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痛嗎？」我裝作心疼的問。


  眼眸中含著淚水的她微微的搖了搖頭「沒關係，不是很痛。」


  「呵呵，那還不是因為我前戲做得好！」說著，我身子壓下去，吻上她嬌滴滴的嘴唇。而下半身則是一直都是非常有規則的運動著，雖然這是第一次的實戰，但是在上海的這段時間，除了上班，和劉亦馨打電話，更多的時候我是和工友們在一起的，他們都是「老司機」，經常給我講很多東西，也給我看很多東西，然我對這方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以及積累的一定的理論經驗。而因為我身體素質還可以，所以這次的實戰，可以說和我預想中的一樣。


  在一夜的翻雲覆雨之後，我鬱悶的心情卻並沒有得到多少的釋放，早上起來看著躺在床上劉亦馨，在良心上有一點過不去，但僅僅是有那麼一點過不去而已。


  「我去買早點，你醒了不要起床，多睡一會。」我留了張字條，出了門。


  看著滿世界白花花的一片，心情不知為何，有些鬱結，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不該那麼衝動。但是這樣的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而已。


  我騎車自行車，叼著一根煙，車子歪歪扭扭的騎著，像個小混混一樣。在街上的集市買了幾斤肉，幾斤魚和一些青菜。又買了一袋米，還有一些日常的用具，像是鹽、醋這一類的東西。最後打包了兩份甜豆腐花，買了幾個豆沙包，就回家了。


  「還沒醒啊，小懶蟲。」將那些東西都放到廚房，我拿著豆腐花走進我的房間，卻看見劉亦馨依舊是之前的那副睡姿，背朝著門這邊。


  「怎麼了？」當我將東西放到床頭柜上，想去看看她到底醒沒醒的時候，我發現，她居然在流淚。


  「嗚嗚……」她見到我，小聲的抽泣著，卻是一把將我抱在懷裡，完全不顧她身上是沒有穿衣服的，而我身的這身羽絨服外面很冷。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不知道為何，本來對她應該是沒有任何心動的我，看著她刷刷落下的眼淚，總覺得心有點痛。


  「你。」她抽泣的越來越急切，很艱難的說出一個字。


  「我？我怎麼欺負你了？」我一頭霧水。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鬆開我，躺在床上有些幽怨的看著我。


  「怎麼會呢！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內心是有一些波動的，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的說謊技巧還沒有到位。


  「那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她小嘴揪著，樣子讓人心疼極了。


  「沒有啊！我看你睡的很香，昨晚你又那麼累，我想讓你多休息會，所以留了張字條就走了，我是給你去買早點去了。」我將床頭柜上的豆腐花和包子提起來給她看。


  「嗯……反正都怪你。」她依舊是帶著怨氣，但是我看得出來，已經好多了。


  「好好好，都怪我，來，我喂你。」噁心，對自己這種假裝的行為，我發自內心的覺得噁心，不管是現在的我，還是當時的我，都對那是的感覺感到噁心。明明應該是真情流露的時刻，卻變成虛偽的做戲。


  在我的人生，信奉著三條原則，第一：凡事無絕對。第二：等價代換。第三：事物都要兩面性。當然這也的價值觀，是現在的我所擁有的，而不是那個時候的我。


  在佔有了她的身體，將她的一切的一切都佔有后，我們一起在我們家，度過了我們兩個人的新年。儘管她的家人極力的反對，但是她還是毅然的選擇陪我…………。


  付出就應該得到一份收穫，這句話是對的，收穫成功，那麼你贏了，失敗了，你收穫的則是經驗。而她的付出，則是收穫了血一樣的教訓。


  為我付出的那些，作為一個正常人，應該會去用一生償還吧！而我沒有償還，她的付出，也是遠遠不止這麼一點。


  那個寒假，那個春節，本應該是最溫暖的，最溫馨的，但是，因為我當時那種可以說有些扭曲的自私的心理，我並不覺得溫馨，只是覺得很愉悅。


  她做飯的手藝也很棒，雖然材料不多，菜也不多，但是味道卻很好，讓我可以吃很多下去。


  而，因為我這學期要重新返校的原因，她還為我補習功課，明明她的成績也不是很好，但還是盡全力的幫我。但是那個時候的我依舊只是認為她對我是憐憫，而自己則是在利用她的憐憫。那個時候的我不會想到，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因為憐憫而付出那麼多，怎麼可能因為憐憫將自己的身體都交給你，她之所以這樣做，全是因為那是真正的喜歡。但是在那個時候的我的印象中，我們接觸的並不是很多，更不要談喜歡了。如果不是她自己說出來，我想我可能到現在都想不通。


