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幼學班的故事
「噔噔噔……」
是石板敲擊石桌的聲音。
「各位各位，要蹭飯的趕緊坐好，聽了課才有飯吃。閉不上嘴的麻溜出去，部落有的是山洞給你們聊天打屁！還有那個…那是誰家的奶娃娃？趕緊弄走！小心待會兒我直接扔出去！」
上面的老頭一吼，整個山洞瞬間安靜下來。
圍在林曦周圍的孩子也立刻找位置乖乖坐好，她耳根總算清凈了。
長舒一口氣，跟家裡各種參觀團相比，林曦覺得幼學班的人要可愛許多。
「好，崽子們，上節課我們學了數數，這節課我們來了解部落的起源。」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沒有火，人類沒有部落，大家吃生肉，飲獸血，天為被，地為床。那時的人族很弱小，任何野獸都能欺負我們，先祖們每天擔驚受怕，提心弔膽。直到，人族誕生了第一位巫，尊稱祖巫。」
「請問？」台上的老頭正講得唾沫橫飛，忽被一個聲音打斷。
眾人尋聲看去，是圭。
圭也不膽怯，疑惑的問道：「您老不是說那會兒還沒有火嗎？沒有火種怎麼會有巫？」
授課被打斷的老頭兒也不生氣，撇了他一眼，解釋道：「巫分兩種，一種是自然覺醒，一種是火種傳承。祖巫是自然覺醒，傳說，祖巫將自己的力量分割放置於火種，火種誕生后才有部落，人族才有巫和圖騰戰士。」
「這麼說，祖巫是所有巫的先祖？」一個孩子提問到。
老頭肯定道：「可以這麼說，巫的力量都傳承於祖巫。」
「那祖巫現在呢？還活著嗎？」另一個小孩吸了吸鼻涕，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孩子們困惑。
「對，不知道。人族有了部落、巫和圖騰戰士后逐漸變得強大，我們懂得狩獵、學會烹煮，然後突然有一天，祖巫消失了。」老頭悵然道。
「消失？」
「對，消失。自此之後，人類再也沒有祖巫的消息，人族派出的巫和圖騰戰士也不曾發現祖巫的蹤跡。沒人知道祖巫去了哪兒？是否還活著？」
「唉……你們說這老頭會不會中邪了？」看著上面那兀自沉浸在緬懷中的人，禹朝眾人輕聲問道。
以前在幼學班不是吃就是睡的人突然變了個樣，不僅開始往外趕人，還一本正經教他們識字數數，每天跟打了雞血一樣，天不亮就來，一直待到他們走了他才肯走，不是中邪是什麼。
「這不是中邪，我阿姆說這樣的叫神經病。」豚偷偷瞧了眼熱情高漲的某老頭兒，放低聲音說道。
「不是中邪，也不是神經病。」梗揉了揉眉心，看著這倆活寶，嘆氣道。
「那是什麼？」兩人同時問道。
聲音比他們預想的大，豚和禹立刻躬起身子，低著頭，把整個身體都躲到石桌後面，堅決不往上看，要是有個龜殼，林曦猜他們肯定會縮進去。
「大陸根據地理特徵被分成五個區域：東部沙漠、西部叢林、南部汪洋、北部極地以及中央平原……」
「腰直起來吧，老頭兒沒聽見。」烈終究沒忍住，輕笑出聲，「梗，趕緊告訴他們，不然我擔心這兩人晚上睡不著覺。」
「我猜是因為曦。」梗依言解釋道，眸子里也有藏不住的笑意。
「曦？」豚疑惑道。
聽到有人叫她，林曦應聲望去，對上禹和豚疑惑的目光，問道：「怎麼了？」
老頭兒正在講解這個世界的地域分佈，她聽到精彩處，沒注意他們說了什麼。
「自你跟蛙部落的敖打了一架並覺醒圖騰之力后，大家都很佩服你的勇氣和意志，你在部落可謂一戰成名。」說到這個，梗看向林曦的目光也滿是崇拜。
「可是，曦跟老頭有什麼關係？」禹仍舊不解道。
「部落人都說，曦是絕世天才，老頭兒想好好培養唄。」凖接話道。
老頭兒前後反差這麼大，他們早就注意到了。更是曾私下觀察過，這老頭兒對誰都一樣，沒什麼好臉色，只有看向曦的時候，雖面色如常，但眼裡的認真和慎重騙不了人。
「是這樣嗎？薊？」豚看向薊，確認道。
在他看來，除了曦，薊就是小隊最聰明的人。
聽到這話的薊下意識看向身旁認真聽課的林曦，模稜兩可道：「老頭兒對她確實很關注。」
「沒想到這老頭還是個惜才的。」烈咋吧著嘴說道。
他以前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這邊六人聊得熱火朝天，坐在他們一旁的林曦卻不受影響聽得津津有味。這一幕被一直暗中關注著她的老頭兒見了，心裡直點頭，不愧是巫選中的繼承人，就是跟其他小崽子不一樣。
中午下課後，林曦等人並不打算留在幼學班進餐。他們已提前從梗那獲悉了食譜，部落給大家準備的仍是泥果！
