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她說兩個人結了婚就是兩口子,離了婚以後,男的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
“燕子,”我用雙手握住她的一隻手說,“我不知道她的內心世界是怎樣的,但可以明確知道的是,她一定是在強詞奪理。有些人就是這樣,她認為她自己的道理就是道理,別人道理就是狗屁,根本就不拿實際情況說事。”
“我知道。我也碰到過這樣的人。”燕子將另一隻手搭在了我的手上,“我很害怕成為那樣的人。做不對的事情,總會有不好的結果。但不管別人怎樣做,首先我們自己不能變成那樣的人。”
“你說的沒錯。”我看著燕子的眼睛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得想開一些事情,不要總緬懷過去,畢竟我們還有新的生活。”
“我也時常對自己這樣說,可是一想到奶奶就這樣離開了我,我就會感覺到傷心難過。”說到這時,燕子就變的哽咽了起來,一頭紮進了我的懷裏。
我撫摸著燕子的頭頂,安慰她說:“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最近看你瘦了很多,不管怎麽樣,你都應該保重身體才是。”
“我會的。”之後燕子就在我的懷裏低聲哭了起來。
在火車上待了二十九個小時以後,我們回到了家。媽把之前放雜物的庫房收拾了出來,我搬了進去,而燕子則住進了我之前睡的那個臥室。
爸媽曾許多次將我叫到他們的麵前,說沒結婚之前,我還是要和燕子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不該有的行為堅決不能有。雖然我覺的這有些多此一舉,很多時候都想伺機和燕子親熱一下,但隻是刹那,燕子就會使盡全身的力氣將我推開,讓我無機可乘。晚上她都是第一個睡覺,進了臥室之後,就將門反鎖,無論我說什麽,她都不願意給我開門。早上爸媽隻要沒起床,就算是她睡醒了,也不開臥室的門。我知道,她這樣做,都是為了防我。這我都能理解,可就算是理解,我也無法改變我猴急的本性。可這種本性,一直都沒有得到滿足過。
我有時候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枯燥,很乏味,就像是明知道那串晶瑩透亮的葡萄是為我準備的,可卻怎樣都吃不著。枯燥之情,遠遠要超過我獨自一人生活的時候。
我本想將這一段時間煩悶的心情訴說給表哥或是沈文豪聽,可是他們去了廣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聽舅舅說,表哥前一段時間給他打過一通電話,說他和沈文豪還有另外一個老板在那裏開了一家餐廳。舅舅還惦記著表哥的婚事,就問表哥什麽時候回來,再給他介紹新的結婚對象。表哥聽到舅舅這樣說,和往常一樣感覺到不耐煩,隻是說他這一段時間很忙,什麽時候回來還不能確定。還沒等舅舅的話說完,表哥就倉促的掛了電話,等他再撥去電話的時候,手機一直響著,卻永遠都沒有人接。
從舅舅家回來後,我就回了自己的臥室,打開電腦準備看一會兒電影或是玩一陣遊戲。
電腦還沒開開幾分鍾,燕子就走了進來。她問我說,有沒有要洗的衣服,她可以給我捎上。
在我搜尋髒衣服的同時,燕子就將洗衣機從房子裏搬到了院子。
我將衣服拿到了洗衣機跟前,然後對燕子說:“洗衣機也不輕,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叫我來做。”
燕子把我的衣服挑了幾件放進了洗衣機,然後對我說:“那要是你不在的時候呢?我該叫誰幫我來搬?”
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這個問題,隻能保持沉默,然後再就是靜靜的看著她,一件件的將衣服分類:上衣規整了一堆,褲子規整了一堆,掉色的一堆,白色的又是一堆。
“今天的天氣很好,圈裏有那麽些隻羊,為什麽不趕出去放放?”整理好衣物之後,燕子蹲在我旁邊說。
“這些羊隻能圈著養,放不得的。”
“為什麽?”燕子說著就將手搭到了我的膝蓋上,“是因為這些羊吃慣了草料,因而放到外麵去,不願意吃草嗎?”
“不是。”我回答,“如果你把它們放上兩三回以後,讓它們吃慣了綠草,它們就不肯吃幹草了。天隻要一亮,隻要雞一叫,它們就跟著一起叫,這時候要是給它們再喂幹草,它們根本就不吃,除非把它們放出去,吃外麵的青草。”
“哦。”燕子恍然大悟似的點著頭說,“我還以為是你懶呢。”
“要是放羊和種地可以二選一的話,我當然會選擇放羊。可是緊靠放羊的話,隻能糊口,賺不了多少錢的。況且再過不了幾天就要播種了,要是在這時候給羊慣上這個毛病,就要有一個人專門去放它們。所以,如果家裏沒有閑著的人,這羊還是不要輕易放的好。”
“還有這一說,”燕子低著頭,笑眯眯的說,“真是孤陋寡聞了。”
‘孤陋寡聞’,真是一個不錯的成語,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學來的。出於好奇,我就問燕子,她這個‘孤陋寡聞’是從哪裏學來的。
“我之前和小雅看《三國演義》電視劇的時候,就經常碰到這個成語。難道你就沒有注意到嗎?”燕子反問我說。
“還真沒有注意到。”我搖頭回答。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掏出手機,是沈文豪打來的。
我接上電話,沈文豪問我何時從老家回來的,婚事談的怎麽樣,準備何時結婚。
我都一一作了回答。之後,也詢問他最近怎麽樣,生意是否還進行的順利。他說這一段時間,生意還可以,一天差不多也有個一兩萬的營業額。要是照這樣一直發展下去的話,一年下來,不僅能回本,掙個二三十萬也不是什麽問題。等到明年的時候,就會掙的更多。
我有點羨慕他和表哥起來。可又能怎麽辦呢,誰叫我當初因為害怕承擔風險,而放棄和他們一起搭夥呢。雖然我有點後悔,但一點也不嫉妒,因為我知道是我錯失了這次良機,而不是因為他們比我幸運。
等到地裏播完種子,發出嫩芽,檢苗,除了幾天草之後,也就沒有什麽活可幹的了。不過,即使是沒有明顯的事情要做,人還是要隔三差五的往地裏跑上一趟。就像是寫文章的人一樣,一篇文章寫完了以後,總要回頭看上幾眼,看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更改,有沒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到位。
很多時候,一大片地裏除了我和燕子的身影外,還有十來個人和我們一樣,寧願在地裏閑著無事可做的坐在那裏一起聊天,也不願意在家裏閑躺著。可能是因為許多人都認為,這麽美好的季節,對於農民來說,就應該在地裏待著,不然總會感覺心裏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