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青木

  丫鬟很聽話地沒發出聲，隻是呆呆地望著葉悠，然後她驚鄂的神情消失掉，秋水盈盈有靈氣的眼睛逐漸有些濕潤，閃著淚光，是驚喜開心的淚光。


  是喜極而泣——


  葉悠看著，心中的想法得到認證，輕聲遲疑詢問道：“青木？”


  “小姐……”青木帶著些哽咽道。


  在寧靜，隻有風聲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的寂靜的院子裏顯得有些悲涼，可她的聲音實在有些大聲，葉悠忙低聲說：“小聲點。”


  青木急急點頭應允，葉悠連忙把匕首放下，防止傷了青木。


  “太好了，小姐您沒死。”


  “你知道嗎？奴婢在候府聽到您的死迅我簡直不敢相信。”青木難掩激動的神情，輕聲欣喜說道。


  “青木這些我們以後再說。”葉悠小聲道：“現在我有一件事拜托你，那就是帶我進去見範夫人。”


  青木聽完猶豫地望著她。


  葉悠蹙眉，青木見她蹙眉忙低聲道，“奴婢當然會幫小姐。隻是……”


  她說著掃視葉悠身上的半舊不新青灰色衣裙，開口道：“小姐您身著三等丫鬟裝，若是跟著奴婢進去，會有人阻攔說不合規矩。”


  葉悠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青灰色衣裙：“怎麽就不合規矩了?”


  她抬頭，一雙清澈的眼睛很認真地對著青木臉上的疑惑，嘴角帶著輕靈的笑意，“夫人叫你帶我進去，怎麽就不合規矩了？”


  “夫人叫?”青木喃喃，然後恍然一笑，“對啊！夫人叫奴婢帶你進去。”


  葉悠溫婉一笑。


  “小姐是奴婢糊塗了。”青木看著她的臉，臉上泛起一絲羞意，“多少年了，奴婢還是那般糊塗，小姐隨奴婢來。”


  說罷，轉身正欲帶葉悠去見範夫人。


  “等等。”葉悠輕聲叫道。


  青木聞言麵帶不解望著她。


  “你不是要去小廚房拿糖蒸酥酪嗎？”葉悠說完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腦海是揮之不去的糖蒸酥酪。


  青木看著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語氣帶著兩分嫌棄低聲道：“小姐，那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那麽愛吃，照鏡子的時候又該嫌自己胖了。”


  葉悠石化。


  她不是愛吃，她隻是一天沒吃東西，很餓。


  ……


  深夜，靜院的一個六角亭子裏——


  葉悠坐在亭子裏吃完一碗的糖蒸酥酪，雙眼就立馬放光望向石桌上的五蝠捧壽梨花托盤。


  托盤上放著兩個鎏金平鏨花紋銀碗。裏頭緩緩散發著糖蒸酥酪的香味。


  青木平靜望了她一眼，感覺到她接下來要做什麽，走了過去立馬將托盤往右移，躲開一隻芊芊玉手，玉手握了握訕訕收了回去。


  “小姐。不能再吃了。大晚上吃太多甜的東西對牙齒不好……”青木背對葉悠坐著，叨嘮個不停，說了許多見葉悠沒回應轉身瞧她。


  隻見她早已出了亭子，抬頭靜靜地看著天上冷月。


  側臉柔和，看著月亮的眼神有些落寞，好像想到了什麽，有種孤獨感，似有和涼月一樣的清冽。


  青木望著心裏起了絲不安，眨了下眼，再定睛一看葉悠。


  可葉悠轉身，對上她的眼睛，清澈見底的雙眼在月光，在燈火的照耀下像會說話一樣，斂人心魂。


  青木低下頭笑了笑，她想多了，麵前這個人怎麽可能不是小姐呢？

  那雙眼，那張臉隻有她家小姐才會有的啊。


  “青木你在想什麽?”葉悠走到她身邊問道。


  青木搖頭笑道：“沒有想什麽，隻是在想小姐說以後要留在候府做丫鬟替世子治病，有些不解，小姐什麽時候會醫術了?而且還能治世子的病，世子的病，宮中的太醫也治不了，小姐怎麽能治?”


  葉悠聽了把編好的話，說出口：“之從你離開李相府後，沒人和我胡鬧，我就看醫書，再加上我家中不是有個遠方親戚是大夫嗎？他偷偷教我醫術，我便天份好學會了。我跟你說他的醫術可比宮中太醫好太多了，能醫好範之舟的病，我作為他的徒弟肯定能治好範之舟。”


  葉悠把那位遠方親戚的醫術說得神乎氣乎，反正那位遠方親戚早死了，隨她亂編，也沒人拆穿。


  葉悠一邊說一邊觀察青木的神情，讓自己對自己的謊話進行可信度評估。


  青木的神情像聽了有些不信地抬眼看著她，但在她真誠不能再真誠地訴說下，徹底信服，沒說什麽，就帶著她來到範夫人的屋子門口。


  葉悠佇立在門口，低著頭掩飾脖子上已經很淡的勒痕，她問過青木了，低下頭，頸部的勒痕，旁人不仔細觀察是看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