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五、利益
齊澄頓了頓,有些壓抑不住地說:「我爸不知道我和你之間的關係。」
「是嗎?」魏毓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愉悅,她問:「我和你什麼關係?契約關係嗎?」
又是這個,齊澄每每聽到魏毓把契約兩個字掛在嘴邊就覺得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好像他和魏毓的關係完全就是一種商業交易,不涉及任何的私人感情,冷冰冰的好像就是一紙合同。
齊澄喘了幾口氣,眉心都讓他自己給掐紅了,然後靜下心來跟魏毓說:「這些事等我回去再跟你說,總之,一會兒有人叫你的話你就找個借口推脫,或者你現在趕緊走,離開這裡。」
魏毓聽完,「哦」了一聲,然後就把電話掛斷。
她回到童阿男身邊沒多久,徐畏就來找她,說給她介紹他的父親,也是寰亞的老總。
如果今天沒出齊澄這檔子事,或者說要見魏毓的人不是徐畏的父親,那魏毓很可能隨便找個借口就推脫了,反正她現在年紀小,別人說起來也只會說她一句不懂事,不會怎麼為難她。
可魏毓打在宴廳看到齊澄起,腦子裡就動了念頭,她希望可以藉此機會提前結束了齊澄的契約關係,好讓她安安心心地去拍戲。再者,給魏毓帶來諸多名氣了利益的《kill me help me》是寰亞旗下的綜藝,魏毓即將出演的《廣陵潮》有寰亞參與發行,還有她未來可能出演的《寶貝》也是寰亞手底下的項目,魏毓和這家公司簡直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她去跟人老總打個招呼也是應該的。
童阿男估計是怕她應付不來這些上流社會的交際,所以就說陪著她去。
魏毓整理好儀容儀錶,把一直掛在臉上的倨傲收了起來,換做了普通小明星的謙遜面容,規規矩矩地讓童阿男牽著。
她們要去的地方是獨立於這個宴廳的一個休息室,裝修地十分豪華和精緻。
徐畏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后就帶著魏毓進去了。
安風就見齊澄的脊背一下子變得挺直,身子好似綳得很緊,薄唇緊緊抿著,有些緊張地看著門外,好像在期待什麼,又好像在懼怕什麼。
只見徐畏身後跟著兩個女生,一人打扮地十分樸素,面容也有些嚴肅,對著徐畏的父親喊了一聲爸,大約就是徐畏的未婚妻。
另外一個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穿了一聲挺括的黑色小西服,頭髮鬆鬆散散地垂在腦後,既不顯得嚴肅,又避免了小女生慣有的跳脫。不過讓安風有些心驚的,是這姑娘的長相和氣質。
她端端正正地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恬淡的微笑,大大方方的任屋裡的所有人打量她。同時從她的儀態可以判斷出,這個姑娘有一個良好的家教。
而且這身頗為古板的西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會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徐畏一一給魏毓介紹屋裡所有的人,魏毓也不說話,就是在徐畏介紹到的時候微微點頭示意。
其實是她不知道怎樣稱呼這屋裡的這些人,叫叔叔伯伯吧,她這和人才第一次見面,這樣叫人家未免顯得太過熟絡。叫什麼總什麼總吧,又顯得她有點諂媚。
所以魏毓乾脆就不出聲,反正她年紀有小又是新人,有這樣的反應非常正常。
童阿男拉著魏毓坐到了徐畏他爸旁邊,徐畏他爸對魏毓這樣大大方方的女孩子還是比較有好感的,再加上和徐畏童阿男的關係不錯,所以說話里也帶了尊重,跟她說:
「我也是聽說你和齊澄是同學,還有咱們安風也即將到你們學校讀書,所以給你們介紹介紹。你和安風都是小姑娘嘛,以後可以多多來往。」
魏毓隨著徐畏他爸的話,把目光挪到了安風和齊澄身上,臉上掛著客氣但又不失親切的笑容。
安風當即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她穿著高跟鞋,個子還要比魏毓高上一點,她微微低頭看著魏毓,說:「以後咱們可是同學了,我剛回國,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可得多教教我。」
魏毓笑了笑,也回了一句:「請多多指教。」
徐畏這時候插話了,說:「爸,你糊塗了?魏毓馬上要進組拍戲了,請了兩個月的假,等她回來的時候都快趕上放寒假了。」
徐畏他爸笑了笑,說:「是,我都忘記了,聽說要去P市拍兩個月,行川這段時間忙得都見不著人。」
魏毓淡淡地笑了笑,沒搭茬。不過一抬頭的時候,就看到齊澄他父親一直在盯著她,那目光透著打量和審視,魏毓這下子知道了,齊澄他爸肯定是認識自己的。
奇怪了,齊澄不是跟她說他爸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嗎?那現在帶著意味的審視就是怎麼回事?
