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亦茶山莊
花茹有些後悔,不該跋山涉水來晉洲。一切隻怪得到的情報太完美,以致於讓她誤判了形勢。
不過她又不甘心此時下令返回,於是將手下人員分為幾撥,讓他們伺機潛入晉洲,刺殺流雲。
花茹坐在椅上,四下裏碟兒盤兒的摔了一大堆,她都多年不曾這樣震怒。精英團的人出去執行刺殺,居然一個都沒有回來的,她就不信,那流雲有三頭六臂。她決定親自出麵,去挑戰流雲。
祭司大人站在一旁,勸阻道:“教主,你一教之尊,如何能親自出麵。”
花茹冷笑一下,不置可否。那麽多手下被殺,她仍不出麵,威信何在。
羽站在馬棚裏喂馬,以前在花廬打雜,這跟著出來,仍是打雜,似乎人人都忘了她原來就是精英團出來的。
聽說雙跟著精英團的人都出去執行刺殺任務,她就有些擔心。
那個流雲,能殺了全教這麽多的高手,雙是不是能完成這次的任務。
果真傳回來的消息不利,看教主大發雷霆的樣子,教中所有人都猜到精英團失手了。
羽可以不在乎教中的其它人,但這精英團中的人,全是那些年一起摸爬滾打長大的,無數次的野訓,麵對無盡的危險,大家是肩並肩一起浴血奮戰出來,何況那裏還有雙,她最親密的朋友。
她要去晉洲看看,生要見人,活要見屍。
羽拿起手上的匕首,細細的塗上粉末,這是剛偷溜到祭司那邊偷來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這東西放置在小藥罐中,看上去又無色無味,想來應該是毒藥之類
既然流雲武功那麽高強,整個晉洲防備那麽嚴密,就不要按常理做事了,萬一栽到流雲手上,一刀殺不死他,讓他能中毒也好。
她排在進城的隊伍裏,進城盤查極嚴格,半天才放行一個,那些急著進城的都有些怨言,但看守城官兵一臉慎重,也不敢隨便出聲抱怨。
羽心下忐忑,不知要盤查些什麽,別自己應答不上,就被抓了。
正擔憂間,卻見上空一道人影掠過,直向東南方掠去。身形太快,羽隻覺眼前一花,那人影已沒有蹤影,她並不知道,那是親自出麵的花茹。
隨即一道藍色身影跟了過去,如影隨形。
羽一看兩人的身手,都有些自漸形愧。還認為自己在花素教精英團多不得了的,被派到馬棚打雜很委屈,結果出來隨便看到兩人,身手都是如此厲害,望塵莫及。
守城的官兵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搭箭四射,隻是兩道人影早已遠去,雨箭紛紛射了個空。
城門口開始騷亂起來,羽趕緊趁亂混進城去。
剛才隻是擔心混不進城,現在進了城,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流雲長什麽模樣,也不知道何處去找他。
花素教別的人出來執行任務,都有一些資料情報可掌握,而她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
她在城中逛得一陣,又不敢隨便逮人就問流雲住在哪兒,省得引人懷疑,
如此在城中逗留了幾天,在茶館酒肆中倒還探聽得一些情況。
據說那流雲,現在住在他在晉洲南邊的亦茶山莊,羽決定去亦茶山莊看看,明知前方很危險,她還是想去碰碰運氣,看看雙是死是活。
羽從牆頭躍進了亦茶山莊,亦茶山莊倒與別處有些不一樣,別人的莊院都是四處守衛森嚴,而這亦茶山莊卻看上去普普通通,既無人看守,也無人巡邏。
事出反常,必有意外。隻是,已經來到了這山莊外麵,羽還是決定要進去打探一下,哪能輕易就被嚇住了。
她從牆頭躍下山莊,便翻身一滾,藏身於一處假山後。
隻是眼前的景色發生了變化,自己進來時都是風和日麗,院裏子各種景觀錯落有致,哪知一過假山這邊,四處的山石便飛撲過來,她急急翻身滾過,躲過山石,寬寬的青石板路徑上分明空無一物,胸前卻莫名的被撞擊了一下。
隨即天色昏暗下來,沉沉的霧氣籠了四周,四處一片陰氣森森。
羽情知不妙,準備退開。隻是來時隻是翻過一堵院牆,便躲在假山後,此時回望,那院牆早已沒有蹤影,隻有無邊的山石環抱,一眼看不到出路。
羽略略判斷,便認準一個方向,一陣狂奔,隻是奔了半天,四周景色如故,仍舊山石環抱,霧氣沉沉。
流雲坐在書桌前,微微擰了一下眉,將手中那碗藥汁吞下。都好久不曾喝過藥,他還真不能接受這濃濃的藥汁味。
前幾日,花茹找上門來,向他挑戰。他這幾年來,不再似以往那般衝動行事,不憑自己一已之力打打殺殺。但麵對花茹這個絕世高手,他還是想試試。
隻是花茹的修為太過高深,看上去她不過三十左右的年齡,偏偏修為似乎在百年以上,三天激戰,花茹受傷遁走,而他,也受傷不輕。
吳奈看著他將藥喝下,又細細把了一陣脈,才撚起二十四枚銀針,在燈火上慢慢淬過。
然後見流雲在一旁皺眉:“能不能少幾針?”
吳奈悶聲道:“你現在才知道怕了?那還不顧惜自己的身子。”
然後沒有任何提醒,他轉身到他背後,雙手齊出,二十四根銀針如閃電般刺入流雲身上二十四處大穴。
流雲縱是一早就有心理準備,仍是痛得吱牙差點叫出聲來。
吳奈等他這一陣劇痛過去,才用手緩緩撚動銀針,調節力道與深淺,直到流雲冷汗直冒,他才停下手來。
他家世代行醫,一手銀針絕活天下無敵,號稱“銀針出手,閻王無奈”。他替流雲看守晉洲的莊園已經多年,流雲但凡有大的傷病,都是來此養傷。晉洲已儼然是他的醫館。
吳奈將他的穴封住,吩咐僮兒過來,拿毛巾細細的替流雲將身上的汗珠擦拭。
流雲寬肩窄腰,瘦不露肌,修長的身軀健碩而結實。
隻是他的肌膚,不如一般公子哥的細膩光滑,多年的浪跡江湖,身上留著各處深淺不一的傷痕,再好的丹藥,也無法徹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