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龍魚出事了
為使龍魚金色艷麗,沈府更是在河塘中養以無數的錦鯉,龍魚自由捕食,以保持龍魚身上的色彩。
沈輕東伸手讓著魚白,魚白狀似逗弄著龍魚,稱人不注意將一包粉末扔進了池中,這才戀戀不捨的走上廊橋,一步三回頭的嘆道:「可惜了,可惜了。」
沈輕東狐疑問道:「魚大管家可惜什麼?」
魚白一挑眉眼,鬼鬼祟祟看了一眼下人,才將嘴遞到沈輕東耳側,壓低聲音道:「這亭頂是紅木樑頂,飾的是山水秋月圖,太素太素。若是換上春宮圖,亭內再鋪一軟榻,四周粉色紗帳層巒,夏日躺在此次,賞花、賞月、賞美人,酒意微醺,與美人天為被、地為榻、月為燈,天間地共赴巫山,*,嘖嘖,當真是給個神仙也不換。」
沈輕東肅然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痕,外界稱這魚管家貪財、好色,為了一個青樓的妓子,將周家整得滾回了龍門鎮討生活,貪財見過了,這好色也終於見識了,這魚大管家是無時不刻都在想著那房-中之事,果然腦洞驚奇。
沈輕東黑著臉,將魚白讓進了廳內,引見了三少沈輕北,剛要落座,這魚白卻一捂肚子,表情痛苦道:「沈大少,沈三少,魚某人今晨吃壞了肚子,要上茅房。」
沈輕東剛剛裂縫的臉終於碎裂了,沈輕北抬步引領,魚白揮揮手道:「沈三少,您領著魚某人該痾不出來了。」
中過秀才的沈輕北聽得如此粗俗的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比茅坑裡的屎還要臭,不屑的揮了揮手,讓下人領著,轉過月亮小門,直奔茅房。
李大可 則奉命將禮物一一呈給沈輕東和沈輕北。
禮物並不是何等貴重之物,均是王家所產的物件,合到一起不過幾十兩銀子而矣。
李大可將紙抽等數十件物件一一拿出來,如數家珍的遞到二人面前,一一解釋道:「這些都是王家產出的貨物,管家吩咐每樣拿上一件,送給沈大少爺面前,一一介紹,免得沈家三翻兩次託人冒充客官去買,累的慌,男扮女裝也挺難為情的。」
李大可心中暴笑,面上則不顯,一臉肅然的將內衣和月事巾遞到了二人面前的桌案上,悶聲說道:「大少爺,三少爺,這是女子月坊最新研究的款式,大管家說定要呈到二位面前參詳參詳。」
沈輕東心下狐疑,面色淡然 ,沈輕北則是變了顏色,怒氣沖沖道:「你家主子無理,你個下人也跟著無理嗎?」
李大可看著一臉清心寡欲的沈輕東和一臉漚到吐血的沈輕北,捂住了嘴巴,眼睛驚得如同銅鈴,叫道:「沈三少如何識得內衣和月事巾?在北蕭,王家只將此物售到了青樓楚館,莫不是沈三少逛了青樓,還在.……」
李大可神神秘秘的左右瞧瞧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對沈輕北道:「聽說那個時候行房,壓男人的運氣,一生霉氣.……」
沈輕北臉色登時變成了綠色,自己再怎麼說也是一界斯文人,怎麼可能如二哥沈輕越一般,做此有辱斯文之事,只是自己的新婚妻子是來自南蕭,用慣了王家的東西,所以才認得……
李大可心裡可是樂開了花,前些時日不願意跟著魚白,覺得自降身份,丑奴不告而別後,李大可便暫時安排在魚白身邊,保護著魚白的安全。
現在若是再讓李大可離開,李大可突然會生出一種捨不得離開的情緒來,跟著魚大管家,好吃好玩,關鍵是氣死人不償命,就如同現在,如魚大管家所教,氣得沈家兩個當權人,臉色如被浸到了墨缸里,氣得想殺人,卻又動他不得,真他特么爽!!!
