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破產
顧清穿著筆挺的西裝，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笑的溫和。
我看他及其不順眼。
他遞給我一杯咖啡，我沒接，他抓我手將咖啡塞我手裡，我低頭看看，咖啡有些涼了。
「想他？」
哪壺不開提哪壺，其實……我沒想，好像，是在想，可我不知道我在想他什麼，就是心理堵的難受，血脈都不暢通。
他剝了顆糖給我，我還是沒接，他直接將糖送我嘴邊。
我渾身不自在的躲開了。
他繼續伸著手，勢有我不張嘴他不罷休的意思。
我愣了愣才張開嘴巴將糖吃進去。
他將糖紙隨意放下，跟著自己端著咖啡喝了一口，挑眉看我，「你在想他什麼？」
我也不知道，睜眼閉眼都是他的樣子。
從前跟裴展鵬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沒這種感受，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
他突然說，「尚菲菲跟他和好了。」
呵呵……
我他媽的不相信！
他挑眉掃我一眼，又笑了，跟外面的陽光一樣，卻透著陰冷，又喝了一口咖啡，「不相信回來自己去看，別瞪我，我也是出差，你的旅遊項目裡面別忘了還有我的合約在，我們現在是合作方。」
是了，這個項目太大，我一個人吃不動，最後拉了他一些資金進來，可是他出差要在下個月啊，我不禁皺眉，「大老闆，你這樣監視我沒意思。」
他微微眯眼，臉上笑容不減，「你以為你是誰，我還要親自監視？」
他的話噎的我難受，我很吸口氣，沒吭聲，喝了口咖啡，真苦，不過嘴裡面有糖，還不錯。
他放下咖啡，微微眯眼，仰頭靠在椅背上，「這裡的咖啡都是苦咖啡，吃點糖味道還不錯，不過喝了怕是更睡不著。」
我呼出口氣，顧清其實哪裡都挺好的，就是有些時候嘴巴比較賤。
我拿著小鏡子照了照，雙眼青黑，皮膚很差，眼皮勉強睜開，可我就是不困，不用問也知道我這是一夜未眠。
我放下咖啡，靠在椅背上，仰頭瞧著上頭白花花的東西，腦袋繼續放空。
這一路睡的我渾身難受，每次睜開眼都能看到顧清那張可憎的臉，好在我一路上幾乎是睡過來的，沒跟他有任何交流。
到了地方，李謙過來接我，我們碰了頭，我轉身看到顧清朝著我們走來，我想問他需不需要跟我們一起，結果他當我們是透明，直接離開了。
我氣的吸了口氣。
李謙也在皺眉，嘀咕了一聲，「真是沒禮貌。」
在這邊，我跟李謙忙的簡直是飛起，前後跟德國人交談接頭了幾次才敲定最後的方案，開始動工的時候李謙手下的一個人偷拿了他保險柜的鑰匙，好在保險柜還有密碼，東西沒丟，不過這也提醒了我們，不管到了哪裡都不能輕易相信人。
結果又因為開始要重新換人又耽誤了幾天。
終於開始動工的前一天晚上，我和李謙在臨時租住的辦公室裡面碰，核實最後的數據，直到後半夜才結束，他先洗洗睡去了，我還是不放心的重頭到尾看了看，當我這邊結束，已經是後半夜了。
才躺在床上，肖沉壁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不是很想接，最近我們都沒有聯繫，之前顧清說他跟尚菲菲和好，我一直不太相信，但是我到了這裡幾天了他都沒跟我聯繫。我就想，或許是真的？順著這個想法想下去，我更加不想主動跟肖沉壁聯繫。
用顧清的話來說，我這是矯情。
矯情就矯情吧，轉身又忙的腳不沾地，這件事竟然叫我給忘了。
他的電話打進來我才想起來他之前給我發過信息，我一直都沒回復，好像是在問我做什麼，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可愛表情，我看了也沒多大心思說話，電話放起來再沒了音訊。
這回他電話響了三次，我在琢磨是不是第四次還打來的時候我再接，卻沒有第四次了。
果然四不過三，人啊，總會有煩心的時候，哪有那麼多鍥而不捨？！
我將電話扣上，準備睡覺，才迷糊起來，電話又響了，我抓了電話就接，心還在亂跳，琢磨著該跟他說些什麼，「喂，我才休息，我……」
「出來。」
是顧清。
我看著電話，光線有些刺眼，我眯起眼睛看了半晌才緩過來，確定是他打來，我好奇的問，「顧總，我時差早就倒過來了，這個時間點該睡覺了。」
「出來，我在樓下。」
我抬頭，看看外面，天色漆黑，卻在樓下有一點光，估計是他開車過來。
我無奈嘆氣，到底還是爬了起來。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該睡的不該睡的都在睡，唯獨他這個神經病還這麼精神。
