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自慚形穢
無論嚴刑拷打，還是玩弄人心的手段，石之軒都堪稱行家中的行家，畢竟，邪王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
然而，即便是石之軒的嚴刑拷打，也沒能從祝玉妍的嘴裡敲出半點《天魔功》與《天魔策》殘卷的信息。
甚至，就連她對婠婠異乎尋常的重視，都沒有發現。
僅此一點便足以證明，祝玉妍或許胸大無腦，在遇到和石之軒有關的事情時也衝動莽撞了一些，但至少在意志方面，尚算對得起「陰后」的稱號。
這樣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在脫離「險境」之後，就立刻大徹大悟？
果然，從鬼門關前險死還生地逛了一圈后，祝玉妍也收起面上任君施為的神情：
「公子究竟是為何而來？如果也是《天魔策》殘卷，那我同樣是無可奉告。」
「是嗎？我覺得你很快就會收回這句話的。」
蘇航的話，當即令祝玉妍心下一緊。
雖說在折磨人的手段方面，蘇航顯然遠遠無法同石之軒相提並論，但對方卻總是能莫名其妙地掌握種種隱秘而致命的情報，從某方面來說，這可遠比石之軒還要可怕。
「不過，這一次我找得可不是你，而是她。」
在祝玉妍緊張的注視中，蘇航微微一笑，指著婠婠道。
「我？」
婠婠眼中也不由露出詫異之色。
「對，沒錯，就是你。」
蘇航點點頭，隨手將貫穿婠婠琵琶骨的鐵爪給拔了出來。
噗嗤。
嗯！
蘇航的動作著實稱不上溫柔，即便是婠婠，也忍不住痛哼一聲，傷口處噴洒出來的殷紅血液，更是將她抹布一般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
饒是如此，天魔真氣的回歸，縱然數量無比的稀薄，還是令婠婠的眼中閃過一縷精芒。
當然，這絲精芒很快就被隱藏了起來，輕輕對著蘇航行禮道：
「多謝公子了。」
蘇航嘴角一抽。
怎麼說呢，婠婠的動作不可謂不優美。
這個動作，如果是由原來的婠婠做出來，那必然是極為賞心悅目的。
但是，現在這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太婆？
「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蘇航搖了搖頭，無語道：
「一個老太婆，就不要賣弄風騷了，小心閃著腰。」
(▼皿▼#)
揭人傷疤，向來都是一件惡劣無比的事情。
一直以來，婠婠都是絕對的天之驕女。
便是敵人，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美麗與聰慧，但如今，被石之軒抽走大半的精元，青春與美貌都已經離她而去。
被蘇航如此毫不留情地在傷口上撒鹽，縱使是心機深沉如婠婠，笑容也瞬間變得無比僵硬，忍不住有種磨牙的衝動。
然而，沒有失去聰慧大腦的她卻又十分清楚，自己並沒有掀桌的能力。
別的不說，祝玉妍現在可還在對方手裡捏著呢。
而且，就算沒有祝玉妍的威脅，單以蘇航展現出來的實力，也絕非她能對抗的。
她雖然沒有親眼目睹蘇航跟石之軒交手的經過，但可以肯定的是，石之軒絕非什麼善男信女。
既然石之軒任蘇航大搖大擺地走出來，而不是直接追出來斬草除根，那便說明蘇航至少有著與石之軒分庭抗禮的實力。
即便是全盛狀態下的兩師徒，結果也不過被石之軒給一網打盡了，更何況是如今這個凄慘虛弱的狀態？
因而，婠婠也只能勉力壓下心中的憤怒。
蘇航道：
「幫點小忙，有意見嗎？」
我能有意見嗎？我敢有意見嗎？
婠婠暗中癟了癟嘴。
雖說只是短短几句對話，但這些已經足夠讓她稍稍摸到蘇航的性格了。
她要是敢說個「不」字，蘇航下一刻直接拍死祝玉妍都完全不奇怪。
表面上，婠婠依舊是那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溫順模樣：
「當然沒有，敢問公子是什麼忙？」
「很簡單，只需要演上幾場戲就可以了，這應該是你最擅長的事情了。」
說著，蘇航卻伸出手，扯了扯婠婠樹皮一般粗糙的皮膚，再次嫌棄地嘖嘖道：
「不過，你現在這幅尊榮，實在是……」
「妾身這幅模樣，還真是對不起了。」
也許是短期之內被某人頻繁扎心，婠婠發現現在的自己居然是一點憤怒都升不起來了，語氣中甚至罕見地帶上了幾分自暴自棄的味道。
「確實，要真這麼畫，我估計就真的可以靠賣刀片來發家致富了。」
蘇航想了想，示意婠婠把手伸出來。
「手？」
婠婠雖然不解蘇航的意思，但還是老實地將手伸了出來。
噫——
看著婠婠滿是污垢的右手，蘇航眉頭皺了皺眉，隨即指尖揮動，一張「甘露符」便已繪製完成。
看著眼前這憑空出現的，兩三米方圓的大水球，婠婠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無論是那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強悍實力，還是這聞所未聞的詭異手段，都無一不讓她明白，用對待普通人的看法來看待眼前之人，都是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
然而，還不等她驚異完，就聽蘇航的輕喝聲：
「走你！」
下一刻，婠婠就眼前一花。
一股她完全無力抵擋的巨大力量按在她背心，將她推入巨大的水球里。
咕嚕咕嚕……
猝不及防之下，婠婠當即嗆了幾口水，然後不等她搞清楚自己的狀況，就是又一陣激烈的天旋地轉。
咕嚕咕嚕……
巨大水球以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在半空中飛速旋轉著，原本就虛弱至極的婠婠幾乎連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飛速旋轉的水流給捲入。
祝玉妍眼中爆出一道異芒。
蘇航用來控制和旋轉水球的手段不是別的，正是她的得意絕技——
天魔力場。
在石青璇身上看到天魔功的那一刻，祝玉妍就已經想到了蘇航也掌握著天魔功的可能。
當然，真正令她驚訝的，並非蘇航居然用堂堂的天魔力場來洗東西。
而是她頹然發現，雖然僅僅只是用來控制水流，但整個過程當中，蘇航所展現出來的對天魔力場的操控，無論是力場的強弱，還是掌控能力，居然都令她這個正牌的陰癸傳人要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