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天劫
天命院上空的閃電和雷聲並沒有停止,滿頭大汗的雪無涯突然睜開了眼睛,仰頭大喊:「放開她,有事沖我來!」
他已然陷入了魔怔中,眼前全是幻象。吱吱擔心地圍著他飛來飛去,可惜他什麼也看不到。他只是揮舞著自己的手,想要拉開抓住她的手。
吱吱只好用頭撞著他的後背,試圖喚醒他。誰知道他自己起身往外面的院子走去,一邊說著住手一邊拉扯著什麼。
眼看就要走到院子的正中央了,吱吱心急地擋在他面前。拼了命地吶喊道:「啊啊啊啊.……」雪無涯還是沒有反應,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與敵人交戰著。
一道閃電劈了下來,差點兒打中他。吱吱揮開自己的翅膀,完全展示了自己的姿態,火焰包裹了它,它向上飛去,想要替他擋下天雷。
果然,一道道的雷擊貫穿了它的身體,在第十道時,它的體力透支了,向下極速墜落。這個時候,一雙手穩穩接住了它。
「吱吱,你是不是傻?幹嘛替我去擋天雷,這是我的事情。別叫了,先把葯吃了,我抱你去一邊休息。」說著他把靈藥給它服下,將它抱到一邊放好。
此時的他,看起來比起以前更高了,皮膚白皙,手指修長,面容俊秀,背影看起來更有擔當了。只是臉上不再有笑容,彷彿都留在了過去的三年。
他勇敢地站在院子中央,向著天空喊道:「來啊!我在這裡,別傷到我的朋友!」
一道道驚雷如數向他而去,他咬著牙攥緊拳頭承受著雷電的淬鍊,只要過了這一關,他就是真正的修道境了。
慢慢他的衣服被撕裂了,後背上有血滲了出來。接著是手臂,雙腿上,他就如同一個血人。在忍受了四十九道雷電以後,他單膝跪倒在,嘴邊溢出了一道血痕。
他的青絲都變成了白色,瞳色也成了深藍色。整個人煥然一新,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我贏了你.……」他倒了下去,隨著他修為的提升,鳳凰的血脈之力也大幅提高,它終於可以說話了。
「主人,主人,你不要睡著啊,醒醒!主人,我是吱吱,我可以說話了。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快醒醒!」
雪無涯掙扎著睜開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了吱吱在說話。他微微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撫摸下它的腦袋,仍是閉上了眼睛。
丹茂還是沒忍住來到了天命院,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雪無涯,緊張地跑過去,扶起了他。他震驚地看著他的發色,這還是那個少年嗎?
「小鳳凰,他昏迷多久了?還有他頭髮的顏色怎麼變了?」
吱吱焦急地解釋道:「主人昏迷有一會兒了,我一直喊一直喊他都沒醒過來。被雷擊過以後,他的頭髮就變成一片白色了。」
丹茂耐心地對它說道:「你去天丹院找丹書過來,不要驚動別人。我先扶他回房,稍微處理一下他的傷口。記住,要丹書帶著藥箱來,還有紗布和毛巾。」
「知道了,我馬上去。」吱吱一口氣就衝上雲霄向天丹院而去。
「無涯,你小子真是令我吃驚。沒想到順利挺過來了,以後你的人生無與倫比。」丹茂自言自語完扶著他來到了卧室。
他把雪無涯放在躺椅上,出去打了一盆清水。用剪子小心地把他身上的殘衣剪開,拿薄紗輕輕擦拭乾凈了他身上的血跡,然後扒光了他的衣衫。
吱吱順利地找到了丹書,它馱著她回到了天命院。
「師兄,他傷到哪裡了?給我看看.……」
「師妹,別進來。」
「啊!他怎麼光著,你沒給他穿衣服,你怎麼搞的?」
丹書一手蒙著自己的眼睛,一手把藥箱遞給了丹茂。
「師兄,還是你來替他上藥吧。金創葯在第三格,紗布在下面,你幫他包紮好了出來找我,我先出去了。」
說完一溜煙兒往外逃走了,吱吱也跟了出去。
「哎,還得我來,無涯師弟,師兄手笨你別介意。」丹茂把金創葯少量撒到傷口上,然後拿紗布一圈一圈地包裹起來。
累得他滿頭大汗,主要是緊張會弄疼雪無涯,所以手都緊繃起來,現在神經放鬆下來以後整個人都無力了。
他收拾好藥箱,背上它走出了卧室。
坐在院子里的丹書想著剛剛看到的裸體,臉控制不住地發燙。
丹茂遠遠都能看到她紅著的耳根,於是它故意開起玩笑來,「師妹,無涯師弟的身材怎麼樣?你滿意嗎?」
丹書如驚弓之鳥般站起來,大聲回道:「師兄,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剛剛什麼也沒看到。哪裡知道什麼身材好不好!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哈哈哈哈,師妹。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不過,無涯師弟的腹肌不是蓋的,沒想到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身材真的是棒極了!」
丹茂的調侃令丹書無語,她只好提出自己要去廚房給無涯燉魚湯。
然後,她走到後院的魚池裡撈了一條魚,拿起來就去后廚燉湯了。
「誒,師妹。不用啦,你燉魚湯太辛苦了,無涯醒過來自己可以做,你不要累到自己。」
「沒事的,燉個魚湯還是小意思,我可以的。」丹書拍胸脯保證自己可以完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的料理手藝我和師父品嘗過了。真的是難以形容的味道,我建議你不要禍害他的胃了,他可是重傷患者。你替他考慮一下吧!」丹茂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丹書。
丹書喘著粗氣,逼自己不要發飆。她大口大口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把手中的魚扔給了丹茂,「那師兄,有勞你去熬湯。我就去房裡等著,以免他醒過來想喝水。」
丹茂一臉苦笑地看著自己手裡的魚,認命地去廚房熬湯了。
吱吱隨著丹書回到了卧室里,它稍稍檢查了一下自己主人的傷勢。而後安心地趴在枕頭上,靜靜守著雪無涯。
丹書看到丹茂粗糙的包紮手法,嘆了口氣,只能解開一部分紗布,重新包紮了一番。
她靜靜地看著滿頭白髮的雪無涯,忍不住哭了。怎麼那麼命苦?才進入書院多久,什麼事情都讓他遇上了,這也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