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戒指線索
驚華宮。
桃夭手中緊緊攥著一枚飾有蛇形繁複花紋的古銅戒指,心中百轉千回:來魔界已數月有餘,卻半點線索也無。他用身份的秘密到聽雨閣作為交換條件,才得以知曉這戒指在魔界出現過。瞧著此戒指的用料和做工,不像是王室之物,唯有這花紋還算別緻,它的主人究竟是誰?真是毫無頭緒。罷了,還是從長計議吧。
「主子,魅姬娘娘來啦,您要不要見?」一個宮女來報。
桃夭收起戒指,起身道:「讓她進來吧。」要找到戒指的線索,便要在這魔族多多交際打探才是。
魅姬衣著華貴,款款而來,俯身向桃夭見禮:「華妃娘娘上吉~」妃位是比姬位要高的,這些年她的位分一直無法晉陞,皆是因為她出身卑微。直到她生下魔夜,才被正式納為宮妃。這正是魅姬氣病的主因,一個剛入宮的黃毛丫頭便要踩在她的頭上。最可恨的便是魔蒼那老東西,當著小輩的面打她的臉,以後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桃夭淺淺一笑,眼中芳華流轉,上前虛扶了魅姬一把,溫聲道:「娘娘不必多禮,請上座吧!」態度雖然謙和,威勢卻絲毫不減。
魅姬也不客氣,待落座后,宮婢茶水糕點伺候。
桃夭輕抿了一口百香茶,開口道:「我初來乍到,雖說大王憐惜、賜我妃位,可論起這在宮中的資歷地位,我內心是十分敬重姐姐的。這今後的日子呀,還需姐姐照拂一二。」
魅姬輕笑,暗自打量了下桃夭,柔聲道:「娘娘如此說,臣妾尚不敢當。臣妾不過仗著年紀痴長了幾歲、入宮早些,比娘娘要熟絡些宮中的人情往來罷了。」
桃夭不耐再說這些個虛偽的宮闈話,面上笑容不減,單刀直入自己感興趣的話題,道:「娘娘太過自謙了。既說到這人情往來,妹妹還真不甚知曉,望姐姐指點一二。」
魅姬美目一轉,帕子一甩,動作優雅地將雙手交疊於膝前,緩緩地開了腔:「這倒是不難,待臣妾略說給娘娘聽聽。王后早逝,僅育一子,便是大殿下魔晝。這些年來大王源源不斷充實後宮,從魔族各封地送來的宮妃不計其數,四妃六嬪俱全,卻皆無所出。本來嘛,這妃位已無空缺,大王卻為娘娘破例,由此可見大王是多麼偏愛娘娘呀!」
桃夭聞言,略一思忖,便心中感慨這魔宮實在水太深。魔蒼這樣做看似好色糊塗,實則把她高高地綁在靶子上,為她盡樹強敵,日後不知四妃六嬪有多少暗箭等著她呢。且整個後宮只有王后和出身卑微的妖姬各育有一子、四妃六嬪多年來皆無所出一事,也甚是蹊蹺。不過,這魅姬今日明顯是來示威的,她這點道行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想來是個蠢的。
思及此,桃夭故作得意之色,嬌羞道:「大王待我確是甚好。我遠道而來,思念家鄉,昨日無意中說起想念藥王谷百香茶的味道,大王便命軍士快馬加鞭地送來了,還有這如意糕,哎呀,瞧我竟顧著拉著姐姐說話了,還不快快給娘娘添茶?」
一個宮婢忙上前給魅姬添茶,許是怕招待不周,貴主責罰,她動作急了一些,竟不小心把熱茶灑在了魅姬的袖子上。
「呀!」魅姬驚叫一聲,身邊的宮婢趕忙掀開魅姬的袖子查看。
那冒失宮婢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連頭也不敢抬,連連道:「奴婢萬死,娘娘饒命、娘娘繞命……」
桃夭訓斥一句「笨手笨腳的東西」便也連忙上前查看,只見魅姬白皙的臂膊上果然顯現出一片紅印,她吩咐宮婢拿藥箱來,關切道:「真是對不住姐姐了!姐姐這傷需要立即處理一下,妹妹略通醫術,待敷上我谷中秘制的冰肌玉露膏,保管姐姐的肌膚像以前一樣瑩潤!」
魅姬最是愛惜自己的容顏,此刻也不好推辭,聞言只能點了點頭。心道這該死的賤婢,看本宮以後怎麼收拾她!
一個宮婢小跑著拿來藥箱,桃夭在藥箱中找出一個碧玉色的瓷瓶,俯身下來為魅姬上藥,葯到之處有股冰涼清爽之感,暫時緩解了魅姬被燙傷之處的灼燒感。
桃夭細細檢查患處,竟在魅姬的臂彎處發現了一個蛇形針刺印記。這印記的形制怎麼看著如此眼熟?戒指!對!就是戒指!桃夭手上的動作一滯,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腦中「轟」地一聲將她所有的意識擊垮,徒留一片空白。
「娘娘?」魅姬見桃夭神色不對,心中狐疑,出聲喚道。
桃夭回過神來,繼續為魅姬擦藥,抬起頭時已斂去震驚之色,他沖魅姬明媚一笑,道:「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定是先祖發難、慘死的親人泉下有靈,為他指出一條復仇的明路。
悉心擦完葯后,桃夭在傷處覆上一塊絲絹包紮好,又道:「此葯敷上個三日便好,我到時親自前去給姐姐上藥,順便檢查傷勢。」她說完便將目光轉向那跪在殿中等候發落的宮婢,道:「姐姐,這宮婢雖是無心之失,卻給姐姐帶來了莫大傷害,要打要罰,全憑姐姐做主!」
魅姬腹誹:無心之失,哼,這恐怕不見得!宮鬥了這麼多年,什麼把戲她沒見過。桃夭剛才失態的表情她看在眼裡,難道……想到臂彎處那個恥辱的印記,魅姬不禁咬牙切齒,莫非桃夭識得那個印記?那印記與桃夭有何關係?上面安排她來究竟為何?魅姬暫時壓下滿肚子的問號,佯裝大方道:「算了,娘娘!不過是一個冒失的小宮婢,況且她又是無心之失,打幾板子懲戒一下算了!」要她當眾做個刻薄的惡人,她可不傻,那賤婢暗中處理了還不簡單。
桃夭笑道:「還是姐姐寬厚,還不謝恩?」
那宮婢大喜,連連磕頭道:「多謝娘娘饒命!多謝娘娘寬宥!」
她哪裡不知自家主子在袒護她,魅姬的狠辣整個後宮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