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堪稱神醫
齊玄煜不敢置信,「你當真有法子?」
聶向瑩信心十足的點頭,「有。」她知道光嘴巴上說,是說服不了任何人的,想了想古人如何說時間,又道:「給我一炷香的時間。」
齊玄煜點頭,「請吧,若是有什麼缺的,儘管說。」
聶向瑩道:「不用。」她重新拿幾枚銀針,「這幾樣就行。」
齊玄煜平靜的臉色有了些鬆動,「單憑几樣銀針就夠了?」
「是。」聶向瑩很肯定的點頭,隨後扯開中年男人的衣帶,露出上半身,將銀針依次扎入穴道之中,同時運行體內靈氣,通過銀針將靈氣渡入此人體內。
在齊玄煜看來,聶向瑩的手法並無奇異之處,可怪就怪在中年男人的臉色漸漸好轉,有了些許血色。
他不由地眯起眼睛,緊盯著她的手、銀針,以及扎針的穴道。
確確實實沒有特別之處。
聶向瑩偷偷覷一眼齊玄煜,胡亂地用袖子擦去額頭上的細汗。
丞相府靈氣薄弱,污穢不堪,她體內的靈氣本就有損,此時解毒十分耗費靈氣,她逐漸竟感到有些吃力,可既然答應了人家,又為了將來不再有糾纏,於是咬牙堅持著。
這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齊玄煜的眼睛。
中年男人的氣色雖然有了些微的好轉,但是依然一動不動,再無起色。
他的心又開始往下沉,果然是太高看了她嗎?
當她將頭頂上的一根銀針又往深處探了半分后,原本猶如死了的中年男人「騰」的坐起來,張嘴就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
聶向瑩迅速地往旁邊一閃,黑血悉數落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倒回榻上,始終雙眼緊閉,又沒了聲息。
齊玄煜道:「這是……」
聶向瑩揮手,將他往旁邊趕了趕,「這血你千萬別碰,小心也中了毒。如此反覆再三,催他吐出體內毒血,再施以針灸,便有救了。」
齊玄煜負手立於一旁,繼續靜靜的看著。
待人又吐了兩回血,聶向瑩收回銀針,吐了口氣后,他仔細觀察過中年男人臉色,見他臉色除了蒼白之外,和正常人無異,才發問:「聶小姐究竟是如何醫治此人的?」
聶向瑩道:「外祖母所傳,不便告知外人。」
她看起來確有難處,齊玄煜沒有多問了。
聶向瑩又把了脈,道:「不出一刻,此人便能醒了,之後靜心調養一個月,就沒大礙了。」
「小姐確定?」齊玄煜問道。
聶向瑩道:「確定。」
這時,從屏風後轉出一道者,來到貴妃榻邊,給中年男人把脈,之後對齊玄煜點點頭,「毒已經解了。藥王都無可奈何之毒,小姐卻能解了。這位小姐年紀輕輕,醫術好生了得。」
「您謬讚了。」聶向瑩謙虛道。
蔚天元對齊玄煜耳語道:「恭喜殿下了。」
齊玄煜瞥一眼聶向瑩,笑而不語。
聶向瑩見他們說悄悄話,心裡發毛,對齊玄煜說道:「人,我救了,約定也算了了,往後和公子再無瓜葛了吧?」
看她一心想擺脫了麻煩事的模樣,齊玄煜微微一笑,竟有幾分狐狸的狡猾模樣,擺擺手道:「這可不行,聶小姐說是那樣說了,可我怎麼知道他真的好了呢?我要確定他一個月後還活著。」
「……」聶向瑩見他耍無賴,氣得牙痒痒,「所以呢?」
早該知道夜裡闖進閨房的,是無恥之徒。
「這一個月里,還請小姐多來看一看病人。」齊玄煜道:「你這治病的手法,旁人看不透也學不會,所以只有你繼續看著。要是只管這一次,撒手不問往後病人是死是活,又算什麼大夫呢?」
「……」聶向瑩無言以對。
齊玄煜見她不再反駁,十分滿意,道:「好了,不打擾小姐賞花雅興。」
聶向瑩也一刻不想和這無賴多待,轉身往房門走去,還沒走近,隱隱約約的聽見外面響起公鴨子嗓音般的聲音——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文貴妃娘娘到。」
聶向瑩剛邁出步子,忽覺胳膊被人緊緊一拽,接著後背撞入齊玄煜的懷中。
「等一下。」齊玄煜在她耳邊輕語道。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朵、脖子上,痒痒的,聶向瑩不舒服的扭動了幾下肩膀,反而被齊玄煜抱得更緊了。
「不許亂動,不許發出聲音。」齊玄煜低聲命令道,語氣不容抗拒。
聶向瑩聽見外面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響,接著窗紙上人影晃動,樹一般的整齊排列在外面。
宮裡的侍衛?她乖乖的沉默不語,隨和齊玄煜的動作向後退去。
「待我們走了,你再出去。」齊玄煜道:「不可露出絲毫破綻,你能辦到嗎?」
聶向瑩看了眼殿門,「我可以。」
齊玄煜不知道為什麼,對只見了幾次面的聶向瑩有著放心的感覺,他鬆開她,退後幾步,與蔚天元一起帶著中年男人躲進屏風後面。
等他們都藏好了,聶向瑩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捧起旁邊的一盆綠植,倒出泥土蓋在血跡上,然後布置成花盆翻倒的樣子,又蓋好了藥箱,推到貴妃榻下面,這才緩步走過去,面色如常的打開房門。
原本沒什麼人的殿外,此時站滿了侍衛,一個個威風凜凜,將安寧公主的寢宮包圍的水泄不通。
公主身邊的嬤嬤就站在門口,見她出來了,笑著問道:「小姐酒醒了?」
聶向瑩順著她的話,點頭道:「多謝嬤嬤照顧。」
「應該的。」嬤嬤擺出「請」的手勢,「皇上,皇后和貴妃娘娘來了,您快過去行禮吧。」
「好。」聶向瑩看也沒再看殿內一眼,跟隨嬤嬤前往花園。
身後的殿門,自有門口的宮人給關上。
齊玄煜又從屏風後走出來,腳尖踢了踢地上的泥土,血污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您心情不錯。」蔚天元道,又看了看翻倒的花盆,「她也很細心。」
「我也可以稍微鬆口氣了。」齊玄煜道,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