沈輕北氣得眉毛倒豎,有火發不出,心中罵道,你才倒霉,有了魚白這個色痞,你們王家才跟著倒大霉。
正嘆間,小廝飛快的跑了進來,撲通跪在了門坎處,聲音顫抖的稟告道:「大少爺,三少爺,不好了,龍魚出事了。」
小廝待詳細敘述事情的經過,眼前人影晃動,哪裡還有大少爺、三少爺的影子,就連李大可都沒有做為客人的自覺性,將輕功發揮到極至,搶在沈家兩位主子之前跑到池邊看熱鬧。
數畝的河塘,方才還是一片靜謐溫潤景像,此刻,無數的魚肚白飄在血染的河塘間,沒死的,爭先恐後的爭食著死去的魚屍,血色染紅了大半個池塘,好不駭人。
沈府下人們均摒住呼吸,頭低得似乎比腳都低,生怕第一個被拉出來當出氣筒、替罪羊。
沈老爺喜歡這龍魚,是因為龍魚全身金色,又應和著「年年有餘」,現如今,成了一大塘的死魚,只怕沈老爺要雷霆震怒了。
沈輕東眉毛緊鎖,臉上再無淡定色彩,早己慌亂盡現,叫道:「快去,快去買金龍魚,無論多少銀子都要收,在老爺從洛城返回之前,務必重新換上一塘水、養這一池活的龍魚!!!」 ……
院中魚大管家則悠哉悠哉的閑逛著,閑庭信步,若逛自家的後花園般。
這是沈家的內宅,許是天氣寒冷的原因,走了半天竟未見到一個下人和主子。魚白只好順著鵝卵石小路繼續前行,聽到一陣嘈雜之聲,順著聲音邁步走過去。
這是一處伙房,煎炒烹炸的聲音不絕於耳,陣陣菜香飄蕩了整座院子,十幾個小廝丫鬟川流不息,有條不紊。
魚白點了點頭,這沈輕東為了迎接自己的到來,燕窩、魚翅、熊掌、猴腦無一不是珍貴食材,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魚白見無甚可探,抬腿想再往院子深處而去,只聽伙房中一個小丫鬟怒氣沖沖的質問一個中年婆子:「孫媽媽,小姐的吃食早晨就沒上來,平時怠慢也就罷了,現在小姐正發著病呢,怎能餓著冷著?」
被喚做孫媽媽的中年婆子翻了下白眼,不以為然的指著忙得團團轉的廚娘們道:「 翠兒,今日府里來了貴客,大少爺吩咐切不可出差錯,讓客人取笑了去,俺從昨晚一直忙到現在沒合眼,忙得腳打後腦勺,哪有功夫去做府里各人的吃食?二少爺不也是出去用膳了?」
叫翠兒的小丫頭氣得眼圈發紅道:「孫媽媽,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是被禁了足的,怎能出去用膳?還有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三少夫人不都是在府里用膳嗎?那盅是大少夫人房裡的魚湯,這盅是二少夫人的烏雞湯、三少夫人的五珍胗,一樣給小姐勻出來一盅不就得了?」
孫媽媽如母雞般的護在燉盅前面,臉色發白道:「我老婆子管你叫祖宗行不?這少夫人的東西是尋常人能動得的?我們若是挨了鞭子你能替受著?小姐又不是沒餓過,挺過兩個時辰又餓不死,非要逼死老奴?」
小翠用袖口抹了一把眼淚,口氣轉而哀求道:「孫媽媽,沒有熱湯,有些早晨剩的糕點吃食也行,小姐昨天就沒吃下多少東西,又得了風寒,病上加餓,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
孫媽媽撇了撇嘴,看了看身側一樣不以為然的下人們,不情願的從下人的吃食里拿了兩小塊紅薯,裝到碗里道:「翠兒,不是孫媽說你,你是家生子,你娘和老夫人能遞得上話,趁著年輕快點兒離開三小姐,三小姐的娘是窯子里出來的,心狠害死自己的兒子,又用女兒冒充兒子,結果事與願違,女兒不學好,學著人家出入青樓,和男人廝混,敗壞沈家名聲,若不是大少夫人求情,哪裡還有她的命在?離死,只隔著一層棺材板了,你還死守著幹啥,能落下啥好?」
終於忍不住 ,一滴淚滴在了紅薯上,小翠苦笑著哀求道:「孫媽媽,你既然提到俺娘了,您老就看在和俺娘一起入府的面子上,給俺賞碗湯喝,不是小姐想喝,是俺看著嘴饞了。大少夫人一向和善,從大少夫人湯里舀,你看,中不?」
孫媽媽狐疑的看著臉瘦成條的小丫頭,反問道:「真的是你想喝?」
小翠含著淚點了點頭。
雖然不太相信,但孫媽媽還是從湯色上方虛舀了一勺濃濃的魚湯,碗里登時呈現一層油色,孫媽媽想了想,又舀了一勺開水,衝進碗里,沖淡了湯色,輕嘆了一口氣,在小翠耳邊道:「空腹喝太稠的湯對身體不好。」
小翠感激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孫媽媽不是真的心狠,而是小姐當年得罪幾位少爺得罪得太狠,不受人待見,下人們都迎高踩低,孫媽媽也不敢表現得太離群,就如現在,心中明鏡似的小翠在哄她騙她,她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好心提醒小翠, 莫一著急給小姐被身子補壞了。
小翠一臉愁苦的端著魚湯,直向宅子的最深處走去,越走越是荒涼,越走越是偏僻,最後停留在一處老舊的院子前。
小翠努力擦掉臉上的淚水,立馬呈現一抹歡喜的模樣,清脆的嗓音如同樹上的黃鸝鳥,清快的叫道:「小姐,你看我給你端回來什麼了?」
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正房房內,眼睛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