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師級攝影

  周圍一圈的裸男，像待宰的豬一樣被捆縛在撞球桌上的痞老大，以及所有人那副可憐兮兮，「望君憐惜我這朵嬌花」的奇怪眼神，顯然把張偉驚到了。


  而最關鍵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就好像喝了好幾斤燒酒，喝斷片兒了一樣，頭腦里完全就沒有任何剛才的記憶。


  現在想來，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第一次是昨晚躲避警察的時候，在小巷子里嚇跑了一隻野貓，那次也是思考問題的時候，想著想著就頭腦一陣模糊，接著貓就像見了鬼一樣逃走了；

  第二次是在自己的出租屋裡，那隻遊魂也是在自己愣神和大腦空白的那段時間變成了厲鬼。


  之前的兩次張偉其實並沒太在意，因為時間太短了——是個人都有發獃的時候，不足為奇，可是這次不同了，這次「發獃」的時間貌似也太長了點——從城隍廟到這間廢棄的撞球室，應該需要不少的時間。


  「我都做了什麼？難道我是被這些混混抓來的？可這裡也不是澡堂子啊，幹嘛都脫光衣服呢？」張偉百思不得其解，低頭看了看自己，他舒了口氣——還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好地穿著，還挺整潔，應該沒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張偉當然不知道，剛才如果沒有那尊佛陀，如果他晚清醒幾分鐘，現場就已經沒有活人了，或者說，現場已經沒有生物了，不管是人類，還是微生物。


  「大……大哥，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把衣服脫了，您還有什麼指示嗎？」痞老二雙臂抱胸，瘦得和竹竿似的身體瑟瑟發抖，這大夏天的，自然不是因為冷的，而是因為嚇的，問出這句話，也是他鼓起勇氣才能問出口的。


  「啥？原來是我讓他們脫的？」張偉心中的***成群地呼嘯而過，無論如何，他一時間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這群混混告訴他，是他自己突然暈倒，或者是被他們打暈帶回來的，這樣的解釋張偉還能接受一點，可是現在什麼情況？

  混混們這麼聽話，讓脫衣服就脫衣服，就說明自己不是被動的一方，那麼，難道真是自己將他們驅趕到這裡，然後強迫人家脫衣服的？

  「md，死了一次，福大命大復活了，然後又獲得了異能，難道現在『副作用』開始顯露了？我的『副作用』是『精分』嗎？交替人格？」張偉一時間頭疼無比。


  「呼！」張偉長呼一口氣，自身的情況之後再研究，當務之急，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這群男人的裸體和幽怨的眼神實在太辣眼睛了。


  本來嘛，只是打了一場架，自己一人單挑十幾個還輕鬆地贏了，起碼能給這些人長個教訓，混混嘛，欺軟怕硬慣了，打一頓就該老實點了。


  可是這群人現在這樣，張偉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被人強迫裸體的話，在他看來就是侮辱了，怎麼滴也要想辦法報復一下。


  張偉有了超能力，自然不怕他們，但是他怕煩啊，就比如普通人，誰會真的害怕蒼蠅？但是蒼蠅煩啊！


  蒼蠅煩可以拍死，這些混混能全部殺掉嗎？


  不是張偉沒那個能力，要殺光他們，分分鐘的事情，但是然後呢？他要付出什麼代價？是被捕然後判死刑，還是用超能力與警察周旋、拒捕？還是躲到深山老林隱姓埋名？還是偷渡國外低調度日？

  很顯然，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是很厲害，但最多也就是個「百人敵」，還是沒裝備熱武器的「百人敵」——別的不說，在哪兒安排個狙擊手，分分鐘爆他的頭！


  更別提想和國家機器正面剛了——那是做夢。


  所以啊，殺掉是不明智的，那如何才能讓他們今後不去煩自己呢？

  摸了摸沒有鬍鬚的下巴，他突然壞笑了起來：「有了！嘿嘿。」


  「兩人一組，自由組合！」張偉命令道。


  現場混混一共十一人，兩人一組結了五組，只剩下痞老大一個孤單地躺在桌球台上。


  「你們每組輪流躺到你們老大兩側……抱著他，做點親昵的動作，嗯……都有女朋友嗎？就像抱著女朋友那樣！對，就這樣！」張偉像專業攝影一樣指導著混混們，「微笑……對，露出8顆牙齒，眼神靈活點……對，摟脖子，摟脖子都不會嗎……放鬆……好的，看鏡頭！」張偉舉著手機，很認真地拍攝著：「對，就這樣，3，2，1，咔嚓……完美！」


  「下一組！」


  「……」


  10分鐘后，所有組的照片都拍完了，所有混混看向張偉的眼神，都如同看著流氓的失足婦女。


  「叮咚！」


  張偉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簡訊，與郵件一樣，發信人那一行是空白的。


  「恭喜，麻煩解除，異能融合度+1%！」張偉點開簡訊，看到了這樣一條提示。


  「又提升？上次融合度提升，能力是增強了，但也讓我有了『精分』的後遺症，這回呢？不會更慘吧？」張偉高興之餘，又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這時，他看到每個混混頭頂上似乎都多了什麼發光的東西，仔細一看，和他看到遊魂和厲鬼頭頂一樣，也是一行「簡介」！

  比如眼前的痞老大，板寸髮型的頭頂上方「顯示」著：


  「錢江，人類，1級生命體，13年06月21日10時23分55秒」


  末尾部分的秒數不停地降低，就像倒計時一樣！

  13年6個月，一定不是痞老大的年齡——這傢伙一看就有三十幾歲，那麼，結合上次看到的鬼魂「頭頂簡介」後綴的「負數時間」，這個時間就可能就是痞老大的陽壽倒計時了。


  「擦！好變態的能力，這尼瑪簡直就是生死簿吧？」張偉又轉頭四顧，看到了周圍混混們的壽命，剩餘三四十年的居多，其中有一個長得一臉橫肉的傢伙，居然還有68年陽壽！

  「那我自己呢？我能活多久？」張偉心裡痒痒，打開了手機自拍功能當鏡子來用，看著鏡頭中的自己，頭頂上什麼都沒有。又轉動手機拍別人，通過手機，他同樣也無法看到別人頭頂上的「簡介」了。


  「難道是無法通過第三方媒介看到，必須親眼直視？」張偉皺著眉頭，「還是說只是電子顯示不行？那鏡子呢？」


  這裡也沒個鏡子，張偉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回去研究自己的能力——這應該不是什麼新能力，而應該是之前「通靈」眼睛能力的升級版——能看見鬼魂應該只是這瞳力的其中一部分能力而已。


  「所有人聽著，現在呢，你們的『美照』都在我手上，我下次只要再發現你們跟蹤我，你們的照片就會被彩印無數份，出現在大街小巷所有的電線杆、公共廁所門背面、停車場、電影院和所有人多的地方。」張偉宣佈道，「這次就先放過你們了，祈禱吧，祈禱下次別被我碰到！」


  張偉當然不怕別人跟蹤，無論別人的跟蹤水平有多高——「迷之提示」是會提醒他的，這次就是它提醒的，還有人跟蹤的話，再暴揍一頓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樣太煩了。


  他討厭麻煩。


  所以現在他才做得這麼「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