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榮珏帶著素心一身便衣，來到了聚仙居。已是提早出門，卻也是難尋座位。好在榮珏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只尋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隨意的喝著茶。


  「真是神了，聽說今日南陵王和東寧王來了，看來這位先生日後筆能飛黃騰達。」


  「只是不知這先生長得究竟如何，是否也想傳聞中的世外高人般，俊秀脫俗。」


  「誰知道呢，有著這樣一副玲瓏心，又能妙手回春，誰還管他長得如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榮珏看著那茶樓上座，隔著一到屏風，屏風後面又隔著層層紗幕，真是有趣真是有趣。片刻間，兩邊便出現了兩個布衣男子，一個略顯滄桑，一個倒是個小白臉，稚嫩的很。應該是那武藝高超的隨從。想來那先生到了。榮珏看不清那位先生的模樣，只朦朧的覺著個輪廓。甚至榮珏一席感覺到，紗幕中的人也在看著她。


  「我家先生來到雲城數月，今日，特地舉辦茶會，感謝各位大人的到來，聚仙居蓬蓽生輝。」那個相對老一點的人說道，後來榮珏才知道他叫李甫。


  底下紛紛議和，看來這位先生確實很受人推崇。


  哦，對了，榮珏還看到了坐於正中間的南陵王與東寧王。很是顯赫。近幾年，他們倒是越來越遊刃有餘。


  「先生從不露面，今日可否讓大家看看，先生的真容。」東寧王說道，架勢很足的樣子。


  「我家先生想露面的時候自會讓大家看到。」另一旁的小白臉說道。


  「怎麼，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嗎？」東寧王一拍桌子，他身後的人隨即上前一步，欲拔刀，聚仙居自然也不會示弱，拔劍相向。


  真是個莽夫。


  「誒，今日既來品茶的，是客，東寧王何須動怒，」南陵王開口打圓場，「先生既不願意讓我們一觀風姿，都說，先生彈得一手好琴，今日可否讓大家一睹風采。」


  「清揚，取琴來。」剛才的侍衛聞言，收回劍，進了后屋，取了一把琴出來。


  不過須臾，便琴聲繞樑，果真是妙。氣勢恢宏，又細膩如常，榮珏聽著，這定是個有故事的男子。


  到了後續，素心看著她家公主淚眼盈眶，不由得詫異，按理說，這琴聲雖蕭條，但也不至於。


  琴罷處，聲停止，心涼意。榮珏早已淚濕臉頰。


  眾人皆拍手稱好，只有榮珏一人，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流下來整整四年不曾放下的情的淚。


  茶會依舊在繼續，大家無非是聊著仕途，聊著官場，聊著往後。你來我往，樂此不彼。


  幾個時辰后，眾人也都紛紛留下禮物離去。其中當屬南陵王的最是厚重。


  南陵王的侍衛還留下了書信字條給越先生。


  是他嗎？會是他嗎？


  是他，一定是他，是凌雲，是她的凌哥哥。


  榮珏，他回來了，他終是回來找你了。


  「公主，人都散了。我們該走了。」


  「素心，你說，死去的人還會回來嗎？」


  「這」


  「我真是糊塗了，死去的人怎麼會回來呢？」榮珏笑得凄涼。「可你說，會不會他本就沒有死呢？」


  「你一定覺得我荒唐吧，你一定想知道我再說什麼吧。走，我這就告訴你。」


  榮珏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最前端，正中間，素心看著她的背影，像極了當年走向城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