他穿著風衣，高大的身影被路燈拉的老長，靠在車門上，單手插在褲兜裡面，低頭看著地面。遠遠看去，他是真帥氣，風度翩翩，尤其的吸引目光。如果不看他的內心，這樣的人多招小姑娘稀罕，偏偏他就是一個遭人恨的討人嫌。
「顧總！」
我隨便披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幾天都沒休息好了，這會兒被吵起來真覺得身體吃不消。腦袋嗡嗡響，雙腳都有些沒力氣，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簡直要了我的命了。
他看我一眼，點了根香煙給我。我搖頭沒接，他就這麼舉著。
「抽一口精神精神。」
他突然說話尤其溫柔，我腦袋一閃，張開嘴就接，狠吸一口，果然精神不少，又吸一口，他就將香煙給搶走了，直接扔在地上，踩滅。
我奇怪的看著他，這人真是不正常。
他眼皮抬起來瞧我一下，「女人不適合抽煙，抽一口就行。上車。」
「……顧總。」
他拉開車門，我知道，我拒絕不了。
我回頭看看我們租住的二層的公寓式的辦公地方，想了一下我出來的時候帶了鑰匙也鎖好了門，文件和一些重要的東西都放好了，這才安心的鑽進了他的車子。
車內有些悶，他上車后將窗戶降下來，沒發動，從前邊抽出來一些文件遞給我。
我看了看，心頭一顫，這……
他說，「白家最近動作不小，估計是想抽走了自己單做。肖沉壁那邊正在忙，我想你還不知道這個事情，給你看看。」
白家這是想自立門戶了，抽走所有的資金和股份最後另開白氏集團，這倒是稀罕啊，這麼多年都沒想著要自己做，現在看苗頭不對了及時收走資金要跑路。
這是……白家要破產了？
我嗅到了不好的味道。
顧清說，「之前白峰承包的一個鋼鐵項目被人搶了，白峰媽後期找了不找贊助，可是窟窿很大，賬目上看不出來，其實白家早就空了。肖沉壁當時有所察覺，可到底還是晚了。現在白氏集團內部很亂，各做各的，互不干涉，可虧空的錢卻是肖沉壁和賬目上的一些錢，但那都是銀行的假賬，最後一查，白家已經負資產。」
我草！
我忍不住爆粗口，白峰這才兩年就將那麼大的白氏集團給架空了，卻依舊風光，他這敗家的本事是真厲害。
難道剛才肖沉壁就是要跟我說這件事，顧清直接來找我……
他可不會這麼好心，他想從中抓點好處。
顧清知道，我的目的是白氏集團，就算白家現在這樣我也不會放棄，所以他想趁機撈一筆，我再看一看賬目，等我的旅遊項目做下來，白氏集團勉強還能支撐，但是我需要將底層的那些小股份拿到手才行，趁此機會轉行，兩三年脫胎換骨。
可真要做起來卻很難。
除非肖沉壁那邊一直虧錢，可肖家怎麼會同意？肖家肯定寧願將白氏集團就這麼賣出去瓜分也不會做虧本買賣。
「顧總，你直接說你的想法吧，我不想繞彎子了。」
顧清來找我，他的目的該只有兩個，一個是想分一杯羹趁機打入國內這一層重工業，加上我手上的旅遊項目，直接發展中自己事業，不過走的是捷徑卻有些危險。令一個就是想利用我手裡的一些股份滲透自己的資金，他就徹底的脫離開了顧家。這個倒是保險，就是運作期來很複雜，畢竟白氏集團的大頭是肖沉壁那裡。
我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急著脫離開顧家，靠著大樹不好嗎？
或許不好的吧，看現在的肖沉壁不就是嗎，自己勞心勞肺掙來的東西，就因為老子還在，一句話就將他這麼多年的勞動成果給架空了，的確是不好，誰不想獨立自己做主啊。
或許跨國集團的顧家背景更加複雜。
我沒多問，但是多了幾分好奇。
顧清也沒急著回答我，很久才低聲說，「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可是樹大也招風，我喜歡溫暖。」
看來是了，顧清想自立門戶自己單幹，奈何只有錢卻沒路子和人脈，所以他才找來了肖沉壁。
但是肖沉壁現在是空架子，白家這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就打起了白氏集團的主意。
我深吸口氣。
其實大家都在觀望我媽媽那裡。
我媽媽是背後的大股東，知道的人不多，可也不少。
我將文件扣上，這個事情實在太突然，我一時之間沒想到怎麼處理。更主要，我現在想知道具體細節，顧清不值得相信，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包括肖沉壁。
「顧總，叫我想一想，我要確認一下才能做決定。」
他恩了一聲，將車子發動，「出去吃點東西。」
我沒拒絕，顧清今天有些太過熱情，這不像他。
我倒是想趁機多了解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