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小倌
341、小倌
門應聲而開,一個鴇頭模樣的婆子探頭探腦地自門縫中探出頭來,見到門外站著的竟是一個女人,不由愣了一愣。
「姑娘你找誰?」她警惕地問。
商嬌也不與鴇頭多言,徑自自懷中掏出銀票,拍在鴇頭手上,「幫我找個小倌,快。」她開門見山地說。
事實上,她能夠一路撐到這裡,以最不驚動任何人的方式解決她身上所中的淫.毒,這已是她的極限。
來時的路上,她身體燙熱得明明都快要飛起來,明明身體已無力到不聽使喚,可她的耳朵卻敏銳地聽到一簾之隔的馬車外那小兵的呼吸聲,透過月色看到小兵寬厚的身影在簾上時隱時現……
幾乎有那麼一刻,她感覺自己就要化身為狼,向車外的小兵猛撲上去!
若非那僅有的一絲理智與羞恥之心,令她咬破舌尖痛到清醒,她只怕自己當真在馬車上便要做下錯事!
那鴇頭也是過來人,見商嬌面色潮.紅,身體滾燙,立刻也猜出了七八分,又打開銀票看了一眼,立刻被上面明晃晃的數字給看直了眼。
「喲,五十兩!」那鴇頭驚叫一聲,繼而立馬換上一副殷勤的笑臉,趕緊將門打開,攙著商嬌入了內院,邊走邊按例薦道:「姑娘可有何喜歡的類型?我們這裡雖是做的暗門生意,但幾個小倌還是不錯的……」
商嬌抬抬手,止住鴇頭話頭。「沒有。你且給我找個身子乾淨些的就成……」
「乾淨的?」鴇頭微是一頓,又揚笑道,「有有有,姑娘且隨我入內再說。」
說罷,鴇頭挽著商嬌入了院中一間屋子,將她安置在屋中大床上倚了,這才笑道:「姑娘稍等片刻,我這便帶人過來。」
說罷,鴇頭轉身喜滋滋地跑出去了。
鴇頭一走,商嬌長出了一口氣,剛剛所有用儘力氣強撐的意氣,突然間消失殆盡,人便再也沒有了力氣,就連倚也倚坐不住,「啪」的一聲仰倒在床上。
那股一直憑藉理智與毅力壓制的情潮,便再也無法地涌了上來,一股奇異的、猶如空虛般的感覺自小腹漫開,如火如刀,又燙又疼……
「嗯……」腿間一片滑膩,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嚶嚀出聲。
商嬌從不知,這種來自身體里的情潮洶湧,會是如此的可怕。可怕到令她不敢相信,這種陌生的感覺,竟來自她身體最本能的反應。
痛苦與疼痛中,她扭動翻滾著,緊緊攪住身下整潔的床褥,氣喘吁吁。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商嬌抬頭,睜著迷離的眼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鴇頭端了些酒菜,快步走了進來,將酒菜在桌上放了,笑著向商嬌道:「姑娘,人給你帶來了。你看一看可還滿意。」
說話間,鴇頭閃身一讓,一個身著月色長衫,眉清目秀的小倌便出現在商嬌的面前。
乍然見到那小倌一身月白的衣服,商嬌心裡某個從不敢輕易觸碰的傷口,突然如被人用刀狠狠地劃了一刀般,撕裂的疼。
「子岩……」她脫口叫道。
可隨即,她又頹然地倒在床上,啞然失笑。
她的子岩,早已在五年前,便被深埋在了亂葬崗上一抷黃土之中,成為了一堆枯骨。
而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倚門賣笑的,腌臢的伶倌而已……
她豈能因為他與子岩穿著同樣月白的衣服,便將他與子岩混淆在一起?
不過,今日之後,她也再不能幹凈了。
她也將成為一個為追求身體的快樂,而與伶倌一夜銷.魂的,骯髒的女人。
可失貞與活命兩相比較,她寧願選擇後者。
她還有諾兒,還有她要替子岩完成的事。
她不能這樣死,絕不能!
所以,她要活著,哪怕苟延殘喘,哪怕被人背負污名……
她也要活!
就當,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罷了。
她不介意,更不在乎!
想到這裡,她向鴇頭點了點頭,「就他吧!」
反正,誰都一樣。
鴇頭離開后,商嬌與那小倌共處一室。小倌微微抬眼打量了床上的商嬌一眼,卻見床上佳人嬌艷如花,衣服凌亂,一時竟有些無措起來,低下頭,臉也有些微微的紅。
強抑下心中突然湧出的怪異感覺,小倌上前幾步,詢道:「姑娘可要飲幾杯酒再……」
商嬌卻搖了搖頭,示意小倌靠近,然後一把將小倌拉得伏倒在自己身上。
男性軀體的靠近,再次讓商嬌如置沸水的皮膚感受到了一絲清涼,這一刻,理智終於被欲焰焚燒殆盡,商嬌再無所顧忌,閉上秋水瀲灧般的雙目,伸出手去,哆嗦著去扯他的衣服。
「姑娘!」感覺到商嬌灼燙的體溫,與身上溫香的氣味,小倌一驚,臉頓時漲得通紅,強撐起頭,有些驚詫地喚。
「別說話,愛我……」商嬌喘息著命令著他,只將他越抱越緊,撕扯他衣衫的力道也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
一滴淚,卻在這越來越瘋狂的舉動著,順著她的眼角蜿蜒而下,沒入她烏黑的髮鬢里。
小倌愣了片刻,隨即也不禁情動起來。他伸出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腰,盯著她喘氣如蘭的嫣然紅唇,慢慢低下頭去……
「砰——」
就在雙唇相接的瞬間,房門被人猛地用力撞開了。
一人身著淺藍的布袍,扶著門檻喘著粗氣,渾然不顧自己滿頭滿臉的汗水,一徑地盯著床上翻滾的兩人,那素日里總是溫和從容的眸子再不復往日淡定,緊緊地凝著商嬌,滿是傷痛與暗潮洶湧。
「安……安大哥?」看清眼前來人,商嬌又驚又愕,又有一種做壞事被人抓包般的窘迫,「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邊說,她邊伸手拉過床上的薄被,想掩住自己裸.露的肌膚,卻發現自己的手緊擁著小倌的身體,連移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思予卻沒有應聲,只深深地、震驚地看著她,帶著痛,帶著怒,更帶著傷。
「嬌嬌,你在做什麼?」他輕輕地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