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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網住,裝箱!

  王婆心知肚明魚大管家這是要賣弄本事了,當然,全然不會白賣弄,眨眨渾濁的眼睛,摸了一把魚管家嬌嫩的手,嘖嘖嘆道:「大管家長得玉樹臨風、桃花拂面,穿上女裝比花還嬌,比女兒還媚;府里又多得是南來北往的鶯鶯燕燕,環肥燕瘦,不一而足,又怎能看上老婆子這樓里的姑娘?大管家若是招法支的好,我樓里姑娘以後所有的衣裳都讓王家做,胭脂粉子等物件全都到女子月坊來,怎麼樣?」 

  魚白要的就是這句話,打了一個響指。似沉思似的看著眼前女子道:「媽媽,你將姑娘打扮成一個樣子,像是一模子刻出來的,我和李東家、王東家、宋東家一樣,看得眼花繚亂,選紅兒、柳兒、辰兒哪個姑娘都一樣,吹了燈都認不得誰是誰了。」 

  王婆子輕撇了撇嘴,心中罵道:「嬌情,吹了燈不都一樣,還能多出一個口兒不成?」面上不顯,做出惜耳恭聽的樣子。 

  魚白痞然一笑,眉飛色舞,站了起來,繞著彈曲兒的四個姑娘們轉了兩圈道:「王媽,這你有所不知,這如同動物一般,有的人喜歡怯懦聽話的兔子,有的人喜歡征服奔騰的烈馬,還有的人喜歡九尾的狐狸……」 

  見王婆子一臉的呆傻樣,拉著一個姑娘轉了一圈,攬住的腰身道:「王媽,打開天窗說亮話,就如李東家,喜歡小家碧玉、琴瑟合鳴的女子;王東家喜歡吟詩做對、自命清高的女子;而宋東家嘛,哈哈,自然喜歡前凸后翹、干-柴烈火的女子 ……」 

  將嘴唇遞到王婆子耳邊道:「這叫投其所好,王媽媽,你將姑娘們一個個打扮得如同欲-女似的,一點兒特色也沒有,能賺錢,卻賺不來大錢,回頭客不多啊。」 

  王媽眼睛透著亮,哈哈大笑,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老婆子這就去安排。」 

  一水的女子下去了,幾位東家對著魚白大指一挑道:「大管家果然是行家裡手,連勾欄院的生意都做得如此了得,和王家做生意,果然讓人放心得多。」 

  魚白拿起杯盞,豪飲一碗道:「如此甚好,單贏不叫生意,共贏才是和諧,幹了這碗酒!」 

  宋東家摸著灰白的須髯,又一掌拍在了魚白的肩膀上,眉毛里都透著佩服道:「兄台好情趣,用這麼大力幹了這碗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蓄力博發,一會兒醉卧溫柔鄉呢!」 

  王東家搖了搖頭道:「宋東家有所不知,大管家家裡養了無數只母老虎,大後日還要再娶一個,當真是抽身乏力啊。」 

  李東家又給魚白倒了一碗酒,一臉笑意道:「那大管家更得盡興了,不練就一身『好本事』,如何讓新娘子討饒?」 

  魚白哈哈大笑的向李東家拋了一個志得意滿有眼神兒道:「李東家此言差矣,『火』再大也不能撒到新娘子身上啊,要呵護倍致、小心翼翼,要的就是欲迎還拒、我見猶憐的調調。李東家不就是箇中高手,深諳其中滋味嗎?」魚白舉起杯盞再度喝了起來,不一會兒,幾人連划酒令都出來了。 

  王婆子果然辦事得力,四個裝束各異的女子挑簾而入,與先前的裸-露光景大不相同。 

  其中一個身材高挑,淡妝素裹,頭髮半散,只釵了一隻素雅白玉蘭花釵,衣裙亦是白色紗裙,恬恬淡淡,手上還拿著一本書冊,給人一種大小姐淑女遊園的錯覺。 

  只是一錯眼間,魚白清楚的看見了書冊的封面上,清晰的寫著烈婦十八式,頓時,淑女秒變成了欲-女,簡直是-——畫龍點晴的敗筆啊。 

  魚白嘴角一抽,也許這是王婆子在青樓里能找到的唯一的書冊,走時得提醒王婆,下次換個四書、五經,再不濟,稚兒經也成啊。 

  在她之後,是一個手持琴兒的女子,女子身材小,模樣清秀,有種恬淡、又有種怯懦的感覺,看得李東家眼睛都直了; 

  第三個是一個身著大紅紗裙的女子,前凸后翹,熱情如火,胸口快要撐破而出,嗲然一聲就撲到了宋東家懷裡,這場面,讓「身經百戰」的魚白都一陣惡寒; 

  最後一個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子,荊釵布裙,臉色溫柔又含嬌似羞,一幅小村姑模樣。 

  魚白不解的看向王婆,王婆一臉堆笑道:「老婆子懂,管家喜歡年紀大些、怯懦溫柔的,這是照您的新娘子打扮的,而且,絕對是個雛兒。」 

  魚白一口老血漚在心頭,「歡場」多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口味」,別人竟「真相」了。 

