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0-6 葡萄

  10-6 葡萄 

  鄰近中秋，文泰和妻子在在廚房忙碌著，妻子刷螃蟹，他在準備碗筷佐料。他聽見了門鈴聲，兒子跑去開了門，一連串的小跑，門外跟進來一陣刺耳的高跟鞋的聲音，一進門，這位客人就沒有拖鞋。兒子又是一串小跑，跑到了廚房，那位高跟鞋的主人也跟著進來了，她一甩自己的中長發。先是吃驚，看到這位風風火火的來客，他笑了。 

  文泰：「 領導，是聞著螃蟹味進來的吧？」 

  程幼知：」 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吃螃蟹？」 

  文泰：」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程幼知：「我們被耍了，那個工作坊現在就相當於一個空殼。」 

  文泰一邊往鍋里乘水，一邊看著幼知，一時半會憑著她的三言兩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幼知:「 那天比試看上去好像我們贏了，得到了李先生的工作坊，可是現在李先生被聘請為橫力酒業的新產品研發顧問。」 

  當她說出「研發顧問」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面部表情幾乎是扭曲的。而文泰才慢悠悠擦擦手，示意妻子可以往鍋里放螃蟹了。螃蟹一隻一隻還是活著的，張牙舞爪，似乎已經感覺都了自己的命運，掙扎著更厲害。一到了還只是溫熱的水裡，他們就開始感覺不安，想要四處逃竄，有一隻竟然一下鍋就反著爬上了鍋邊，然後掉在了側面的電子關火按鍵上，它更加慌亂地擺動著八隻爪子，結果沒有料想到，當幼知看著文泰表態，妻子，兒子都看著文泰的時候，只聽見「嘀」的一聲，螃蟹自己把火給關了。 

  文泰看看這種情形，笑了:」看起來，這會兒是吃不成螃蟹了，螃蟹都能自救關火，我們也得自救起來。「 

  程幼知拉著他，只是向文太太點了點頭，就往外跑，完全沒有留意他還系著圍裙，粉藍色帶木耳邊的家庭款式，文泰一邊跑，一邊自己扯下了圍裙，掛在了自家的門把手上。 

  程幼知乾脆且條理清楚地說道：「 我現在想到的辦法，對外現在還沒有公開消息，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反悔，合同也沒有擬定，價錢他們是並不在意的。對內老劉嘴上雖然不贊成我們的收購計劃，還是撥了一筆預算款，我們用預算款來成了一個新品研發小組，網路人才，你來管理，最快的速度，兩個月研發出這款閃電水，不，不，不，一個月。你覺得怎麼樣？「 

  這兩人還才剛剛走到電梯間，程幼知就跟放炮竹一樣，噼里啪啦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文泰，一邊聽，一邊點頭。以至於她講完了，他還在習慣性的點頭。 

  程幼知說道：「喂，能別發獃嗎？你覺得怎麼樣？」 

  文泰轉身往家裡跑，回頭說：「你等我一下。「 

  他快速地又拿了一張4a列印紙出來，交到程幼知的手裡，他另外一隻手又拿上了掛在門口的圍裙。程幼知掃了一眼名單，上面一共八個人的名字，並且標註了每個人的工作職能。 

  她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拍著文泰的肩膀，是重重的，把文泰拍得只往地下鑽。 

  程幼知：「 沒有想到，你不聲不想，早有準備。「 

  文泰有點不好意思說道：「你上次跟蹤我以後，我回來就想著是不是能夠成立一個這樣的小組。「 

  程幼知對悶聲不吭氣的他做出這種舉動，喜出望外，覺得好像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反而對手的進步，促成了他們的研發小組成立。她感覺到好像事情在超乎她的想象跳了一步往前推進。 

  文泰又穿上了圍裙，沖著幼知說：「接下來的事情，就仰仗你搞定，我回去吃蟹去了，孩子都眼巴巴的看著呢。「 

  幼知把視線從4a紙上移開，轉向門口，文泰的兒子果然在門口看著，也不催促，就是眼巴巴地希望爸爸回去。程幼知比了個ok的手勢，此時電梯門已經打開，當她剛要走進去的時候。 

  文泰：「 不過，老劉一定不會同意這個投入的。「 

  幼知站在電梯里，像賽車甩尾那樣馬力十足，一轉身，她沖著他再次比了一個ok的手勢。沒有人願意承擔招架不住的壓力，只是會覺得放在心裡也許會輕鬆些，她的內心並不知道能不能完全說服劉彼得，那些在名單上的人是否願意參與，是不是真的能夠在一個月之內釀出閃電酒來。看起來，真的是很混亂，很混亂的一件事情啊，混亂就像一把階梯，她心裡非常清楚，攀爬時其中的全部。 

  當她走到樓下，離路面的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外面起風了，颳得有點大，溫度跟白天比下降許多，她用雙手環抱著自己，頂著風朝著前面的路走去。她的腦子裡想的是金銀環著她，給他溫暖的畫面，如果現在跟所愛的人在一起，以大風為借口稍稍靠在他的身邊，投入比世界上任何暖爐都溫暖的懷抱，他一定會僅僅抱緊，我們一定會緊緊抱緊。 

  這樣的念頭一閃現，她又多了幾分的力量，一路小跑到了車邊，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了人工智慧取暖的懷抱。有時候，精神上的想象能夠讓你產生動力，最終真實的溫暖才能解決問題。她現在就要去攀爬混亂之中的階梯，解決所有的實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