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注孤生
「如果你只是齊玄煜,或者只是瘟神,我都會選擇無條件幫你。但是現在我做不到。不過我依舊能按著自己的約定,幫你解開身上的毒,然後我們從此,陽關道和獨木橋,再不相關。」聶向瑩說的是實話。
如果他只是一個,不管是齊玄煜,還是瘟神,她都會選擇幫忙。
可是他既是齊玄煜,又是瘟神,就讓聶向瑩沒有辦法了。
主要是因為生氣。她心中還有怨氣。而且,齊玄煜對她的不信任也導致了她對齊玄煜的不信任。
所以,自然就不想和他說什麼好話了。
「你有什麼新的辦法嗎?」猶豫之下,齊玄煜還算是問了一句,他希望聶向瑩是想出了什麼新的辦法,而不是要以身試毒,要是那樣的話,他寧可自己不被治好。
「什麼新的辦法?」聶向瑩被他問得有些愣,等她反應過來,就搖了搖頭,「當然沒有,你這樣複雜的情況,除非是我外祖母活過來,不然我想不到什麼辦法。我原本以為可以用君陌那樣的方式為你續命,誰知道君陌居然是葯人。」
君陌可是拼了命都要擺脫葯人的身份,她又怎麼能將齊玄煜推進去?
再說了,君陌是受了多少苦才成功的?齊玄煜這個身子骨,根本就經不住折騰。
「也就是說,你還是只有以身試毒這個辦法?」齊玄煜嘆了口氣,「若是那樣 ,不必了。」
「你說什麼?」聶向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居然說不必了?
齊玄煜倒是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怎麼,你就覺得我這麼不在意你,你就覺得我一定要讓你冒險?」
「那倒不是。」聶向瑩回答,不過齊玄煜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喜悅。
她聽到自己這麼說,居然一點都不高興嗎?
「或許我對你而言還有別的用處,所以你暫時捨不得呢?」聶向瑩這才笑了,不過是冷笑。
齊玄煜恍然,「你是覺得,我想用你換取那些寶藏?我可是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得到那些寶藏,又有什麼用?不過我清楚,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既然這樣,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不過我希望你記住,要是你想以身試毒,我絕對不會允許!」
聶向瑩微微一震。
她沒想到他的語氣竟然會如此堅定。
而且以她多年的經驗,她看不出他有說謊的痕迹。
他是真的在乎的?所以他為什麼要瞞著自己那麼長的時間?
「你也不要太小看我,誰說我以身試毒就一定會死?而且我要是不早點治好你的話,在你身邊只會死得更快,我可不想那樣。你儘管放心好了,我自己有分寸。」聶向瑩說完就想要離開,卻被齊玄煜攔住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地和她說,「我說過了,我不允許你那樣做,不管你怎麼想都沒有關心,但是我不允許。」
聶向瑩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才好。
不允許就不允許唄。你不允許還不准我反抗?反正我要做什麼你不是也沒有辦法預測?
「隨你。」最後她只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還有一件事。」齊玄煜突然眯起了眼睛,讓聶向瑩感受到了一絲危險,「搬到孤的房間里來。」
沒有想到他居然又擺起了太子的架子。聶向瑩腹誹之後,才覺得這句話不太對勁,「你說什麼?!」
「你是我的太子妃,我們不本來就應該住在一起嗎?」他之前就是覺得自己錯過太多機會了,所以才會讓事情一步一步變得很是糟糕。
現在終於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不用繼續隱瞞了,當然就要讓她到自己身邊來了。
只有這樣他才會安心。
「我不……」聶向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齊玄煜不容反駁的眼神,她咬著嘴唇將自己要說的話吞了下去。
要怎麼辦才好?她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誰知道齊玄煜居然會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
不對,其實也不能算無禮吧。他們畢竟真的是夫妻,就算是睡在一張床上也是合情合理的,但她是真的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我會讓你的人幫你收拾東西,現在,你和我走。」齊玄煜不由分說拉著聶向瑩就往他的房間去,她想要掙脫,卻只是被他拉得更緊。
齊玄煜的房間,瀰漫著葯香。她現在可以確定,這些葯他都沒有吃過,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
他以前甚至都不在東宮裡,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辦法瞞過了宮裡的人。
「對孤的事情不要太好奇,因為孤會一件一件都讓你知道的。」齊玄煜並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將她拉到了床邊坐下。
「我對你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你就不必浪費口舌和我說什麼了。」聶向瑩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反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齊玄煜微微一驚,察覺到聶向瑩不過是在為他診脈,又放鬆下來。
「看來你還是沒有忘記我能殺了你這一點,很好。」聶向瑩當然注意到了他方才緊張的情緒,勾唇一笑。
「孤當然記得了。不過孤知道你不會那麼做。」齊玄煜說得很自信,而聶向瑩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脈象不是很好,或許是和他心情不好有關?
