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火化永恆
「小冉姐。」程野又捧著吃的進來。
「小野,我是真的不想吃。」我聲音嘶啞,翻開另外一張照片,上面是永恆臭美的自拍,那帶著笑容的青春面龐,讓我晃神。
「小冉姐。」程野咬了咬牙,說出了狠話,「你不吃飯,怎麼幫永恆報仇?」
我指尖微僵,噌的抬頭:「你說什麼?」
我知道這次大樓倒塌一定是有問題的,但程野確確實實的告訴我,和自己猜想總是不一樣的感覺。
「我爸今天打電話給我了,我隱約聽到他要去和景氏算賬。」程野本來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我又去問了我爸的助手,這件事是有人為了打擊景氏故意買通工人做的手腳,那個工人是大師傅,半個監工,這根本不是什麼意外。」
我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扣住程野的手:「告訴我,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為了打擊景氏,害了這麼多人的命,我不會放過他。我要告到他傾家蕩產,失去一切。
程野被我抓得發痛:「小冉姐,你先放開我。」
我立刻放開他,從程野的口裡,我知道了大師傅的名字,叫做劉廣德,一個積德行善的名字。
「我爸只查到這個劉廣德,查不到背後指使人。」程野有幾分閃躲和愧疚,不是查不到,是他父親不想淌這趟渾水,商場最是無情。
我清楚程野已經儘力了,對他微微一笑:「沒關係,知道這這就夠了。小野,我要去找這個劉廣德,現在就去。」
「可是。」程野猶豫,顧靳森和程慕言都囑咐他,讓他一定要看好我。
「你和我一起去,我不會衝動。」我信誓旦旦的保證,我不知道自己激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所以要帶上程野。
程野見我意已決,點了點頭:「但是我要給顧總他們發個信息。」
我沒有阻止,他發了信息之後,我們就去了劉廣德的家裡。
劉廣德的薪資不低,在不錯的地方買了一整棟房子,程野敲了敲門,卻沒有人開門。等了半個小時,依舊沒人。
「小冉姐,你看?」程野懷疑劉廣德跑了。
「再等。」陽台上還晾著衣服,劉廣德應該沒跑,在這個節骨眼,如果他失蹤了,反而會有嫌疑。
功夫不負有心人,天快要黑的時候,劉廣德家裡終於有人回來了。是一個婦人牽著小男孩。
「這應該是劉廣德的老婆和孩子。」
「不。」我搖頭,聲音冰冷,「你見過哪個母親自己穿著十幾萬的衣服,孩子卻只穿幾百塊的?」小孩明顯有點營養不良,而那女人風情萬種穿衣暴露,這種女人,我見得太多。
劉廣德家的小三上位記我不想知道,在程野詫異的目光下,我帶著淡淡的笑容朝兩人走過去。
「你擋著我們的路了。」女人不悅,她每走一步,胸器就搖晃得厲害。
「劉廣德的老婆?」我說老婆兩個字的時候,清楚的看見小男孩眼裡有強烈恨意閃爍。
「是。」老婆兩個字,讓女人十分高興,「找我什麼事?」
「劉廣德欠了債你知道嗎?」我看著她,笑容冷漠了下來。
「前幾天就還清了,你找錯人了。」女人瞪了我一眼,「讓開。」
程野看我的眼神更加詫異了,他好奇我怎麼會知道劉廣德欠債的。我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而是從這女人身上看出來的。
這女人身上的煙味以及各種特徵都表明她是從賭場里出來的,如果不是欠了巨款,劉廣德也不會願意背負幾十條人命。
「我知道他還清了。」我點點頭,繼續漫不經心的詢問,「你知道他在哪裡嗎?我找他有點事情。」
女人明顯被劉廣德叮囑過,她警惕的看著我:「你打聽我老公的事情幹什麼?」
我不回答他,而是彎下腰對小男孩微笑:「小弟弟,你知道劉廣德在哪裡嗎?」
女人瞪著小男孩,警告他不許說。
小男孩看著我,眼底的平靜讓人心疼:「他去景氏鬧事了。」
「你瞎說什麼?」女人立刻就怒了,「你媽沒教你不要隨便把家裡的事情告訴陌生人嗎?」
「你不是他媽嗎?」我似笑非笑的站起來,得到答案,我也不想和這個女人糾纏了。
女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關你什麼事?」當小三,終究還是心虛的。
的確不關我事,當小三也要有一雙慧眼識珠的眼睛,別把自己都給賠了進去。
「姐姐。」小男孩突然叫住我,「劉廣德他害了人。」
女人臉色大變,立刻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小男孩像是早就習慣了一樣,反抗都沒有。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六七歲的孩子,竟然知道劉廣德害了人。
在女人警惕恐慌的眼神里,我和程野離開了,從反射鏡里,我看到女人在教訓小男孩,還動手打。我微微皺了皺眉。
「小冉姐,我們現在去哪裡?」程野回頭看我。
「去景氏。」我要去找劉廣德,必須把所有事情弄清楚。
程野正點頭,叮咚一聲消息來了,程野一看臉色大變,失聲大叫:「小冉姐,你快看,劉廣德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我立刻接過手機,頭條信息讓我眼神一冷。
工人到景氏鬧事求一個解釋,以死威脅不慎墜樓!