「你和齊澄認識嗎?」齊澄他爸說話了。
這個問題怎麼又來了,這已經是最近這段時間裡魏毓第二次被人問到這個問題了。她真想叫人自己去網上看看,搜索齊澄這個名字出來的第一個關鍵詞是什麼。
還有,作為齊澄他親爹,居然不知道齊澄前女友因為吃醋動手捅人的事情嗎?
難道是他們平時太忙?還是說他們活在夢裡?
「認識。」魏毓只說了這兩個字,她也懶得解釋,其中包含了什麼意味,這每個人的理解都不同,讓他們自己去猜測吧。
然後齊澄他爸的下一句話就是:「這是齊澄的未婚妻,以後在學校還請你多多關照。」
魏毓餘光看到,齊澄在他父親說話這話之後有一個明顯想要起立的姿勢,然後又被他父親給瞪了回去。
敢情這都不是女朋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真是了不起,魏毓在心裡給對方點個贊,同時暗稱自己今天想要跟齊澄劃清關係的概率大了很多。
「很般配。」魏毓說道。
齊澄他父親見她十分冷靜地說出這句話,臉上也沒有什麼詭異的表情,不由地看了自己兒子一樣,然後點了點頭。
之後又隨便聊了幾句,然後徐畏他爸就說:「跟我們這些老頭子聊天也沒意思,你們小年輕自個兒出去玩吧,也別在這困著了。」
童阿男一聽,立馬就拉著魏毓站起了身,安風和齊澄也跟著起身,只有徐畏,在他站起的時候他爸特別不滿地說了一句:「你去做什麼?」
徐畏特別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讓我們小年輕自己出去玩嗎?」
他爸咬著牙說了一句:「你是小年輕嗎?和你同齡的人要麼結婚,要麼生孩子去了,就連比你還小的顧子庭都化成灰了,你怎麼還不懂事?」
魏毓聽到徐畏他爸提到自己的名字,立即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不明白為什麼童阿男和徐畏他爸都用自己死亡的事情來作為教育徐畏的材料。
「你教育我就教育我,提顧子庭做什麼?」徐畏不滿地說了一聲。
「這不是告訴你世事無常嘛,你看看顧子庭,人家的家世背景不比你強啊?她世界各地的銀行卡摞起來都可以打牌了。他們家裡人個個成器,她躺著都有大把大把的錢進賬,可人也踏踏實實地工作,辛辛苦苦地賺錢,要不是突然出了意外,現在的日子指不定多好過呢。你現在生活得太安逸了,就不知道這生活有多難,現在是我還活著而且有阿男管著你,你可以胡作非為花天酒地,那要是哪天我死了呢?」徐畏他爸突然開始教育起兒子,讓大家都有些納悶。
「那你把遺產都留給阿男,阿男比我會賺錢,肯定能完美地繼承您老的衣缽。」徐畏弔兒郎當地說道
「那要是阿男也不管你呢?」
這個問題有些沉重,童阿男不等徐畏說話,就拉著魏毓出去了。她們一走,其他人也跟著出來。
「需要我陪你嗎?」童阿男問了一句。
魏毓看出她的疲態,就讓她趕緊去休息。
童阿男一走,安風就過來挽住了她的手,親親熱熱地說:「你是叫魏毓嗎?那我以後叫你小毓好不好?」
「小毓?」魏毓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還沒人叫過我小毓,不過你開心就好。」
「那你身邊的朋友都叫你什麼?」安風問道。
魏毓還沒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焦急的,
「小澡!」
魏毓一回頭,就看見茹果提著裙擺踩著高跟鞋登登登地跑過來,說:「你去哪了?找了你很久,沒事吧。」
說著,還斜眼瞅了一眼齊澄。
「沒事,遇到同學聊了兩句,有事嗎?」魏毓問她。
茹果抓過她的手,說:「我們準備走了,不早了。」
這意思就是讓魏毓趕緊和她一起離開,魏毓準備跟安風道別,就聽對方說:「我剛回國沒多久,好不容易能遇到一個聊得來的同齡人,我一見你就覺得特別親切,我們聊會兒天好不好?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說著,手還死死地攏住魏毓的手臂。
魏毓才不信什麼一見如故的說辭,這人讓她留下來肯定是有目的,無利不起早,誰還不知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