聶向瑩不知道,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你知道你一直都這麼自稱,會注孤生的。」
「嗯?」齊玄煜沒有聽懂。
「註定獨孤一生。」聶向瑩給他解釋。
「都是將死之人了,有什麼關係?」齊玄煜倒是笑起來,一臉的無所謂。
只要他能在那之前讓皇宮天翻地覆,讓那些曾經害他的人得到懲罰,他想自己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其實你之前提出要廢掉這太子之位,是真心的吧?」聶向瑩鬆開他的手,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怎麼知道孤就是真心的?」齊玄煜問道,「孤不過就是為了娶你,所以才會以此要挾父皇而已。」
聶向瑩拿著茶杯的手抖了抖。
「因為你很清楚,若是太子之位空缺,後宮和朝堂都會有腥風血雨。」聶向瑩平定了一下情緒,沒有接他的話茬。
「這個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但是齊玄煜很明顯不想讓她得逞,所以依舊拿他們成婚來說事。
聶向瑩回頭瞪了他一眼,「可是你很清楚我不想我成為太子妃。」
「孤怎麼會管你想不想?只要孤想要你,就一定要娶你到手。」齊玄煜走到她身邊,將她手中的茶杯拿過來,一飲而盡。
「可是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不是想要你?強買強賣,就是你的邏輯?」聶向瑩很是不屑。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和一個古人說什麼婚姻自由,是白費口舌。
而且她也不是不知道齊玄煜是帶著目的的。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都有私心。她還真的不能指責什麼。
如果她是齊玄煜,有這樣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她也會這麼做的。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就是她特工受訓時候的箴言?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只要能完成任務就好。
不對。聶向瑩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為什麼要站在齊玄煜的角度為他說話。她是傻子嗎?
「強買強賣的人不是孤吧?」齊玄煜無奈,分明聶文歌才是*吧?他只能說是順水推舟而已。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當初我明確和你說過,我不想成為太子妃。我那個時候居然還讓你去和太子說這件事。」聶向瑩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忍不住自嘲。
要是那個時候就知道了瘟神是太子,她就不會說那麼傻的話了。
「送上門來的,孤怎麼能拒絕?」齊玄煜說得萬分委屈,「你要恨也是恨聶文歌和父皇吧?話是聶文歌提的,賜婚是父皇定的,孤不過就是……沒有說話而已。」
但你是最關鍵的!聶向瑩腹誹。但她知道和齊玄煜說這些廢話沒有用。
而且他的話也沒有錯。當初是聶文歌提出的賜婚,如今聶文歌應該萬分後悔自己那個時候的舉動吧?
還以為這對齊玄煜是一個羞辱,卻沒有料到這事情的走向根本就不在她的控制內。
「算了。我懶得和你說廢話,只要你遵守約定就好了。我之前原本也是想要這麼和太子約定的。」聶向瑩說完,就走到了一旁的塌上,準備躺下。
但是她才剛剛坐下,就被齊玄煜拉入了懷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拉到了床上,壓在身下。
「我方才為你診脈,發現你的脈相比之前差多了。你或許都沒法活過三個月的時間了,你確定你來得及做完你想做的事情?」聶向瑩挑眉。
「三個月,或許不夠。不過沒有關係,我的孩子可以為他父親報仇不是?」齊玄煜說著,就要吻下去。
聶向瑩嫌棄地別過頭,「那你應該知道,你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允許。而且,你現在不能太激動,不能多運動。否則,三個月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