下面還附上了一張鮮血淋漓的照片,雖然打了馬賽克,可那紅色的血刺眼無比。
景氏的事本就很多人關注,明明才兩分鐘前的新聞,評論已經過百了。大部分人都是在罵景氏的,罵無良奸商,還說以後不會再購買景氏的任何東西。
我眼冷心冷,把手機還給程野。不慎墜樓?究竟是不慎還是有人蓄意謀殺。
「小冉姐,接下來怎麼辦?還要去景氏嗎?」程野也看出了這件事的貓膩。
「去,怎麼不去。」我冷冷一笑,「景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去看看。」
劉廣德,死得真是時候。他的死徹底把景氏打入一個深淵,也讓我無法查起樓房倒塌的事情。
景氏門口已經被記者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了,連外面的馬路車都過不了,警察已經牽起了隔離帶,不讓人靠近。
我就遠遠的站在外圍,看警察把記者全部趕走,我看到了景氏的幾個部長鐵青著臉出來了,他們遮擋著臉,卻防不過那拍照刁鑽的記者。
「請問你們的股東們怎麼不出來,你們景氏打不打算對這次的事情負責?」
這個風尖浪口,股東要是出來豈不是惹得一身騷,有誰願意出來。而且現在的記者只求火爆,一出來肯定會被他們堵得話都說不出來,到時候解釋都解釋不了了。
能讓幾個部長出來,已經是不錯的了。
「算上這個人,你們景氏已經背上了二十四條人命了,你們景氏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凡事沾上人命的事情,都是勁爆的。
記者們永遠只求熱爆,他們不會顧及那些死去的可憐人,這就是人生百態。
我在心裡默道,加上永恆,是二十五條人命。
幾個部長想說話,可他們才兩三個人,怎麼比得上那麼多的記者。記者的問題越來越犀利,部長們的臉色也愈發難看,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人從公司出來了,我認出了他,那個被爸爸一手提拔卻對我翻臉不認人的人事部部長。
他帶著公式化的微笑,很快掌握了場子:「各位記者朋友,誰不是父母養的,對於這次的事故我們景氏痛心疾首,也一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答覆,希望大家不要咄咄逼人了。」
「答覆,死的不是你的親人,你當然覺得我們是咄咄逼人。」一個死者家人哭著大喊,他們最厭惡的就是這些官方話。
人事部部長臉上布上悲傷:「誰說死的沒有我的親人,我們景氏前任董事長的兒子,那個一直叫我叔叔的孩子,也死在了這場意外里。」
部長表現得悲傷無比,讓人看之憐憫。
「董事長的兒子也死了?」人就是這樣,明明是一樣的人命,卻在權衡對比下,就不覺得那些工人可憐了。
我的手緊緊握成一團,恨不得上去撕了他那張虛偽的臉。永恆已經去了,他卻在這裡消費死者。
我知道,我不能那麼做,我要剋制住我自己,不能讓我的衝動毀了景氏。
「永恆,先讓他們得意一會兒好不好。」我低聲囈語,總有一天,我要把這些人虛偽骯髒的一面公之於眾。
不知道是誰看到了我,突然吼了一句:「景小冉在那裡?」
托顧靳森的福,現在誰都認識我,記者一窩蜂的圍過來:「景小姐,聽說你弟弟去了,還是死在你自家公司的大樓下,你有什麼感想?」
有的人為了博熱度,直接喊我顧夫人:「顧夫人,你早就不是景氏的小姐了,你恨景氏嗎?剛才部長說的話,你認可嗎?」
人事部部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我則看著剛才喊出我名字的那個人——部長的兒子,曾經我最瘋狂的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