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大半夜,相親。
我身子一僵,豎起耳朵聽。
他打電話的對方應該是他找人做事的人,卻因為那邊與白家之間有了一些牽扯就遲遲沒有動手。肖沉壁最近因為家裡的事情也有些動手不方便,這件事就這麼擱置了。現在被提起來,肖沉壁這是要動手?
他動手,非死即傷,簡單粗暴。他說過有些時候做事不能轉彎,直接做就沒問題。以牙還牙,最痛快。
可他不知道,這樣不能解恨啊,我要是直接殺了裴展鵬和白峰,那我跟他們有什麼分別,那種不用動腦子的做法我也會做,可我不能做,我不能叫他們痛快嘍!
掛了電話,肖沉壁沒急著說話,看著車子前邊發了會兒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過了很久伸手將我抱在懷裡,回頭重重一個吻落在額頭上,有些涼涼的軟,「要是這麼便宜了白家的確是沒意思。」
腦子開竅了?
我笑!
他回頭看我,又親一下,才說,「白家吧,簡單粗暴了是真的太便宜他們,但是尚菲菲那邊就必須簡單一點,不然我家裡那邊會伸手,我怕我家老頭子一伸手,對你不利。」
尚家跟肖家和顧家關係都不錯。
尚家出事,顧家和肖家老一輩都想幫襯。可顧清是什麼德行誰不知道,他做事不講那些道理,只有利益。從前是因為他和尚菲菲之間有感情,現在是什麼關係都沒有,自然不會想太多,看到飯就搶,看到錢就拿。
肖沉壁本是無心管的,可是我想管。
他提醒我不能做的太張揚,要是被他家裡知道了就會伸手干涉,那肯定是沖我而不會沖他這個兒子。
他不想我出事,又攔不住家裡,只能提醒我,保護我。
我覺得吧,這件事保護不保護的都一樣。肖家無孔不入,我要做到就是下手快一些。
晚上他伏在我身上,低頭看我,身上的熱氣還沒散,微微喘息,額頭上掛著汗珠子,綿長的吻就好像糾纏在我舌尖的一份甜膩膩的糕點,叫我不忍移開,「我叫人跟著你,最近老頭子肯定會動手,我不能二十四小時在你身邊。」
我沒拒絕,跟著我也行,至少叫我做事安心一些。
「好!」
我熱情的回應,這樣的回應是他喜歡也是我喜歡的。
他在我身後罵我不害臊,「再說一聲好。」
「好!」
「哈哈,我喜歡你的不害臊。」
他說,我多佔他一些他樂意,就是犯賤。
我笑說那不是犯賤,是蠢。
他笑的很大聲。
兩天後,尚家的事情爆發了,頭版頭條輪播,網路上已經瘋狂的轉載報道,尚家一夜之間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從前那個安心做生意的大公司,現在面臨著被拆解,股票整日跳水,很多人開始爭相搶購。
我和顧清到了尚家公司的時候這裡已經來了很多人,這個招標看著挺熱鬧,其實內部早就做了手腳,顧清看似勢在必得,但是他也有些拿不準,我看的出來他的緊張。
這一次他要麼嬴要麼敗的一塌糊塗,他是堵上了自己的全部,目的是要與顧家拆分開,他一直想躲開顧家的羽翼自己發展,這是一次機會,不惜傷害老一輩的親情和前度的感情。
尚菲菲站在隔壁的二樓,透過透明玻璃,我看的出來她此時眼中帶著的火。
開始了,記者招聘會上,下首坐著的公開招標上大家開始激烈的說著自己的優越條件,等真正開始的時候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跟顧清兩天沒合眼的收集資料做最後準備,要的就是不發則已一發驚人。
看著內部的人開始爭相的要露面,我緊張的看著顧清,他緊繃著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我不記得他都說了什麼了,腦子嗡嗡的響,這樣緊張的場面還是第一次。
尚家為了能夠在最後的關鍵時刻繼續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現的大氣一些,故此公開召開了這樣的股份出賣的會議,另類的招標,其實含義都一樣,只不過是想挽回尚家最後多一點面子。
我看著最後握手的那個人是顧清,有一種無上的驕傲,好似那個人就是我。
顧清回頭看我,他在笑,在對我笑。
事後回來。肖沉壁狠狠的在我身上索取,嬌軀纏繞,他折騰了我一整夜,好像喂不飽的惡狼。
我看他還想要的時候惡向膽邊生,一伸腳將他踹了下去。
他晃了晃腦袋又爬了上來,我氣的咬他手,「你做什麼,瘋了?」
他冷著一張臉問我,「顧清看你做什麼?」
顧清看我?我們天天在一個辦公室,他看我的時候多了,真是無理取鬧。
「顧清是我老闆,他跟我說話不看我看誰?我們天天在一起,唔……」
他的吻熱辣而又霸道,我呼吸困難。他吻了我很久,又抬起頭問我,「顧清喜歡你,看不出來?」
我呸!
