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記憶開啟
第十五卷——命格
【第291章-記憶開啟】
乘著風麒麟回到神界之後，皓藍風要帶著我再好好看一看神界，以便於我對神界恢復一些記憶，然後接受成為神女的儀式。
我們來到一處盤根的森林之中，這裡都是上萬年的神樹，它們高聳入雲，枝葉交疊在一起，將這裡圍成一片森森的綠色莊園。
我和皓藍風漫步走過去，地面上被厚厚的落葉覆蓋，踩上去很是鬆軟。藍風的手溫暖地覆蓋著我的手掌，我感受著來自他手心的溫度，很是依戀。
「雪兒，還記得這裡嗎？」皓藍風問道，「這裡從前是你在神界，經常來照看神界奇獸的地方。我的上古坐騎風麒麟，也是生長在這兒」
我無奈地搖搖頭，還是不能想起從前的事情。不過皓藍風也沒有怪我，他指著上面讓我向上看去。
我一抬頭，頓時驚住了。在這些高聳入雲的枝葉之間，還有好多上古神獸飛奔在枝葉和雲間，探頭探腦的看著我。其中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它們可以自由的穿梭在枝幹之上，看起來有趣極了。而它們看著我的目光，都是滿滿的興奮和激動。
皓藍風將手指放在唇間，響亮了吹出一聲聲響，這些上古神獸應聲而下，圍繞在我的腳邊，不斷地用毛髮拱著我的腿。
皓藍風說：「其實，它們已經猜到你是神女傾雪，可是又不敢認，剛才我這麼一召喚，它們完全相信了你是傾雪，你看，它們有多麼想你。」
其實我是想說，它們想念的是傾雪，而不是我杜雪兒。可是我忍住沒有說出口，我不想破壞此刻的氣氛。
再說了，我不是馬上就要成為神女了嗎？說不定我會隨著恢復傾雪的記憶呢？……
緊接著，我們又去到了一片冰雪湖旁，這裡緊鄰著上次皓藍風帶我來的傾雪住的雪神殿。這片冰雪湖依舊那麼美，湖面上覆蓋著一層淺淺的雪，下面的水紋波動，讓上面的雪也深深淺淺的起伏著，很是好看。
「這冰雪湖，從前是你最喜歡來的地方，因為離你的雪神殿很近，而且湖水又美。」皓藍風伸手將我被風吹亂的頭髮攏好，指著冰雪湖對岸的神樹讓我看。那棵樹周身瑩白，散落著細碎的白色的花葉。
「那是神域中的神樹，是神界中離人界最近的地方。你喜歡六界的繁華，所以千年以前最喜歡在這神樹下翩然起舞。你跳舞的樣子，美極了，是整個六界之中都難得一見的美。」
我想起之前皓藍風總是讓我隨著他的琴聲起舞，原來正是因為傾雪美妙的舞姿。我有些汗顏，因為我實在不會跳舞，每次都只能靠著前世模糊的記憶跳動著，比起神女傾雪的舞姿，一定差了很多。
正想著，我們已經走到了雪神位上。皓藍風告訴我，自從傾雪形神俱滅之後，這雪神位一直空著，等待著傾雪再度歸來。
我看著這空白的雪神位，心中突然升騰起一種使命感。這感覺熟悉極了，我知道，這是因為傾雪從前就是有這樣的使命感。
這時，彌木佑和敏敏也過來了。他們和皓藍風站在我的周圍，看著我凝視著雪神位，久久不能回神。皓風輕聲喚著我：「雪兒，雪兒——你在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看著他們三個，微笑著說：「我感覺到，我——上古神女傾雪，又回來了。」
說著，我緩緩站在雪神位上，閉上了眼睛。皓藍風，彌木佑和敏敏一起將手掌交疊在我的頭頂處，我感覺到從他們手心處透出來的一股上古強大的力量，這力量瞬速傳達到我的眉心處。
我覺得眉心處一片清涼之氣，這氣息從上而下，貫通著我的全身。之前他們三人也曾給我舉行過這樣的儀式，只不過當時痛苦不堪，感覺快要死掉了，沒想到如今卻異常的舒暢。
或許冥冥之中上蒼自有安排，如今的我，便是回歸雪女神位最好的契機，所以並未覺得有任何不適。
我聽到皓藍風高聲說道：「上古雪神傾雪，歸去來兮，失而復得。今逢六界動蕩，需求神女歸位，請求上蒼成全。」
過了一會兒，他們三人的手掌挪開。我覺得渾身突然輕盈起來，緩緩睜開眼眸，發現漫天的雪花正將我托舉起來。我的身體慢慢地升入空中，冰雪將我包裹起來，帶著我在空中旋轉起來，而隨著這旋轉，雪花也漸漸飄散開來。
我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身上被冰雪披蓋著一層雪白的柔紗，手腕和腳腕處都垂著瑩亮的冰晶，美麗極了。而我的長發在空中散開，雪花覆蓋在我的長發之上，為我裝點著長發。
我揚手在面前幻化出一片冰鏡，想看一看我現在的模樣。只見冰鏡中長發飛揚在雪花之中，透白的肌膚乳冰雪一般清透，在這身白衣的襯托下，我顯露出無以倫比的美麗。
我是傾雪，上古神女傾雪，掌管著天地間冰雪的上神傾雪。這個念頭在我的心中瞬間炸裂開來。
是的，我是傾雪。冰鏡消失，我緩緩閉上了眼眸，想起了千年之前，關於傾雪的所有記憶。
……
上古時期，混沌初開，神界初初形成，以個人的神力化神修位。我是上古的雪女，掌管著冰雪，心懷天下蒼生。
