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在小樹林等她
馬車起步,往前面去了。
竹金瞧了蘇爾嬌一眼,趕緊跟上馬車。
何師爺和容嬤嬤以及青墨在封平章和封夫人以及封遠離開后也跟著離開了。
等馬車走遠,蘇爾嬌這才鬆一口氣,緊緊繃著的神經也立馬一散。
她伸手從袖兜里掏了銀票出來,看了看,哼出聲,「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討回了我的兩萬兩銀子就行了,所謂走一步看一步,你以為我怕你?就算你是縣太爺的兒子,但凡你敢欺負我,我就要讓你好看!」
討回了銀子,又狠狠地治了一回那個可惡的少年,蘇爾嬌簡直喜上眉梢。
可惜的是,那個貝殼沒有拿回來。
剛剛貝殼在何師爺手上,她沒敢要。
怕是以後也要不回來了,那就算了。
那貝殼雖然是個稀罕玩意,她也很喜歡,也不見得以後就尋不到第二個了,等以後有機會了,她再淘一個出來。
語衣其實早就到了,只不過她到達的時候,正看到姑娘演一場大戲,在地上哭著嚎著,她知道,她不能上前壞了姑娘的好事,於是靜靜地躲在一旁。
反正夜色很黑,也沒人瞧見她。
等縣太爺的馬車走了,她這才走出來。
走到姑娘跟前了,見她笑的眼睛眯起來像狐狸一般,拿著銀票的樣子像戲文里打了勝仗的女將軍。
她額頭抽了抽,「姑娘今天這戲演的太過了吧?」
蘇爾嬌抬頭望了她一眼,沖她撣了撣手中的銀票,「雖然戲是有點兒過了,但目地達成了就行。」
她將銀票又裝回袖兜里,問語衣,「你什麼時候到的?」
語衣說,「姑娘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時候。」
蘇爾嬌嘴角抽了抽,拿手指頭戳她,「什麼叫鬼哭狼嚎?姑娘我演哭的戲碼容易么?趕緊看看,我眼睛哭腫了沒有?要是明天讓我爹娘看出端倪,又得一通尋問。」
語衣湊近她的眼睛看了看,搖頭,「天太黑了,瞧不清,咱還是趕緊先回去了,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去你就是沒有哭,也得有黑眼圈。」
「回去后,點了燈,奴婢好好給姑娘瞧。」
「不過,奴婢覺得,你的眼睛肯定沒腫,你又沒真哭,腫個什麼呢。」
蘇爾嬌笑,仰頭望了望天,心情大好,「走,回府睡覺!」
一主一仆踩著夜色,又回了蘇府。
還是從後門悄悄進去的,誰也沒驚動。
回了桃夭院,語衣趕緊伺候蘇爾嬌洗漱,然後服侍她睡下。
她也累極困極,等蘇爾嬌睡下后,她便熄了油燈,回了耳房。
第二天早上先起床去向蘇老爺和蘇夫人請安,然後又去看了看弟弟,之後一家四口人一起吃早飯。
吃完早飯蘇老爺就出府忙生意去了。
蘇夫人在家帶蘇亦恆。
蘇爾嬌慣常的在早飯後去綢緞鋪子。
馬上七月底了,即將迎來八月,八月里有個中秋節,每逢中秋節前夕,蘇爾嬌都會很忙,忙著畫荷燈,做荷燈,忙著畫玉兔布玩的新品樣子,督促著綢緞鋪里的綉娘做成成品,好在中秋節那天售賣,她自己也會一天都呆在綢緞鋪子里,親自刺繡,而除了這些外,她還要忙鋪子里的日常開銷進帳,核對帳目,記錄支出等等。
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可今天還有一件事情等著她解決。
她剛走出府,忽然又想到封序昨晚說的話,說他今天會派人來府上取馬。
她想了想,又折回去,回了桃夭院,等著。
等了一上午,居然沒人來。
蘇爾嬌氣的又把封序罵了個狗血淋頭,覺得他浪費了她一個上午的時間。
好在她一上午也沒閑著,她在書房裡畫花樣,除了荷燈的花樣外,還有玉兔布玩的花樣,以及帶有嫦娥奔月的荷包花樣等等。
上午沒等到人,中午吃了飯,下午她就去綢緞鋪子了。
她將上午畫的那些花樣拿給綉娘們看,集思廣益,有些花樣直接用了,有些又拿到樓上的書房去改。
改了三四張,語衣敲了門進來,「姑娘,封二少爺身邊的隨從竹金來了。」
蘇爾嬌將毛筆擱下,起來洗了個手,走出書房,下樓。
下樓后就看到了竹金。
因為樓下人多眼雜,蘇爾嬌沒直接在人面前跟他搭話,讓語衣把他帶到了後院。
關了前院連著後院的那道門后,蘇爾嬌這才出聲問,「你家少爺讓你來取馬的吧?」
竹金看著她,點了點頭,「少爺確實是派我來取馬的。」
「那好,我讓語衣領你回蘇府,我現在很忙,沒空回去,你領了馬後告訴你家少爺,從今往後,我與他互不相欠了,從此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希望他別再找我的麻煩。」
竹金聽著這話,沒言語,半晌后,他這才緩慢開口,「是這樣的,蘇姑娘,我確實是奉了少爺的命令,來取馬,但實則,真正要把馬還給少爺的人不是我,而是蘇姑娘你。」
蘇爾嬌挑眉,「這話是什麼意思?」
竹金低咳一聲,「少爺說,是誰把她的馬給弄走的,那便由誰還回來。」
蘇爾嬌冷哼,「他的意思是,讓我親自把馬還給他?」
竹金笑道,「少爺的意思,蘇姑娘能領悟就好,少爺還說了,蘇姑娘是怎麼把他的馬給牽走的,那就怎麼還回去。」
「少爺在小樹林等著蘇姑娘。」
「少爺還說了,到底是哪個小樹林,蘇姑娘也清楚的很。」
「少爺不是個耐性好的人,所以我覺得蘇姑娘你還是快一些去還馬,畢竟,眼看著時辰似乎也不早了,可別耽擱的兩個人都進不了城。」
蘇爾嬌聽著竹金的這一席話,總覺得這又是那個少年刁難他的手段。
她眯起眼,「我若不親自還他馬呢?」
竹金笑了笑,「你若不親自還,少爺也拿你沒辦法不是,但少爺特別交待,你可以不去,那往後你就別想能夠順利做生意。」
見蘇爾嬌的臉色沉了下來,他還是好心地勸一句,「蘇姑娘,少爺是從京城來的,你大概不知道,少爺在京城裡是什麼樣兒。」
「他如今已經算是脾氣極好的了,我還是希望你別再惹他了,不就是去還一趟馬么,又不是什麼大事,去一趟也就回來了。」
「少爺無非是爭這麼一口氣,你順著他的這口氣,讓他下了坡得了。」
「他這一口氣順下去之後,你們就能相安無事了,往後大家也能和和氣氣相處。可要是你非要跟他這麼對著犟著干,那以後誰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