  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是什麼？這個應該是因人而異的吧！我不知道對我自己來說，最惡毒的應該是什麼，但是我相信，我對她說的話，絕對是最惡毒的。


  寒假結束，我再次回到了學校，經過一個寒假的時間，我對她都有些膩味了。回到學校的我，更多的是希望能和兄弟們一起玩，別說學習，和她這個「玩具」了。


  「你們是什麼時候到一起的啊？」對我重新回到學校，兄弟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和劉亦馨到一起了。


  「說來話長啦！」不管他們怎麼問，我也都是敷衍過去，因為我對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而我也不希望我將劉亦馨只是當初一個工具。而兄弟們則是很感謝她，也很喜歡她，一來是因為她讓我回來了，而且和她戀愛了，走出來當初的「困境」，另一方面她做的真的很好，對我的兄弟也很好，經常開開玩笑。作為走讀生的她給我們這些住讀不能出校的人帶一些東西，非常的貼心。


  漸漸的一個月、兩個月、我開始厭煩了，晚上在宿舍的時候，我不在主動地給她打電話，而是接著她打給我的電話，心裡還感到非常的厭煩。


  「這個送給你。」那是她第一次送我東西，是一個十字繡的小黑貓，繡的很好看，我道謝的收下，但是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表現，那種要和她分開的心情她應該是可以體會到的，但是她怎麼可能願意鬆手？


  我有一首歌里有這樣一句詞「感情說穿了，一人掙脫的一人去撿。」而她就是那個去撿的人，我是那個掙脫的我。


  對她徹底失去興趣之後，我開始有意無意的調戲其她的女生，因為寒假之後我們分了班，我和她並不是一個班級的，所以我可以沾花惹草。


  是魅力？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我和女生的關係都還不錯，至少我去招惹的那些花朵對我也比較有意向。


  「我有話對你說。」


  「我有話對你說。」很有默契，那是在高一暑假前一天的時候，我們剛在晚上考完期末考試，因為是晚上安排的最後一場開始，所以大家都不能回家了，只能再在學校里度過一夜。


  而就是在這一夜，我想好了，和她分手，這樣演戲我累了，倦了，而且下一個玩具我也找好了。


  「你先說吧！」本著講點紳士風度的我說道。


  「還是你先說吧！反正我不急。」她依舊是那副笑盈盈的臉，她一直都是這樣，很開心，很快樂。明明察覺得到我對她已經沒什麼感情了，連演戲都不想了，卻依舊這樣笑盈盈的對我，讓人噁心。


  「我們分手吧！」看著她那種令我厭惡、噁心的笑臉，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哎？」她看著我的眼睛慢慢睜大，像是得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一樣。


  「我說我們分手吧！」在學校的那顆雪松下，我踢著腳下的泥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累了。」


  「為什麼？」急切，非常的急切，不知所措。她的反應在我意料之外，我還以為總是笑盈盈的她會同意呢！沒想到反應這麼大「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嗎？我哪裡做的不對嗎？」說著和我當初一樣的話，令我有些想發笑。


  「沒有，你做的很好，只是我累了。」


  「不要……」劉亦馨用力的擺著腦袋，嘴裡說著很多懇求的話，不停的問我，她做錯了什麼，讓我很煩。


  「我玩你已經玩夠了，可以嗎？」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可以挽回，因為這句話的傷害，真的，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玩……夠……了……」她獃獃的立在那裡，看著我。


  看著有些變傻的她，我沒有理會，從教學樓直接回到了宿舍，想著明天就要回家了，就要暑假了，又有兩個月可以好好玩了，心情很舒爽，絲毫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第二天回到家裡的我，和兄弟們出去打籃球去了，沒有電話的騷擾，我覺得生活都舒服了不少。


