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曆史上這種事情很多,沒有什麽好稀奇的。”我的回答。
“為什麽?”
“我也不大清楚,我平常很少去了解這一類的事情。”
“哦。真是可惜了,生的時候作品無人問津,死了以後就聞名於世,大賣特賣。為什麽會這樣呢?”
“為什麽會這樣呢?”我也跟著燕子問出了這句話,但我卻沒有辦法回答。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或許也是跟宿命有關係吧!
“小雅說我們結婚的時候,她可能會來。”沉默了一陣之後,燕子對我說。
“你不是說她還在上學嗎?”
“她說大學沒有那麽嚴格,隻要想出來,就可以出的來。”
“那她什麽時候過來?”
“她說我們的婚期訂好了以後,她會提前一兩天過來。”
“那你知道我們的婚期訂到什麽時候了嗎?”
“不知道,”燕子搖著頭說,“可能待會吃飯的時候奶奶和爸媽他們就會告訴我們吧。那你說,要是小雅來了以後,我們是該讓她和我們住在一起,還是給她在附近開個房間?”
“這個嘛,我覺得還是得看她個人,看她想在哪裏住。要是她想和你一起住在你們家,你們就住在你們家,要是她想住酒店或是賓館,那你就跟她去酒店或者賓館就好了。我們要是自作主張的,做了不符合她心意的決定,讓人家憋著一股子悶氣回去,就不太好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燕子激動地拍著手說,“她還說要我帶她在這裏逛上兩天呢,可我又不知道該帶她去什麽地方玩。”
“我覺你可以先帶她去你們家那邊的山上轉一圈,然後再帶她去市裏看看電影,逛逛商場之類的。”
“為什麽?”
“我估計她商場應該都逛膩了吧,去爬爬山,到山頂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看一看祖國大好河山的壯闊,也別有一番滋味。之後,等她累的夠嗆的時候,再讓她享受一下差不多已經厭倦生活,她或許就不會感覺到厭倦,反而覺得以往枯燥的生活又有了幸福的味道。”
“你會和我們一起去嗎?”燕子斜著腦袋,用眼睛盯著我眼睛說。
“你們若是需要我陪同的話,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燕子這時隻是抿著嘴,一言不發的在那裏傻笑。咱也不知道她笑的是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講了那些話引她發笑的。看著她說,我也不由自主的跟她笑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表叔便宣布了我們何時結婚。日子定在了十五天以後,那天正是燕子的生日。
在一切瑣事談妥了以後,我們就將之前買好的金首飾給奶奶和燕子戴在了身上。奶奶說一個勁的說,不該這麽破費的,應該把錢省下來,用在該用的地方上。而爸媽則覺得隻有這樣做,他們的心裏才會踏實些,不然的話,總會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婚事定下來之後的第六天,奶奶的病情突然加重,爸媽就將奶奶送到了醫院,而醫生說,奶奶的這種現象不是不是身上的疾病所導致,而是一種自然現象,無論是進行藥物治療,還是進行手術切除,都已無法改善病情的發展。隻能說是,看奶奶能不能挺過這個坎。要是能挺過去,說不定還能活一段時間,要是聽不過去,也就時日無多了,叫我們趁早做好心理準備。
而在此之前,我們卻沒有發現,奶奶這一段時間就很少進食,以為她是沒有胃口吃飯,所以大家就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直至她暈倒在地,我們才發情事情不妙,把她送到了醫院。
在奶奶病危的期間,一直都沒有怎麽吃東西,但總是說要上廁所,進了廁所以後,卻什麽都上不出來。到後來我才知道,奶奶這是在淨腸。
之後,奶奶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張嘴總想對我麽你說些什麽,可是鼓鼓囊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了半天,我們誰也沒有聽清楚她都說了些什麽,表達了個什麽意思。最後,她拿手指頭指著自己的身體,連著說出了幾個‘疼’字。
奶奶時下午去世的,而上午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然失去了神色,臉呈暗灰色,頭上的銀發脫落的也所剩無幾。燕子和媽已然在旁邊成了一個淚人,爸眼睛紅腫,表叔則站在牆角處,隻是一個勁的摸頭歎氣。
最後,奶奶朝著燕子的耳朵說了些什麽,之後燕子便對我說,奶奶想吃雞,於是媽便著急忙活的去了菜市場買了一隻雞,回表叔家去燉。
媽先把燉好的雞湯給奶奶舀了一小勺,可奶奶已然是喝不下去了;她又向媽指了指床頭櫃上的雞,媽又撕了一塊雞肉,放到了奶奶的嘴邊。還沒等到奶奶張口,她的眼睛已經朝上翻了,漏出魚肚白。這樣沒過幾秒,她的大氣息就慢慢落下了。奶奶走了,而這時我才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奶奶的突然的離世,不得不使我和燕子的婚事再做重新的調整。按照傳統禮節,我和燕子的婚事將會推遲到三年以後,但經過表叔與爸的商量後,說三年太長,這期間會耽誤許多事情,比如說抱孫子這一大事。三個月又太短,對老人不敬。最後決定將婚期向後推至十一個月。
給奶奶過了三七以後,我們便準備回家。因為不久之後就要種地,所以我們在下麵也不能待太久。在此之前,我找燕子商量過這件事情,但她說,既然奶奶已經離開了人世,她在哪裏都一樣。
在坐著火車回來的路上,燕子神情一直都是處在悶悶不樂的狀態之中。自從奶奶去世以後,她經常性的這樣,看上去有些慌裏慌張,又有些心驚膽戰,看人的時候,完全失去了以前那種遇事不恐的神氣。
我想和燕子聊聊,希望能解開她的心結,讓她的心情好轉起來。於是我便把她叫到了一處,想聽聽她的心事,然後再適當對她進行開導,讓她不要想太多沒必要想的事情。
“我們上去以後,要十一個月之後才能結婚,這顆真是要憋壞我啊!”我笑著對雅芳說。
“憋壞你什麽了?”燕子靠著車門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是三年而是十一個月,已經算是便宜我們了。”
“哎。真不知道是誰定的這樣的規矩,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定這樣的規矩。”
“這你都不知道嗎?”燕子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我發現一件事情,隻要有人和她聊天,一旦她投入了進來,她之前那種恍惚的神色便會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