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復返
342、復返
話甫出口,安思予的眼睛便紅了。
今夜商嬌的身體狀況本就讓安思予起了疑,但他起初並未意料到秦不言會這般下作,所以商嬌的異狀在他看來,只當作是受了風寒起了高熱。
後來商嬌聲稱還有要事,讓他步行回家,自己卻乘了爾朱禹為她準備的馬車匆匆離去后,安思予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卻僅僅只是一下之後,便撥足狂奔,緊追著她的馬車而來。
她在發燒,她的身體狀況那麼糟糕……她還要去辦什麼事?
就算要去,他也應該要隨在她身邊!
可是人哪裡跑得過馬?不一會兒,他便跟丟了馬車。
可他不灰心。他料到這麼晚了,商嬌必不會離開鎮子,去得太遠。況且,她乘坐的是馬車,必然有所動靜。於是,他開始每條街每條街的搜尋,豎著耳朵聆聽馬車的動靜……
果然工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離紅燈巷兩條巷子外的街道上,與馬車不期而遇……
在問明了小兵商嬌最後的落腳之處后,他又飛快地追了過來……
可他萬萬想不到,當他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她時,映入他眼中的,竟是如此不堪入目的畫面!
這一幕,映紅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嬌嬌……他面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牽腸掛肚,放下一切也要一意追隨的商嬌嗎?
第一次,他心傷至極地大怒,沖著她吼道,「嬌嬌,你在作賤你自己!」
安思予受傷的眼神、憤怒的話,也刺痛了商嬌的心。
絕望地閉了眼,她沉默了片刻,待再睜眼時,卻已滿是絕決。
「大哥,你先回去吧。」她冷冷道,「別打擾我……」
話剛說完,一股熱潮又突然躥起,伴隨著一股難耐的燙意與疼痛,讓商嬌痛苦的*一聲。
可聲音發出,卻變成了滿含情.欲的嚶嚀……
安思予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僵,呆愣地站在原地,許久許久,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竟是真的。
商嬌索性伸出玉白的手臂,圈住了小倌的脖子,讓打從安思予一進門,便一直困惑與猶豫著該不該繼續的小倌回神:「別管他,我們繼續……」
「砰」的一聲,安思予聽到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一片一片,帶著尖利的銳角,狠狠插進他的身體,插進他的心。
他身體搖搖欲墜地晃了晃,呵呵乾笑了兩聲,眼神空洞,神情木然,轉身飛快地衝出了門去。
當房門「砰」的一聲被大力甩上,商嬌彷彿也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不過,這樣很好,很好……
他救不了她。
她也給不了他想要的,想求的……
所以,就讓他以為她變了吧。
他早該放手,早該釋懷,去尋找他的幸福。
商嬌想笑,卻淚流滿面。
身體明明火熱,心卻如置寒窖。
小倌見狀不忍,卻又情難自禁地揩緊她的纖腰,俯身在她耳邊輕問:「姑娘為何不對剛剛那位公子說實話,任由得他這樣誤會你?」
商嬌聞言不答,只緩緩地搖了搖頭。
轉瞬間,她拉過小倌的頭開始瘋狂的親吻,擺動著自己的腰肢,執意放空自己所有思緒,沉浸在藥物所帶給她的歡.愉里。
虛幻,卻真實。
就如好盛開在地獄的彼岸花,生長在無盡黑暗裡,卻又有著近乎妖異的美。
這才是她想要的。
秦不言的葯,當真是個好東西呢!
商嬌迷迷糊糊的想。
可下一秒,門「砰」的一下,又被人撞開了。
商嬌還來不及反應,便覺身體驀然一輕,身上的小倌被人推了開去,一件軟軟的被子便將她整個身體籠罩起來。
「安……安大哥……」商嬌錯愕,盯著眼前去而復返的男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思予不答她,只赤紅著雙目,用近乎粗暴的動作將她的身體牢牢裹住,咬著牙道:「不行,我不會讓你這樣糟賤自己……嬌嬌,大哥帶你走,大哥帶你走……」
邊說,他邊將她迅速地、密不透風地裹好,打橫抱起,就想向外走。
被推倒在床的小倌反應過來,反手抓住安思予的衣角:「這位公子,你不能帶她走!」
安思予回頭狠狠瞪著小倌,咬牙切齒地喝道:「滾!」
沒有多餘的話,僅僅一個眼神,一個字,瞬間便讓小倌覺得寒氣逼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可小倌抬頭,當看到安思予懷裡的依舊面色潮紅,全身滾燙的商嬌時,卻又不知從哪裡來了勇氣,執著地拉扯著他的衣角。
「公子不能走!你難道看不出來,你懷裡的姑娘中了迷情之毒了么?」小倌仰頭,急道,「若不替她解毒,只怕她會有性命之憂。」
小倌話說完,成功看到剛剛方還暴怒的男人,瞬間全身僵硬。
安思予木木地垂下頭,看著懷裡商嬌芙蓉粉面,情.色異常的模樣,方才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自剛才在秦不言身下救下她時,他就覺得她行徑怪異,異於往常。
原來……
她竟被人下了葯了!
正驚疑無措之時,懷裡的商嬌又似有似無的一聲嚶嚀,身體難耐地在他懷裡扭了扭。
熱,好熱……
那種如被架在火上煎烤的感覺又回來了。
商嬌只覺得就如烈日下的冰塊,身體被炙烈的陽光,焚烤得快要融化。
「啊……」她痛快地嘶鳴,掙扎著想要擺脫束縛著自己的衣物,只想要換得一絲清涼。
安思予怔了怔,趕緊將商嬌重新抱回床上躺上,解開包裹著她的薄被,又撫摸著她滾燙的臉頰,擔憂地問:「嬌嬌,如何,這樣好點了么?還難受么?」
說罷,他似想起了什麼,飛快地衝到桌邊,手忙腳亂地執了桌上的水壺,又回到床邊,將水壺湊近她的唇:「來,嬌嬌,張口,先喝點水。」
商嬌依言張口,安思予忙將水壺裡冰涼的水喂進她的嘴裡。
水一入喉,一絲清涼便帶走了體內幾分燥熱的感覺,商嬌頓覺舒服了些,不禁仰頭,就著安思予的手,咕嚕嚕的將壺裡的水喝到一滴不剩,方才覺得又恢復了幾分神智,偏過頭去大口大口地喘氣,再不敢去看安思予。
看著商嬌難受的樣子,安思予心裡又痛又急,又怪自己素日里總是自命清高,從不屑出入聲.色場合,竟未能及時察覺商嬌異狀,不由又在心裡責怪自己的大意。
他執起商嬌的手,感覺到她竟連掌心也熱得燙人,不由半擔憂半小心地問:「嬌嬌,可覺得好些了么?大哥給你請大夫前來診治,好不好?」
事情既然已被安思予發現,商嬌便也不再相瞞。她嬌喘一聲,輕輕搖了搖頭,無奈地道:「沒用的,大哥……秦不言說了,他,他的葯是波斯皇室的,秘葯……中毒者除了與人交.合,無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