當時，我的美享譽整個神界，不止是神界，就連人間也流傳著我傾雪的傳說。在那些百姓的口中，我美麗高貴，氣質不凡，更重要的是，我總是將蒼生的疾苦放在心中，經常為眾生排憂解難。
都說神女高高在上，可是只有神自己知道，先天自然之神，不老不死，滅七情，絕六欲，主宰著世間萬物，卻主宰不了自己的宿命。
我傾雪生來就為上古雪神，閑暇時，我最喜歡在冰雪湖對岸的那棵神樹下跳舞，因為那裡距離人界最近，可以看一看六界之中的煙火氣息，以解慰我萬年孤寂的心。
每當我跳舞時，樹上白色的花葉就會簌簌落下，在我身旁飄灑著，很美很美。而如果我跳的累了，就會在神樹下向人界張望，看一看那裡是不是需要我的幫助。
也就是在這棵神樹下，我遇見了藍風。我記得那天是天雨過後，空氣中透著絲絲微甜，我看到神樹下落滿了慢慢一地白色的花葉，於是忍不住穿過冰雪湖而來，踩著厚厚的花葉翩然起舞。
而就在我剛剛起舞的時候，神樹的另一邊，卻傳來了一陣婉轉幽幽的琴聲。這琴聲瞬間就抓住了我的心，我只覺得自己好像跟著這旋律飄飛起來，時而上揚，時而下落。
沒想到萬年枯燥的神界之中，竟然也有如此附庸風雅的上神？我忍不住繞到神樹的另一邊去看，想知道是誰彈奏出這樣美妙的琴聲。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風神藍風，他的烏黑長發總結在神后，鬢角飛起，越發顯得眉目俊秀，五官猶如雕刻一般，清姿出塵，魅惑眾生。
我看得有些愣住了，而同樣的，藍風在看到我的一瞬間，也愣住了，琴聲驟然停止。
我都不記得我們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多久了，那一刻，天地都好像靜止了，花葉也不再飄灑，只有我們，只有我和藍風，心通通的跳動著。
我想，我從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自己陷入了對風神藍風的愛中，生生世世，無法自拔。
是我先回過神來，故意撇了撇嘴，故作高冷地問道：「這裡是本上神一直跳舞的地方，不喜歡別人打擾。你是誰？怎麼以前從未在神界中見過你？」
藍風也緩過神來，他輕笑一聲，起身向我走來：「在下藍風，是神界的風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神女傾雪吧？」
「正是本座，你就是風神藍風？」我早就聽說過風神的名頭，只是我一直遊離在神界和人界之間，平日又喜歡貪玩，所以竟從未見過他。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傾雪？這神界中的神女何其多，我不過是其中最不知名的一個罷了。」
聽到我這麼問他，藍風勾唇一笑，說道：「神界的雪女，美麗絕倫，而且喜歡跳舞，聽說舞姿絕美。只是不知道在下，有沒有緣看一看傾雪的絕世舞姿啊。」
聽著藍風的讚美，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麼，竟鬼斧神差地說道：「那還要請上神的妙音相伴，才不負這美景時光。」
風神藍風並不推辭，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後坐回到古琴前，手指輕輕撥動著琴弦，優美的旋律頓時從指間流出。
隨著他的琴聲，我長袖一揮，跟隨著音律舞動起來。沒想到在這萬年枯燥的神界中，還能遇到如此志趣相投之人，如此才能不負時光。
那天，也不知道是我的舞姿打動了藍風，還是藍風的琴聲打動了我。至今想起來，我仍舊覺得那一天的一切，都如夢幻一般，讓我如痴如醉，心情就像是隨著我的舞姿漫天飄灑的白色花葉一般，輕盈，快樂。
也正是從那天起，我和藍風經常相約在這裡。越是接觸，就越覺得彼此志趣相投，心有靈犀。
那時我並不知道，世間情愛是何滋味，只是隱約聽說，神是絕七情滅六欲，心神清靈的，神神相戀會受到宿命的懲戒。
也曾聽說了幾段上神遇了情愛的故事，女媧大神和伏羲相戀，神女羲和與凡人相戀，最終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那時候我還笑她們太傻，情愛的滋味哪有這麼好受呢？……
直到有一天，我在跳舞時不小心踩到花葉扭傷了腳，藍風上前來扶住我時，我們四目相對，久久凝望，心也「噗通噗通」跳得極快。這一刻，我才知道，唯有情愛才會讓人真正快樂，讓我在世間漫長的存在有了意義。
我記得是上神藍風先俯下了身，然後我忐忑地閉上了眼眸，接受了他深情的愛意和親吻。
這一吻，開啟了我們千年之間的相思，千年的愛戀，千年不變的等待和永恆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