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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那兩口子當中的男店主,端著我要的東西走到了我麵前。


  “看的出來,你是專門借酒消愁來的。”那中年男人放下我點的東西之後,小聲對我說,“誰都年輕過,隻要不吐到這裏就行。”他露出微笑,又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就走開了。


  他的顧慮屬實沒有多餘。如果他並沒有向做這樣提醒,我或許真的會因為隻顧著一門心思的喝酒,而忽略了自己到了一定程度會噴出來的事實———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想我是無法迅速從店裏跑到外麵來吐的。我早已想好今天大醉一場的,所以,吐也是計劃之中的事情。


  桌上的吃食我沒動多少,酒卻喝掉了一半。這時男店主走到了我身旁,遞給我一支煙,然後勸我說,少喝這種劣質的白酒,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喝到這種程度已經差不多了,再沒有必要繼續喝下去了。


  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我怎麽可能聽進去他對我的好言相勸。我怎麽可能聽的進去。根本就不可能。


  因為沒有吃一口東西的緣故,我胃裏這時變得極其的難受。我想,可能是要快吐了。


  我假裝很清醒的走出了店門,在外麵點燃了一支煙抽著。我很清楚,一邊抽著煙再一邊吸點冷空氣,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有嘔吐感。


  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自己確實是有點難受了,如若不把這種不詳的預感解決掉,我剩下的那半瓶酒肯定會喝的不順利,出洋相肯定是在所難免的。


  為了使自己的形象在旁人麵前完好無損,我找了一條漆黑且無人的小道,走了進去。蹲在盡頭的一個三輪車旁邊。上有明亮的皎月,下有皚皚的白雪。在這樣的美景之下,我想就算是廣寒仙境裏的嫦娥也會體諒我此時的心情———我對此樁婚事是何等的用心良苦。不料,換來的卻是和往常一模一樣的陳詞濫調。不合適,時常讓我感覺到這個社會是太過於公平。因而導致,人隻想得到完美的東西,而接受不了一點殘缺。


  我殘缺在哪裏?比起那個三心二意隻知道玩弄別人情感的人,我究竟比他差了些什麽?不不,我並不比他差在哪裏,是那個大嘴李攪渾了我和春麗的這樁婚事。要不是因為她,春麗到現在還是對我好感猶存的……

  我感到胃裏翻江倒海,便把手指頭塞到喉嚨中,一陣擺弄手指之後,吐出來的隻有一些酸水。


  突然之間,我感覺好受了許多。便決定回去,再繼續喝下去。喝到不省人事也好,爛醉如泥也罷!總之,我不想清醒的度過這個夜晚。清醒,有時候比腦子麻木時的疼痛更使人痛苦。


  我站起身來,擦了擦嘴邊的酒漬,剛一轉身就不知道被誰從我頭上一酒瓶子。


  我捂著頭,立馬就倒在了地上。緊接著那個身影又對我是一頓拳打腳踢,我睜開眼睛想看清楚那個人是誰,卻不曾想被額頭上流出來的血液遮住了眼簾。隻是模糊的看到,那個身影很健碩,身材也很高大。


  他見我無力還擊,又向我踹了幾腳之後,就轉身走了。我擦了擦眼睛,借著明亮的月光,隻看見他穿著一身黑,頭兩邊的頭發剃的很短,中間的稍微長一點。


  我在雪地上躺了大概有五分鍾的時間,就起身盤著腿坐在地上,掏出煙吸了起來。“這個人會是張智慧的那個同學嗎?”我在心裏問自己說。我覺的這沒有多大可能,那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就算他依舊對我懷恨在心,也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裏。那會是誰呢?我低垂著頭,不禁的一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而這時頭上的血液,早已凝固在了我的額頭以及臉頰上。我以為它們會順著我的臉頰流到地麵上,順帶著給這潔白的霜雪增添些新彩。結果卻是,雪地沒有增加新彩,我的麵頰卻有些僵硬。


  我用雪清洗了麵頰,然後將頭發向下使勁的梳理。我的傷口並不在額頭,但離額頭也不願,如果不用頭發做掩蓋,傷口會一眼就被人看出來。


  走出小道以後,我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醉意離我而去,頭卻是越來越痛,肚子也在不停的咕咕叫。


  “阿文!”我馬上要走進麻辣燙館時,一個聲音從背後叫住了我。


  我轉身回過頭,看見表哥和張風來從遠處向我走過來。


  “你幹嘛去?”表哥走近我說。


  “我吃點東西。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有點驚訝的說。


  “剛下車沒多久。”表哥回答,“你這是怎麽了?和人在雪地裏比武去了嗎?身上怎麽這麽髒?”


  “沒有,”我低頭說,“剛才不小心甩了一跤。”


  “一跤能摔成這樣?”表哥看來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那就摔了兩跤麽。”張風來突然說,“冬天摔倒很正常。”


  “有沒有摔到哪兒?”表哥看著我說。


  “沒有。”我搖著頭回答。


  恰到這時,表哥說他們還沒有吃飯,就叫我跟他們一起去,他以前經常去的那家飯莊吃飯。我讓他們一起和我在這兒湊合著吃點,可表哥和張風來還是拉著我,去了那家檔次在我們算是第一的飯莊。


  “怎麽會一個人在那裏喝酒?”服務員給我們倒茶的時候,表哥問我說。


  “你們都在外麵,這邊也沒有什麽人能一起喝酒,隻能自己一個人喝了。”我回答。


  “沈文豪不是在家裏?”


  “他前天就和他的同學拉著一車牛去了廣東。說牛到了那裏,會賣上一個不錯的價錢。”


  “他哪個同學?”


  “蠻牛。”


  表哥陷入了回憶,仰著頭思索著,似乎一時並沒有從他的記憶中,搜索到蠻牛這個人。


  “哎呀!就是那個小學時,能一挑二的那個蠻牛。”張風來似乎也是剛想起來,“你忘了,我們倆小時候還和他幹過架,差點都打不過了。”


  “哦!”表哥張著嘴巴,這會兒才想樂起來,“我記得那小子從小就跟皮條似的,誰都不服。大家從來都不按規矩來。我覺得他戰鬥力不怎麽樣,就是極了就像狗一樣咬人。那一次打架的時候,我記得要不是因為他咬我,我才不拿磚頭對付他呢。”


  “他這人,你不那樣做,是製服不了他的。”說完此話後,張風來便揮手叫服務員提來一件酒。


  “我記得,從那以後,那小子就再也不敢招惹我們了,見著我們,低著頭假裝沒看見,活像個龜孫子。真沒想到那小子,現在還做起了買我們還混的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表哥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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