  但是僅僅到了暑假的第三天的時候，晚上看著天花板的我就是睡不著了，像是在等待著什麼東西一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到一個星期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們好久沒有聯繫，現在都有一點想她了，好想和她發生點什麼「其實她的身體，也並不是那麼讓人厭惡的嘛！」我自己跟自己說著這樣的話，其實那不過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到半個月的時候，我看著手機，心說「其實，她的聲音也還是蠻好挺的嘛！」


  一個月的時候，我開始無比思念她的笑臉，那張讓我覺得噁心的笑臉，我開始無比的思念。


  「喲~好久不見。」在開學的前幾天的一天晚上，她給我打了電話，說要來我家。在她面前，我將這兩個月對她無比的思念壓了下去，如無其事的說道。


  「好久不見。」她畫了妝，穿著一身比較寬鬆青色的裙擺，在月光下看起來特別美。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這是我完完全全沒有想到的。


  「哎？」我有些驚訝。


  「我對你所做的一切，沒有一刻，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個吻，是因為憐憫，那些都是因為我喜歡你，你知道嗎？」她很平淡，平淡的讓我覺得，這不是她。


  「……」我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說不出謊。


  「我愛你，你的笨拙，你的假裝，你在講台上唱歌的樣子，讓我沉迷。」她自說自話「卻沒想到你喜歡上了別人，很可惜。本來我打算放棄你了，但是你卻一副受傷的樣子，讓我放不下。你讓我知道，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真的只是一瞬間而已。」


  「喂喂喂，你在說什麼啊？你的意思是從剛上高一的時候你就喜歡上我了？」


  「你喜歡打乒乓球，你還喜歡打籃球，喜歡動漫，喜歡的東西，我都知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像是要向我獨白一樣「你討厭香菜，討厭生薑，討厭英語，你討厭的東西，我都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被人下了咒一樣，心痛了起來，當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樣的心痛，完全是因為對她的感情。


  「你的出生年月日，你的星座，你的血型，我都知道，你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嗎？」


  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像是重要的東西去了遠方不會回來一般，我開始有些恍惚。


  「不管家裡如何阻止，我都和你一起度過了一個冬天。儘管笨拙，但我盡全力，很累很累，很痛很痛，為你付出，因為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不要再說了。」我將頭看向一邊，一隻手不自覺的放在了胸口的位置，那裡越來越痛了。


  「那個十字綉，我綉了很久，那個很難綉，你知道嗎？」


  「不要再說了。」


  「給你疊的那一瓶九連環的星星很不好疊，我手都磨破了好幾次，你知道嗎？」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眼睛里的淚水，開始不爭氣的打轉起來。


  「為什麼你不願意去喜歡上我？為什麼你不願意相信我喜歡你？為什麼不願意繼續扮演下去？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平靜的語氣不在平靜，漸漸的變成哽咽，帶著哭腔，和一些歇斯底里。


  「對不起。」我大聲的吼出來，將這三個詞吼出來后，我覺得好受了很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大吼。我對不起她，這一個信念，佔據了我的內心。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反正都怪你。」「來，送給你。」「這裡人這麼多，不要親我了。」「今天我要回家的，明天再陪你吧！」我腦海里閃過一幕一幕有一幕，和她所發生的一切，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憐憫，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喜歡我。每一個吻，每一次對我綻放的笑臉，那些都是因為喜歡。


  「我錯了，對不起。」我身體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胸口的疼痛讓我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我到底做了些什麼？我對眼前這個拯救了我，給我治療了傷口，深深喜歡著我的女孩做了什麼？「我玩你已經玩夠了。」我到底說出了多傷人的話？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捂著胸口，抬起頭看著她「請給我一次機會吧！」非常的沒有出息，帶著哭腔的我，像個孩子一樣，一個懇求家長原諒的熊孩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珍惜你，但是，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我一定……」


  「我……一次都沒有……想用自己的離去讓你知道什麼是珍惜。」在月光下，她滿是淚水的面龐看起來是那樣的凄涼。


  …………


  沒有給我機會，她便離去了。而那也是我除了前幾天見到她之外的最後一次和她見面，最後一次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