我推開他直接就走。
「回來,去哪兒?」
我泄氣,「天亮了,我要去上班。」
「不許去。」
我是……
肖沉壁啊肖沉壁,隱藏在冰冷外表下竟然是一顆小女人愛吃醋的小心眼兒,我狠狠踢他一腳,他將我捆的更緊,「顧清喜歡你,你真看不出來?啊?」
怎麼跟他還講不了道理了,「好,你說他喜歡我,證據呢,他喜歡一個人的話會看著我被尚菲菲告密被刀疤臉抓走?你有沒有腦子?」
他深吸口氣,「我了解他。並且你怎麼說他沒通知別人,沒做別的事?你以為刀疤臉會因為你是我女人就不碰你了?顧清背地裡沒說別的?他看著尚菲菲告密叫刀疤臉抓了你,背地裡沒派人跟著?刀疤臉手下一百多人,當時帶你走的都是誰,人呢?」
啊,啊?
我頓時調高了音量,徹底明白了當天麵包車上的人突然消失的原因了。
他翻身倒下去,捂著腦袋,悶悶的說,「我危險了。」
我沒好氣的瞪他,就算如此,我還是不相信顧清喜歡我,喜歡我就利用我?那是神經病。
肖沉壁堅信不疑。
我卻沒放在心上。
尚家的股份顧清背地裡耗費了很大力氣,尚家的公司很大,他拿到了百分之五十七不假,可他最後卻拿到的只是一小部分,顧清當時臉色極差,因為他失算了,他忘記了我當時提醒了尚菲菲。
我咬著薄唇,裝作不知道。
不管怎麼說,我被刀疤男抓走是他的問題,我背後給他使個絆子也是應該,只是沒想到尚菲菲也是挺聰明一個人,將全部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五十七換成了子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七,顧清現在在尚家的地位還不如我在白家,我想想就想笑。
他氣的將自己關在辦公室發了一天的脾氣。
我倒是很開心的吃了一天的瓜子。
晚上下班的時候尚菲菲約我出去吃飯,我沒拒絕。
坐在飯桌前,她將一張支票送我跟前,「聽說他承諾了給你一千萬,這是兩千萬,足夠你在白家做一些投資了。」
我看了看,沒拿,太少。
她冷笑,又給了我一份合同,「白家那邊我只有一點點的東西攥著,從前都沒當回事,現在想來送人還不錯。」
我將合同拿過來看了看,嚇了一跳,尚菲菲在我白家還有一個公司合約,是個很大的十年的合同,時間是在半年前。
下邊簽字的人是裴展鵬。
這是一個新型的項目,還在研發階段,但是現在市場上已經開始有了起色,相信時間長久下來肯定會有很大的收益。她給我但是轉接的手續,也就是受益人最後變成了我。
我心情激動。
她笑著給我添滿了酒,「我知道,你就是她。」
她知道,我就是白夢鴿。
我沒吭聲。
她又說,「有些時候一個人再如何變化,其實也能看的出來。儘管說世界上傻子比聰明人多,可我不是傻子。」
她是聰明人。
我們都是聰明人。
我欣然接受,簽了字,合同一人兩份。她還是將支票夾在了裡面,之後端著酒杯,「僅此一次,我們再無相欠。」
我的一句話,保住了她家的大部分股份,尚家有驚無險,顧清白忙乎一場,鬧的滿城風雨,得罪了自己家裡人不說在尚家的那點東西也做不了什麼。
我們吃過飯兩個人輕輕一點頭,各不相欠,再相見,依舊是仇敵。
等我坐上肖沉壁的車子,肖沉壁將手裡的香煙扔了出去,對我哼了哼鼻子,「如果顧清回頭找你算賬,叫他來找我。」
我笑著點頭,顧清來找我是肯定,但是近期不會,他有一陣子要忙了。
跟著肖沉壁回去,他突然接了個電話要走,他背著我接的電話,我不知道電話內容,也沒在意,等他走了我才覺得有些不太對,肖沉壁可從未在我跟前隱瞞過什麼啊。
我坐在沙發上發獃,這心裡不太好受。
到了後半夜,我實在坐不出了,叫了司機開車過去,司機兜兜轉轉的在市裡轉了一大圈,還是沒來到地方。
我就知道他在糊弄我,「你要是覺得我壞了你家少爺的事兒,你就將我送回去吧,要不然就繼續兜圈子。」
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痛後視鏡上看我,沉默了半晌才說,「老爺給少爺介紹了個女人,相親……」
大半夜,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