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回他把她氣狠了
封序歪著頭打量她,視線不動聲色地從她手中緊捏著的貝殼上面掃過,又落在她震驚甚至是困惑的臉上。
她可能還沒猜出來,他為何會在這裡。
他笑著開口,「我爹今天喝了酒,但我爹向來是個認真負責的好官,所以即便喝了酒,他在聽到有人攔路喊冤的時候還是遣了我下來,讓我來看看情況。」
蘇爾嬌聽著他的話,漂亮的眸孔開始一點一點的擴大,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在他的臉上,震驚的難以復加。
他剛說,爹!
所以,新上任的縣令大人是他的父親!
他是縣令大人的兒子!
為什麼會是這樣!
蘇爾嬌的臉一下子變得有些慘白。
是了,這個少年一出現就囂張跋扈的不得了,她並沒在南安城見過他,他肯定是頭一回來南安城。
她原以為是哪個家的紈絝少爺在家裡呆的不耐煩了,便出來遊玩,路經了南安城,與她莫名其妙結下了梁子。
她原想著他既不是南安城裡的人,她得罪他也就得罪他了。
反正他不會久留,等他走了,誰還會記得這些事情。
等她把她的兩萬兩銀子討要了回來,她就絕不再沾染他。
她料定他也不會呆太久,最多一個月或是兩個月,他就會走。
就算他不走,只要她在南安城狀告了他,他的家人必然會收到音訊,到時候也會急急地趕來,將他鎖回去。
如此,她既保住了自己的銀子,又把瘟神給送走了,簡直一舉兩得的好事!
可是……可是……有誰能告訴她,他為什麼是縣太爺的兒子!
他要是成為了縣太爺的兒子,那不就要常住在南安城了嗎?
那她和他的梁子,還能化解嗎?
蘇爾嬌忽然看到了她以後水深火熱的日子。
她白著臉站在那裡,目光落在封序那一張笑的好不得意的臉上,只覺得腦殼都是疼的。
她忽然意識到,白天在八珍酒樓里的時候,她找他要貝殼,他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
他故意順從她,把貝殼給了她,就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他在等她打臉。
他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是,她確實失算了,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他竟然會是新上任的縣太爺的兒子!
蘇爾嬌忽然覺得手中捏著的貝殼扎手的狠。
不拿出貝殼吧,壓根沒辦法狀告他。
可拿出了貝殼,她就在縣太爺新上任的第一天得罪了他的兒子。
可能縣太爺是個好官,不會在意她狀告他兒子。
可畢竟人家是父子,她就這麼在人上任的第一天狀告人的親兒子,即便他面上不說,可心裡能高興嗎?能痛快嗎?
南安城的縣太爺掌管整個南安城裡商戶們的通商戶口,她今日如果把縣太爺得罪了,往後他們蘇家的商路還能通暢嗎?
尤其眼前這個少年,並不是個善茬,她也不相信他能夠得饒人時且饒人。
蘇爾嬌深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是民女眼拙,竟沒看出來你是縣令大人的兒子。」
封序看著她,淡笑道,「沒看出來很正常,畢竟我臉上又沒寫著我是縣令大人的兒子這幾個字。」
他挑了挑眉,故意的語氣,「你的狀紙呢?快點拿出來,我爹還在等著呢!」
蘇爾嬌怒瞪著他,見後面的人都好奇的在往這裡張望,怕他們聽到他們的對話,她只能壓低了嗓音,「你這個奸詐的小人,你明知道我要告什麼,也明知道我沒有狀紙,我只有一個能讓你無法狡辯的貝殼,你卻還這樣問,你就是故意的!」
封序懶洋洋的笑,「我怎麼就故意了?雖然我也知道你要告什麼,可我不是沒攔你嗎?你想告就告呀,我爹不是停了馬車,等著你說你的冤情么。」
「走,我帶你去,你好好跟我爹說,你到底受了多大的冤屈。」
蘇爾嬌氣的低吼,「你明知道你的身份一亮出來,我就不可能再去告你了!你……你,你就是故意的!」
封序笑,挑眉看她,「不告了?」
蘇爾嬌抿緊紅唇,只覺得他簡直惡劣透頂了!
她轉身就要走。
封序卻又不讓她走了,一轉身攔住她。
低頭看著她氣的發紅的臉蛋,笑的越發的開心,「你以為縣太爺的馬車是你想攔就攔,想不攔就不攔的嗎?」
「你今日攔了馬車,就一定得把你的冤屈說清楚,不然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百姓們會說我爹不顧民情,枉為父母官。」
「我爹才剛上任呢,可不能由著你往他身上潑髒水。」
「今天你是告也得告,不告也得告。」
他態度很堅決,完全不給她生路。
蘇爾嬌這回算是真正領教了一回什麼叫騎虎難下,他是在赤果果的威脅她,逼她。
逼她去告他,逼她去得罪縣太爺,逼她親手把蘇家的商路斬斷。
好,好的很,這個少年這會兒也把她給氣狠了!
她忽地仰起頭,如月光霜華一般漂亮的瞳眸里滲出冰寒之色,「我今天要是不告了,你還不放我走了?」
封序看著她的眼睛,那麼的清亮,彷彿一顆夜明珠嵌在了那裡。
在這樣的夜幕下,散發著璀璨人心的光芒。
他忽然又覺得,她的眼睛是那麼的好看。
他就那樣怔怔地盯著她的眼睛看著,良久后,輕微地眯了一下眼。
他抿了抿唇,正要應話,卻忽聽她大叫一聲。
「啊!」
慘叫聲剛起,她整個人就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
他一愣,伸手就去扶她,可沒扶住。
她就那樣當著他的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後整個人像受了重傷一般,在地上不停的哆嗦。
他眉頭狠狠一皺,衝上去要看她的情況。
她卻又大叫一聲,眼神驚恐地看著他,大聲哭嚷道,「我不知道你是縣太爺的公子,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不告你了,我再也不告你了,你訛騙我銀子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得罪了貴人,我活該,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她說著,竟是大聲嚎啕哭起來,哭的簡直委屈極了!
封序擰緊眉頭看她在那裡一個人哭嚎,正想著她這是做什麼呢,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厲喝,「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