  幾人正歡暢期間,一臉冷色的進來幾人,熱情似火的屋中登時冰凍三尺,寂靜無聲。 

  為首之人一身黑色綢衫,黑貂大氅,黑色的腰帶,渾身利落,無一裝飾。 

  頭髮簡單的吊了馬尾,黑色烏玉發扣,隱約閃著凌厲的光芒。男子身材欣長,肌肉虯實,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又嫌少。 

  臉色如春風般俊秀,偏全身散發著嚴冬的煞氣,讓人不得靠近。青青的胡茬、微皺的大氅、粘塵的皮靴,無不昭示著男子的風塵僕僕。 

  男人眼睛掃向魚白、李、宋、王四人,帶著邪魅,又似帶著來自地獄的氣息。 

  宋東家嚇得推開身邊「烈火」女子,一把抓緊魚白的手腕,躲在魚白身後,顫抖著手道:「你是何人?闖進來做甚?」 

  男子眼睛一眯,將眼睛最後落到魚白身上,似盯著了一個絕美的獵物般道:「是你這廝要在後日娶於家小丫頭?」 

  魚白眉頭一皺,挺了挺胸脯,站於人前,冷然道:「管天管地你還管人拉屎放屁,小爺成親,干你屁事?」 

  男子笑了,笑得雲淡風輕,笑得春風拂面,魚白竟不知道,世上竟有男子可以笑得這樣魅惑人心,令人難人忘懷,可惜可惜,竟是自己的仇人,看樣子,還不是個善茬,許是為蘇憐來尋仇的。 

  輕輕將手探向匕首,手未探到,男子的掌風己到,二人不由分說就戰於一處。 

  只見屋中掌影綽綽,叱聲連連,屋外的丑奴推門而入,只是立即有三四人將他團團圍住,戰於一處,分身乏術了。 

  對方人多勢眾,不一會兒就將丑奴擒住綁定,魚白心頭更加著急,從未想到蘇憐有這樣的後台,造成如此大的失誤,越打越是心驚,對方人手雖多,卻不急於一時,顯是將自己交給為首之人,為首之人內力強大,卻不盡全力,如貓戲老鼠般,一會兒打魚白肩頭一掌,一會兒踢魚白屁股一腳,不一會兒,魚白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淤青了。 

  魚白這個氣啊,乾脆收手,站在男子面前道:「好漢爺,明人不說暗話,魚某哪裡得罪於你,總得畫出道來吧,如此戲耍,有意思嗎?」 

  男子冷戾的一笑,沒想到,對手有如此強大的身手,若是自己沒有內力,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不枉自己日夜苦練,只是,對方這些招勢怎麼有些眼熟呢。 

  男子正怔忡間,魚白嘴角一撇,機不可失,一包紅色的粉末揚向了男子的眼睛,男子長袖一掀,粉末倒轉,毫不費力的全都飛舞到了魚白眼前,辣得眼淚橫流,躺在地上打滾。 

  男子近前觀看,彎腰間,魚白自手腕處翻出一隻奇怪的五齒短兵來,照著男子的肚子劃到,男子向後一躍進,躍至門邊,剛剛站定,一隻銀光飛至,男子本能一接,一隻銀色的玉鐲破裂,無數白色粉末撲了滿臉,男子皎好的面容上,登時粉白一片,緊接著,頭一陣旋暈,男子皺著眉頭,失了戲耍的興緻,對手下大手一揮道:「網住,裝箱。」 

  一張大網衝天罩下,魚白頓時如小魚兒般被網得結結實實,手腳動彈不得,隨之肩頭被點了穴道,嘴也被破布塞了,如小雞崽兒似的被拎了起來,「撲通」一聲扔進了一隻大長箱子里,嚴嚴實實,只餘一條細縫呼吸。 

  你奶的,當小爺是快遞還是粽子啊,裝箱運輸?裝棺材下葬?這麼晃悠,不知運往何處,李大可等人不是這些人對手,只盼著丑奴儘快沖開穴道來解救自己。 ……

  轉眼到了成親的日子,秋娘急得團團轉,魚大管家至今 尚未露面,連丑奴也不見蹤影,眾人如沒頭蒼蠅似的,在各個賭場青樓里打探,結果一無所獲,就連王婆也推說不知。 

  王婆哪裡敢說,看那些人行動有素、殺人如麻的駕勢,又是留了銀子的,她自然不敢說,也不能說。 

  魚大管家失蹤了,成親宴卻不能取消,用魚大管家的話講,這是一個光明正大斂財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收禮定要收到手軟。 

  無可奈何的秋娘臨時想了辦法,趕鴨子上架般,將李大可一頓收拾,大紅新郎袍披身,懷裡抱著一隻大紅冠公雞,騎著高頭大馬,替魚大管家迎娶新娘去了。 

  排場夠足,場面夠大,整個龍陽府、龍門縣、龍頭鎮全部驚動,王安世終於在「夫妻對拜」那一刻趕到,眼睛懵逼的看著大公雞被按下了頭,與蓋著紅蓋頭的蘭香「夫妻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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