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哪裡做的不好嗎？我做錯了什麼？？」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的失戀，痛苦、不甘、無法理解，這樣的情緒充斥著我的內心。


  「你沒有什麼不好的，是我不好，我覺得我們不適合。」這是她的回答。


  「如果她喜歡你，她不需要理由，如果她不喜歡你，什麼都是理由。」可惜那個時候的我，還沒能知道這句話，就算我知道這句話，那時的我也一定不會理解的吧！

  也正是因為那一次的打擊，那種狀態的我，看什麼都不順眼，和老師不和，甚至還吵架，那樣的我不得不選擇休學，當然，如果是現在的我回到過去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更好的交往的吧！我心裡很清楚，之所以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我們之間沒有「激情」，這裡的激情指的不是什麼那種，而是我們的交往太過於平淡，而我的方法也是太傻。就連牽手都不敢，在她面前，我太靦腆。


  我曾經說過，自己有著三個夢想，第一個，也是最希望能實現的夢想，那就是回到過去。先前我也說過了，除了挽回琉璃的死，其實也想挽回我初戀的，當然，我最想挽回的，是跟劉亦馨的關係，那才是我最想挽回的。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個普通的朋友，甚至是陌生人。


  在兄弟們一而再的勸說中，我沒有向老師道歉，我毅然的選擇了休學，到外打工，因為如果不去尋找一份我存活下去的理由的話，不去尋找我存在的意義的話，我會活不下去。這些自然是跟我的成長有關，雖然我明明有了這麼多的好兄弟，但是他們也只是我的好兄弟，他們存在我心裡的另一個世界，而雲兮則是將我內心最深處的世界佔滿而又離開了。


  學校聯繫了我家裡，將我領了回去，但是面對並沒有多少感情的家人，我根本不想和他們說任何話。於是自作主張的想著去外面的世界，找一份工作，獨自生活。


  本來我是想去廣州的，但是一想到爸媽在那裡，我便放棄了那個打算，轉道去了上海，去了那個陌生的巨大的國際大都會。手裡揣著攢著的千餘元，到了上海，在那一年的聖誕節。


  那是我心境發生巨大轉變的一次，那個時候的我，像一匹受了傷的狼，自己為自己舔舐傷口。不願意別人發現自己的傷口，在兄弟們面前也是強顏歡笑，自以為他們不會知道自己難過，但其實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那個時候也都只是半大的孩子，對於如何才能好好的安慰一個受傷的人，大家都比較陌生。


  一邊渴望有人能幫助自己，給自己依靠，一方面又裝作一副我很吊，我無所畏懼的樣子。非常複雜的一種心情，現在回想起來，也真的是很符合那個時候的我自己。


  但是我很幸運，在到上海的第二天，在旅館里住了一晚，將自己身上打理的非常乾淨、清爽的我，找到了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這真的是非常非常幸運的事情。


  那是一份非常簡單的工作，在上海的一個，我不知名的區域的一家日本料理店。那算是我對日本人印象轉變的一個契機吧！在我接觸到那裡的店長前，一直都覺得日本人和抗日電視劇裡面一樣，鼻子下面留著一撮鬍子，動不動就八嘎，死啦死啦滴。別的日本人我不知道，但是那個店長，對我真的很好，當然，他對每一位員工都非常好，同時要求也很高，很嚴謹。也是那個時候，我開始深深的接觸日本動漫，了解到了妹文化。


  也正是因為在那個時期，接觸到了妹文化，讓我對妹妹這種生物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比如像是早期的一部動漫《夕陽染紅的坡道》，那是在我印象中非常非常深刻的一部，裡面的男主和我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後來有了一個妹妹，從此他過上了快樂幸福的日子。


  「在幹嘛？」


  「嗯，剛下晚自習，騎車回去在。你呢？」這是我和劉亦馨的第多少次通話呢？我已經不是特別記得了，而且日記本上面也沒有記載。我只是記得，又一次她在我空間留言，問我電話，我沒有告訴她，因為我不想別人知道我的聯繫方式，所以我問了她的電話號碼。


  她和我是一個班級的同學，我們之間平常只能算是關係好不錯的朋友，剛進高中的時候她坐在我前邊，是一個很活潑，很開朗，一天到晚都是笑盈盈的女孩子。


  「我早就下班了，現在無聊，就給你打個電話唄！」


  「呵呵，無聊才打吧？」她電話的那頭時不時傳來幾聲汽車的鳴笛聲，她可能是一邊騎著車一邊打著電話，但是我卻並沒有擔心她，我更加希望的是能和她多說說話，僅僅是這樣也能讓我心裡舒服很多。


