富感覺上比x冷淡一些，也許是女僕工作的需要，不過羅維還是覺得這人也跟x太過相像了。一樣的臉型，一樣的眼瞳，唯一不一樣的大概是女僕長似乎比x要高一些。
但是也不可能是親戚什麼的吧？畢竟x可是他召喚出來的英靈，而這位則只是一位女僕長。
「羅維？」
想到出身的羅維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拉下了埃爾梅羅講師一段距離，聽到呼喚才反應過來。
「抱歉，講師。」
羅維趕忙跟上。
「緊張么，不過一會兒見了家長可不要把這一點表現出來。」說完埃爾梅羅二世便繼續往前走。
羅維跟在後面，不能說不緊張，不過自己剛才的出神只是因為別的原因。
議事廳的大門打開，裡面閃爍著燭光，比較昏暗，這種環境讓羅維還錯以為自己到了什麼宗教的祭祀場合，有些詭異。
隨著埃爾梅羅二世進入議事廳，出現的是大廳中央的圓桌，以及圓桌兩側的沙發。正對著大門的沙發上，埃爾梅羅家的家主：萊妮絲·埃爾梅羅正擺動著自己的頭髮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在她身後，站著的三位中年男子，便是埃爾梅羅家的家長們。
長子：庫伯·埃爾梅羅
次子：坎特·埃爾梅羅
三子：羅傑斯·埃爾梅羅
他們四位便是埃爾梅羅家除了君主之外地位最高的存在。事實上君主·埃爾梅羅二世只是對外來說的最高地位，一般時候君主·埃爾梅羅二世都是由埃爾梅羅家主來擔當的，不過因為現在埃爾梅羅家的特殊情況，這兩個稱號被分開了。
但是在家族內部，家長才是地位最高的，其次君主·埃爾梅羅二世和其他三位家長的地位相仿。
不過這三位家長並非是有著正統埃爾梅羅血脈的魔術師，非要說的話，便是入贅成員，他們能夠成為埃爾梅羅的一員只是因為有著不錯的魔術實力，為了讓埃爾梅羅家的下代擁有更好的魔術迴路才被召入埃爾梅羅家的。
所以正統的家主繼承者，是萊妮絲·埃爾梅羅，她身上流淌著的是埃爾梅羅家的正統血脈，也是現在埃爾梅羅家唯一一個真正的埃爾梅羅人。
「好慢啊哥哥，我差點等的不耐煩了呢。」萊妮絲停止玩弄頭髮，身子往後一靠便陷入了柔軟的沙發之中。
埃爾梅羅二世領著羅維走到背對門的沙發旁，講師坐下，而羅維則是站在一旁。
「處理學生的論文花費了點時間，晚了一些。」
「才不是！」萊妮絲笑了起來：「我的哥哥，你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後便呆在房間里，之後這個小子去了一直到剛剛才出來，你是和他在裡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么？不敢告訴我。」
埃爾梅羅二世深深嘆氣，雖然他早就知道這種程度的謊言早晚要被識破，不過看家主的意思，大概是有派使魔監視自己房間的一舉一動了吧。
因為在時計塔所以埃爾梅羅二世就有些放鬆了，看來還是小看了自己這位義妹。
「所以說你們做了些什麼啊？哥哥。」
繼續的追問讓埃爾梅羅二世的胃隱隱作痛，不過他還是無視了那股疼痛開始今天的正題。
「羅維·希德利。」說著埃爾梅羅二世還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羅維：「現在時計塔的學生，魔術天賦很高，而且希德利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的，絕對不存在和其他家族暗中串聯的可能。」
「魔術天賦很高？所以四年還沒獲得魔術稱號？哥哥這個笑話不錯。」一語道出真諦，現在對羅維最不利的便是他的履歷，而萊妮絲直接將這一點指出來，可以說不利到了極點。
不管怎麼樣，魔術實力才是羅維有能力協助埃爾梅羅家的象徵，而他現在似乎沒有能證明這一點的地方。
不過埃爾梅羅二世顯然是想到了這一點。
「羅維，顯出你的魔術迴路。」
羅維點點頭，然後將衣袖拉開，露出手臂，默默地將精神集中到意識海洋中。下一刻魔術迴路顯現，一條、兩條.……三十條魔術迴路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芒出現在羅維的手臂上，象徵著他不錯的魔術天賦。
「嗯，可以，所以你們下午就做了這個？」萊妮絲自然知道羅維和埃爾梅羅二世沒有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或者說就算他們做了，萊妮絲也沒有興趣知道。
