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別搭理他
上次那麼多記者都拍到了白峰和喝裴展鵬,可看到的都是表面,兩個人到底在裡面發生了什麼誰知道?
當然有人知道。
肖沉壁多麼神通廣大啊。
他調了房間裡面的監控,做了簡單的修改和剪切,該看的不該看的就這麼都流了出來。
肖沉壁拉著我往樓上走,樓下正歡鬧的進行著酒會,我最後看一眼正摟著一個白白凈凈男人的白楓走進舞池中央的時候音樂聲音戛然而止,傳而來的便是白峰媽的尖叫聲和裴展鵬的呻吟……
我聽了一臉熱,肖沉壁卻在我耳邊輕笑,「害臊?」
我挑眉瞪他,他可真卑鄙。
比我都卑鄙呢,不過我喜歡他這樣。
他哈哈大笑,「白峰會忙上一段時間,你手裡的百分十五會變成百分之八,至於顧清……別搭理他。」
我不能不搭理他,我還要顧著桃子呢。
我沒跟他說,也說不了,桃子的事情和我媽媽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事兒,跟他肖沉壁沒關係,也沒那麼大的交情叫他插手,他該管的不該管的比我清楚。他能行走在各種場合卻片葉不沾身的各自風流,就是因為他心中有一桿稱,這裡面量著不一樣的砝碼,一旦有人重量過了,裡面加了一些叫他感覺沉澱的東西他直接撒手離開,再不會轉身。
而兩個人之間的枝枝蔓蔓就是超重的砝碼,除非我想跟他撕破臉,不然萬不能如此說。
樓下熱鬧了好一陣,白峰的怒吼聲跟震天的洪雷,白峰媽早沒了影子,裴展鵬已經與白峰分開了,可就算分開了裴展鵬還是陰魂不散的糾纏白峰,這件事不管白峰是否會懷疑別人和肖沉壁,他都不會放過裴展鵬。
我想想都覺得興奮,而這,是肖沉壁獎勵我沒破壞訂婚宴的禮物。
我欣然接受,要求他將裴展鵬最後的情況告訴我就成,我想來想去都想親自看看裴展鵬現在的慘樣子才高興,那狗屎死不了,只要不死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和手段叫他不好過。
肖沉壁趴在我身後,熱浪一陣高過一陣,呼吸都噴在我耳邊,低沉而又魅惑……
「泄了火就告訴你。」
隔天早上,我全身酸痛起身,他伸手又把我摟進懷裡,我沒掙脫開,他直接起身將我抱了起來,這一折騰又是一上午。
裴展鵬的消息是在三天後送到我手上的,微信對面的人給我發了一段視頻,是裴展鵬被白峰折磨的不成樣子的畫面,有些不清楚,聲音很大,裴展鵬在哭,白峰也在哭。
我卻在笑。
反覆將這個視頻看了又看,哪怕裡面兩個人的細微的神情變化我都記在了心理才關掉視頻。
跟著對方告訴我裴展鵬媽媽自己跑了,發了瘋,至於如何瘋的不知道,裴展鵬被白峰折磨后逃了,又被白峰抓回來,人還在鄉下,還活著。
看到還活著我的心落定不少。
活著,他活著,白峰那邊出氣了我還沒呢,他必須得活著。
我冷笑,關了電話,去找桃子。
她又進醫院了。
才進門,就看到了高娜娜坐在這裡,正跟桃子聊天,看樣子還挺高興,我很意外。
「哎,你來了,我還在想是不是這才訂了婚就膩味著不願意出來了。」高娜娜呵呵的沖我笑,將蘋果遞給桃子這才起身,一面擦手一面笑著打量我。
我看的出來她眼神裡面的那種審視之內的不快,她在生氣,卻強裝著在高興。
我拉著她出來說話,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甩開我的手,「不管你是誰,肖沉壁那個人不是好東西,我見你是個好姑娘我才告訴你,別怪我沒提醒你,還有……我給你送消息,白峰最近怕是會有動作,訂婚宴的事兒查到了是肖沉壁做的,白峰不能把肖沉壁怎麼樣,可你呢?」
高娜娜倒是提醒了我,白峰多齷齪啊,他置辦不了肖沉壁,面上還要利用肖沉壁,白峰也不是傻子,知道背後多少事情都要依賴肖沉壁和肖沉壁背後的肖家,但是這樣惡氣他不會不出,再加之白峰媽那邊對我的恨意,我是肯定會被他們盯上。
成啊,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來找我,我就應了。
我沒感謝高娜娜,硬著心腸叫她別多管閑事,她氣的一張臉都綠了,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樣子我倒是省了一些力氣。
桃子說我心腸都硬了,以後別趕她走就成。
我聽著是玩笑話,可心裡不是滋味,如果為了報仇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那這個仇……
我晃了晃腦袋,這個想法就好像雪球,在我心裡越滾越大。
