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壓根就不知道她會去你們家。”我極力向她解釋,“我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我爸媽並沒有同意她去你們家。是她自己跑去的。昨天一大早,我媽還專門跑去了她家一趟,叫她不要幹預我們兩家的事情。我真沒想到她會去你們家。如果我真的知道她會這樣做,怎會袖手旁觀的視為不見。我肯定會阻止她,並且把她轟出我們家的大門。”
“既然你一再表示,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也很憎惡她那樣懷疑我。那為什麽當天晚上,你在聽她給你媽敘說我的那些是非的時候,為什麽不當場就把她轟出去?”
“我當時並沒有想到,她會跑到你家去。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會那樣做。”
“這麽說,你還是想聽,心裏對我還是有幾絲疑慮,對吧?”
“她如果說,你還有一個男朋友和你餘情未了,我肯定會相信———就算是相信,我也會找你實話實說,把我的顧慮說出來。因為這件事確實會影響到我們以後的生活。但她說的卻不是那件事情,而是那些根本不切合實際的胡話。我不相信她說的這些話,自然也就不會當真。至於說哄她出去……她當時並沒有對我們家造成什麽傷害,隻是信口胡說,如果就以這個為由做出那樣的舉動,村裏的人一定會斥責我們一家人,說我們毫無禮教。”
春麗似乎並沒有聽進去我的話,扭著頭,單手托腮的看著窗台那邊對我說:“你不用再和我解釋了———已經沒有什麽用了。當初確實對你寄托的過希望,隻不過,我卻沒有辦法堅持下去。現在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也不想再追求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此別過吧!好女孩有的是,隻要你確實是一個正人君子,向你口中所說的那樣正直,你會遇到一個適合你的女孩的!我,不適合你,我也不想逼迫自己去適應你!”
與其說這是誤會所導致的結果,倒不如說是我命中注定無法和春麗走到一起。就像趙利紅一樣,我的懷抱始終無法讓她感覺到溫暖。
“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我真不想放棄這樁婚事。你知道嗎?我連我們婚後去哪裏玩,明年在你我的共同努力下有怎樣的收獲;以及將來的孩子長的像你還是像我,都已經想了不下十遍。在你看來,可能覺得這很荒謬,或是我的一派胡言。可我確實是認認真真的在思考,你我婚後該怎樣的生活,該怎樣創造屬於我們兩人之間的美好婚姻。”我在做最後的掙紮,希望她能看在,我還是那麽想和她共度一生的份上。
“你也許被自己給欺騙了。”她麵無表情的對我說,“人都有這樣的毛病,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總以為自己會對誰一往情深一輩子。但是如果再出現一個,比他(她)所鍾情的那個人,更為優秀帥氣,或是漂亮大方得體的人,這種情感就猶如沙海中的一粒砂石,隻要他(她)口中的微風對你輕輕一作搖擺,它就會如同塵垢粃糠一般變得蕩然無存。通俗一點的來講,是你的感覺給了你錯覺。如果換做是另外一個漂亮的女孩坐在我現在坐的這個位置上,你同樣也會講出這樣的話。至於說,她是怎樣的性格,怎樣的為人,並不是由她來給你灌輸的,而是由你的錯覺來給你灌輸的。你以為,她是什麽什麽樣的人,會有怎樣怎樣多的優點!其實等你和她相處了以後,你會發現她和你想象之中,所給她安排的那個角色完全的格格不入。所以,勸你還是放棄那美好的幻想,接受現實,不要對誰都抱那麽高的期望。”
她讓我想起了趙利紅,想起了張智慧。她們都很優秀,隻是我不配擁有。我沒有花言巧語討得女孩芳心的能耐,沒有筆下生花滿腹經綸的才氣,更沒有英姿颯爽玉樹臨風的儀表.……也許這都是注定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並不是我的錯,因世人皆是如此;但還想咬著不放又要做一隻王八,那就是我的無恥了。
“真沒有一點挽回的餘地了嗎?”我非常難過的問她。
“這不是你的錯。你是個好人,隻是怪我們相見恨晚。”
“有點心酸擺在我們麵前,如此短暫的情緣。”
“我想你是誤會了,”她一本正經的說,“我的心可從來都沒有因為你酸過。”
“這個我明白。”我點頭說,“我隻是因為你那句相見恨晚,想到了下次去KTV是該唱什麽歌了。”
“緬懷現在嗎?”春麗帶著疑惑的神情看著我說,“你時常都是這麽傷感的嗎?”
“傷感倒不怎麽覺得傷感,隻是覺得珍貴罷了。對於我來說,有一段感情是不容易的———我剛把你放進我的心裏沒多久,又要將你拿出來,交給誰不免都會有幾分難舍。可這又能怎麽樣,事實擺在眼前。樂觀麵對,我做不到;把你視為過眼雲煙,我也做不到。所以,發自內心的感歎一下世事的造物弄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你就慢慢感歎吧!”春麗喝完杯中的最後一口茶,然後站起身來,“我得走了,家裏還有點事情。”
說不難過是假的,隻不過這種悲傷的情緒,不能再春麗的麵前完全的表露出來。因為我知道,即使我毫不顧忌的求她不要解除這樁婚事,結果也還是一樣。求一個女孩去接受自己,除了悲哀以外,這種情感也不會持續太久。
春麗給她表姐打了一通電話,通知她我們要走的消息。她表姐說她暫時還不能回來,叫我們把門關上就可以了,她出門時拿了鑰匙。
我跟著春麗下了樓,樓外麵又下起了大雪。一直無法明白,為什麽我每次情感上的失敗都是在冬季,同樣的也是漫天的飛雪。人這一輩子不明白的事情會有很多,總之,也別一直尋求到底是為什麽。就算是知道了為什麽,解決不了,還不是在自尋煩惱。
春麗走了以後,天氣還早。這時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想要喝一杯的思緒一直縈繞在我心頭。今天發生這樣意想不到的事情,確實是該喝上幾杯,祭奠我那真心上被春麗抓傷的幾道傷痕。
我買了一瓶高度白酒,走進一家生意還不錯的麻辣燙館,隨便的要了亂七八糟的吃食之後,就坐在桌子上打開白酒,喝了一大口。
賣麻辣燙的兩口子自我進來之後,眼神就一直有點不對勁。我越看他們越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似乎就是在看一隻猩猩或是一頭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