幾人剛走出山洞就見到站在洞口的敖。
薊反應最快，立刻把林曦護在身後，警惕的看向對面身材魁梧的男人。
其他人反應也不慢，見薊的動作立刻有樣學樣，把林曦護到身後。
「別緊張，」敖微微一笑，向後退了一步，露出站在身後的小男孩，朝眾人解釋道：「賢想跟這個小女娃聊一聊。」
察覺他們並無惡意，林曦拍了拍薊胳膊，示意他讓開，朝對面站著的小男孩兒笑道：「想跟我聊什麼？」
賢靦腆一笑，略微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聽說你之前曾跟人比智力，提了三個非常難的問題，這兩天沒事，試著解了解，但不確定是否算對，所以……」
林曦瞭然，這是對答案來了。
點點頭，林曦笑道：「你說說看。」
「第一道題我是這樣想的，部落人先把野獸帶過去，放下野獸獨自過河，再把菜葉帶過去，帶著野獸一起過河，把野獸放下，把凶獸帶過去，再獨自過河，把野獸帶過去。」
「厲害，這道題你做了多久？」林曦誇得真心實意，要知道這男孩兒可是一個原始人，沒上過什麼學而思，也沒經歷過題海戰術，純天然的！
「賢只用半小時就做出來了。」男孩兒還未回答，一旁的敖立刻驕傲的說道。
迎上林曦讚賞的目光，賢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說道：「第二題我算了很久，來回分開算，是25次，對嗎？」
林曦點頭，解釋道：「一隻船坐五人，五十三個戰士中有一人必須充當船夫，相當於五十二人，每次能送四人過河，往返需要十三次，來回分開算就是二十六次，最後一輪所有戰士過河后不需要再返回，所以要減掉一次，就是二十五次。」
「第三題麥五歲，他阿父三十二歲。」賢說道。
林曦微笑肯定，示意他繼續說。
「最後一題，我的想法是甲先摘兩顆果子，接下來乙不論摘幾顆，甲都跟他湊四顆，這樣輪流摘下去，甲一定能贏。」
林曦面上淡定的說道：「恭喜你，全對。」
心裡卻是……
我艹！卧槽！我草！
這TM還是人嗎？
現在的原始人都這麼牛掰的嗎？
尼瑪，要知道她當初上小學那會兒可是被這些題折磨得欲仙欲死，怎麼到這小屁孩手上就一帆風順了呢？
到底誰TM才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
林曦正心裡吐槽得厲害就聽對面男孩接著說道：「你很強，那天因覺醒，比賽中斷了。現在我想跟你再比一場，可以嗎？」
害怕林曦拒絕，小男孩又急忙補充道：「我身上帶著一些從中央部落交換回來的東西，你要是願意，可以先挑選一樣，如果你贏了，可以再挑選一樣，怎麼樣？」
「要是曦輸了呢？」身後的豚問道。
惹得小隊成員紛紛瞪了過去，連禹都不例外。
這個憨貨！
林曦無語，有這樣長別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的嗎？
答案是：有，就在他們小隊。
「你們放心，輸了沒有懲罰。」賢只是覺得這個女孩的算數很厲害，單純想跟她比比看。
林曦：……
比，不吃虧，不比，吃虧。
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林曦哪還能拒絕？
再說，她對賢所說中央部落的東西很感興趣，畢竟她現在在這些見過世面的人眼裡就是個沒出過門的土包子，怎麼說也得長長見識不是？
想到這兒，林曦開口道：「我沒什麼好東西，這樣，輸了我請你吃魚乾，你說說怎麼比？」
林曦畢竟要臉面，沒辦法忍受自己明目張胆的欺負小孩，總得做點什麼掩耳盜鈴。
「就像你先前那樣，我們互相給對方出一道算術題，比比看誰先算出來，怎麼樣？」見林曦同意，賢眼睛一亮，說道。
「可以，你先出。」林曦嚴陣以待。
賢點頭，說道：「狩獵一隊有九百九十九小隊，每隊有九百九十九名戰士，每個戰士都捉到九百九十九隻蟲獸，請問他們一共捉到多少只蟲獸？」
見林曦聽完題目後面色古怪，賢以為她被難住了，尷尬的說道：「這道題沒出好，要不我再換一道簡單的？」
「不用，」林曦搖頭，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說道：「你確定不用換一道更難的？」
賢一愣，搖頭，誠實的說道：「這道題已經很難了，我可以給你一天……」
「……我已經做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