桃子這一次傷的不輕,我叫她徹底別做了,我還有錢,我現在是股東,她嘿嘿樂不吭聲,我知道我的話不管用,安妮姐那邊她不好交代。
從醫院出來,我直接往鄉下趕,路上的時候我給肖沉壁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去處,他叫他司機送我去,我沒答應,自己坐了公交車自己去。
路線我還是很熟悉的。
猶記得當年裴展鵬帶著我回家的時候,我還特意換了普通的衣服和鞋子,坐著長途汽車往鄉下走,只是想體驗一下這樣的生活,也想叫裴展鵬知道我不會因為我有錢就看不起他。
不知道那個時候他眼中的感激有幾分真誠。
到了鄉下已經快天黑,我先在鎮子上定了一個酒店,自己租了車子往鄉下走。
鄉下山路不好走,到了半路車子不好走,我不得不自己下來走路。
問了一些老鄉才知道裴展鵬已經自己搬了出來,他媽媽被送去了附近的精神病院,老鄉們還指給我看,警告我別過去,我還真不想過去,只想找裴展鵬。
在附近找了一個小時才找到老鄉們說的小木屋。
他就坐在木屋外面的石凳子上,正低頭看手機,這裡信號不好,估計是在找信號,仰腦袋亂轉,轉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我,就停了下來。
我站著沒動,隔了很遠瞧他,他現在很瘦,很狼狽,可依舊穿著乾淨的衣服,很疲憊,臉上的鬍子還是剃的乾乾淨淨,只是沒了髮蠟的頭髮很鬆散的垂落下來,整個人像極了才畢業的大學生,身上充滿了稚嫩。
他看了我很久,突然就笑了,對我大叫,「你來找我報仇?我知道你是誰,一直都知道。」
我愛了他三年,他就算不愛我也熟悉我,他怎麼能不知道我是誰呢?
我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看著那條已經被截肢的腿,空蕩蕩的褲腿被扎了緊口,看上去無比凄涼,我現在真是硬心腸,一點可憐他的感受都沒有。
他沖我冷笑,「看到我這個樣子了?但我還沒死。」
我也冷笑,「我本來也不想你死,這世間多少事情你沒受過呢,都品嘗一遍才行,你得活著。」
他氣的身子都在顫,狠命瞪我。
一時之間我們都安靜下來,仇恨似乎也隨著這裡的夜風變的有些虛無縹緲起來。
「夢鴿……」
很久很久以來,我都喜歡他這樣溫柔的叫我,三年的相戀叫我一直以為他就是我這輩子的良人,伴我左右,陪我成長,給我力量。
可他……
我深吸口氣,微微垂眸,沒搭腔。
「夢鴿,當年我害了你,我也後悔。」
事到如今後悔又有什麼用,我到底還是毀了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呢,又得到了什麼?
「夢鴿,我沒求你原諒我,就是想告訴你,當年……我是真的挺喜歡你,跟親人一樣的那種。」
如果他不說「親人」兩字我或許會相信他的話,至少在以後的折磨之中我會給他一個喘息的機會,我也會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的,可我恨透了他說的親人,如果是親人,他會毀了我嗎,會親口惡狠狠的告訴我他不愛我嗎,他會搶走我的一切甚至還想過要將我媽媽害死嗎?
他的陰奉陽違早就不管用了,恨透了他。
我甩手一個巴掌拍他臉上,我嫌臟,重重在自己衣服上擦手。
他坐著沒動,跟著又笑了,好似春日裡破冰而出的春水,叫人覺得有些溫暖。
我有些晃神,盯著他看。
他笑著說,「夢鴿,別鬧了,你不是狠心的人,如果你狠心就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當年早就收購了高家搞垮了白峰和他媽,其實你成為今天這樣子自己沒責任嗎?你太過心軟。你想害死我折磨我也不是小打小鬧嗎,你自己也不好過。」
他從前就這樣,總是能輕易戳穿我的一切,可他只說對了一半,我的確不是心狠的人,可對他不但心狠,我還會更加狠。
我從包裡面拿出一瓶子東西,晃了晃,沖他笑,他身子一跳,想要站起來。
我踢翻了他跟前的拐杖,他嚇得臉都白了。
可我不傻,我既然親自來找他,這東西看著是硫酸,那肯定不會是真的,我不能叫他出事也將自己搭進去,我不過是來給他施壓,嚇唬他,可我低估了他的力氣和求生的慾望。
他不知道怎麼就將我推翻在地,瓶子被搶走,拔了瓶塞子往我身上潑灑,我覺得好笑,「裴展鵬,你真是愚蠢。」
他不敢想的看著手裡的東西,狠狠的摔在地上,回頭轉了個圈沒找到打我的東西,整個人朝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