「雖然比不上米莉亞小姐的五十四條魔術迴路，不過這樣的天賦在整個魔術世界也算是優秀得了，只需要再稍微引導一下，羅維一定可以成為埃爾梅羅家的助力。」
確實三十條魔術迴路算是相當不錯了。
埃爾梅羅二世出生在一個新生的魔術家庭，所以他只有十五條魔術迴路，不過這也是大部分魔術師的現狀。自從大聖杯的系統崩壞，世界各地開始出現亞種聖杯戰爭之後，擁有魔術師天賦的人越來越多。
而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魔術師則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團隊，所以會從一般人中發掘有魔術天賦的人，讓他成為魔術師，成為自己家族的一員。這也使得新生的魔術家族越來越多，導致現在時計塔實際上有一半都是新生魔術家族的後代。
而他們之中，擁有三十條魔術迴路天賦的人，並不多。
「能不能成為助力，難道不應該讓米莉亞來評價么？」萊妮絲回頭，對三家長羅傑斯·埃爾梅羅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叫米莉亞小姐過來。
羅傑斯點頭，隨後便走出了議事廳。
「不過哥哥，其實在魔術天賦這個事情上我們可以放一放，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么？」沒等她說完，站在他身後的那個男人早已經忍耐多時趕忙站了出來。
不用說，自然是愛蘿小姐的父親，坎特·埃爾梅羅。
「我不能允許一個曾經騷擾我女兒的混蛋親戚參與到埃爾梅羅家的事情中。」坎特看向羅維，眼神之中居然還充滿了仇恨：「這樣的傢伙，誰知道他會不會做跟他叔叔一樣的事情，敗壞我埃爾梅羅家的名聲。」
拜託大哥，又不是我騷擾你女兒，而且到底是不是騷擾你不清楚？你女兒那個態度可不像是被騷擾的樣子。
不過這些話羅維是不敢說出來的。
關於羅維的第二個硬傷，歷史原因。
不管怎麼說，埃爾梅羅家是對自己的叔叔充滿了仇恨。那麼同樣的也對羅維感到不滿或者說仇恨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羅維確實不明白自己叔叔到底怎麼招惹埃爾梅羅家了，才會讓他們這麼痛恨自己。
「那樣的話，我們不如叫愛蘿小姐來說話吧。」埃爾梅羅二世抬起頭，盯著坎特。「羅維的叔叔是不是個騷擾犯，或者說這影不影響對羅維個人的評價，還是交給愛蘿小姐自己來判斷吧。」
「韋伯·維爾維特！你個混蛋！你明知道愛蘿是那種狀態，還要她來說么？」坎特因為氣憤失去了理智，作為一個有教養的貴族，是不會指著別人鼻子罵的，這讓的行為，對，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只會敗壞埃爾梅羅家的名聲。
「什麼狀態？你是在嫉妒她不願意跟你這個父親說話，卻反倒喜歡跟我這個外人說話是么？」埃爾梅羅二世笑了起來：「坎特家長，你還沒有自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么？」
坎特雖然依舊是一臉通紅被氣瘋的樣子，不過他卻沒有什麼話語來反駁埃爾梅羅二世。
確實愛蘿跟埃爾梅羅二世的關係要比自己好多了，非要說的話，埃爾梅羅二世更像是愛蘿的父親，而他這個親生父親反倒是被當做讓人討厭的親戚一般不與他交流。
換做任何一個父親都受不了吧。
「嘛，哥哥別急嘛。」萊妮絲開口。
「坎特，你去叫愛蘿過來，既然哥哥這麼自信，那麼讓愛蘿自己來說唄。」
坎特聽到這話反倒是很為難的樣子，因為他知道埃爾梅羅二世說的是對的。
「別緊張啊坎特。」微笑著的萊妮絲看向坎特：「一切交給我這個做家主的吧，這位少年是不是值得家族信任，我會好好判斷的。」
最終坎特還是按照萊妮絲所說，走出了議事廳，不過他打開議事廳大門的時候，前面被叫到的少女也已經跟著父親來了。
羅維看著門外走進來的羅傑斯·埃爾梅羅，以及跟在他後面，瞪了自己一眼的米莉亞·埃爾梅羅小姐。
果然這位自視甚高的米莉亞小姐到現在也不喜歡羅維這個傢伙來協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