  「我兄弟他們還好嗎？」我在公話亭里，一邊點上煙一邊問道。


  「好的很，學校現在組織了一個體育隊，他們兩個都加進去了。」


  「體育隊啊！」我笑了笑，說道「挺好的，加的人多嗎？你加了沒有啊？」


  「我……」


  從一開始的只是普通聊一聊，說說學校的事情，說說我工作的事情，到說我和她的事情，通話的時間也是從五分鐘到十分鐘到三十分鐘，再到一個小時。她成了我療傷的葯，而且是一種會上癮，會讓人想著獨享的葯。也正是以為這樣的心理，我們的談話漸漸的變得曖昧，她開始向我撒嬌。那時候的我，並沒有覺得她喜歡我，而是覺得她是作為一個善良的女孩，作為我的朋友，對我的憐憫。而我也正是一種利用這份憐憫的心態。


  「吶！我回去后，做我女朋友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內心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的心跳加速。


  「恩？你打算回來了嗎？」她的回答讓我更加的確定，她對我的是憐憫。


  「嗯，過完年就回去。」我確定道。


  「為什麼過完年啊？現在就回來不好嗎？和家人一起。」


  「回去也基本上是孤零零一個人的，回去或者不回去都一樣的吧！」看來她並不知道我的家庭狀況。


  「不會啊！如果你回來的話，我陪你過年啊！」


  「嗯……」我思索了一會，說道「行啊！」


  但是我所思索的並不是和她在一起能有多快了，而是如果在一起的話，說不定我能對她做些什麼。因為今年和家人曾為學校的事情吵過一架，所以今年他們估計一個都不會回來了，這也正是我的機會所在。


  我很混蛋？恩，這我知道，因為我的確是個混蛋，至少那個時候的我，是個不折不扣，只為自己著想的混蛋，一個自私到極點的人渣。我將那一份美好的善意利用了，將那個溫柔的女孩子傷害了。


  那是我在外面工作了大概有兩個月的時候，我領了工資，交了辭職表，老闆人很好，那個時候手機買票還沒那麼方便，我回家的車票還是那個日本老闆託人幫我買的。


  那是一個大學紛飛的天氣，是在過年的前五天，我揣著四千多的工資，坐在擁擠的火車裡面，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大雪。我心裡有些急切，因為我知道她在火車站等著我。


  在兩個星期前，也就是我打算回來的第二天，老爸回家過，問我回不回去，我說不回去，於是他將屋子收拾了一下又走了。我當然不能跟他說真話，因為我有我自己的計劃，這個計劃我不希望有任何打斷它。


  「凍壞了吧！走，回家吧！」我從火車站下來。雖然我們這裡是鄉村，但是在離我家十幾里路的一個地方，有一個小型的火車站。而當我從動車上下來，在出站口的外面看到了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羽絨服，將羽絨服帶著的帽子戴在頭上，戳著雙手，在外面跳腳等著。


  「你的手真暖和。」她的手很冰冷，被我握在手裡，她很開心的說道。


  「恩，動車上溫度很舒適。」說著我叫了一輛的士，跟司機說了我家的地址。


  「你家不會有人吧！而且你好久沒有回家了，還要收拾，我們就住在外面吧！」我們兩個都坐在的士的後面，我握著她的雙手，替她搓揉著，讓她緩和一點，時不時還對著她的手哈一口氣。


  「不會，我之前說了，家裡一直沒人。至於衛生問題，先回去再說吧！」我在哄騙，我是隱瞞，我在欺騙。我真的不止一次，想著回到過去，就算不是能穿越到小時候，也希望能讓現在的我會到那個時間，從車裡將那個時候的我自己從車裡拖出來，狠狠的揍一頓。


  「所以說安啦！我家裡沒人，與其在外面，還不如來我家裡，這樣不是更好嗎？」我看著夜晚里安靜的村子，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但是那些都不重要，因為現在我身邊有人陪著我。


  「哎？這樣不好吧！被人看見了多不好啊！」劉亦馨還是有些猶豫，這是必然的，如果她不說這樣的話倒是讓我覺得她不矜持。


  「咪咪咪，過來。」我將她推進屋子，突然發現身邊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隻小貓，純黑色的她卻是有著雪白的耳朵和尾巴，這樣的顏色讓我很是喜歡。


  「喵~」喵咪像是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樣，說道了我跟前。


  「真乖，但是我這裡沒有食物哦！去別處吧！」因為我剛回來，食物也沒多少，而且今天晚上還要吃，所以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喂它的。跟小貓說完，我進到屋子裡面，發現和老爸說的一樣，已經收拾好了。


  「我們先看會電視吧！」我帶著她上了樓。


  「那看些什麼呢？」到了我的房間，我打開電視機，開啟dvd。


  「就看這個吧！可是很有意思的哦！」將一張碟片放了進去。


  「哎呀，怎麼給人家看這種東西啊！」有些責備，但是她並沒有生氣，因為她對我的憐憫。


  「這叫深入學習人體生物學，嘿嘿！」明明對她沒有那種對女人應該有的心動，我卻裝成一副對她很好，很呵護的樣子。


  明明我們這幾個月都只是在電話上聯繫，明明我都沒有對她動情，明明只是將她當成了一個療傷的工具，明明該背負傷痛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