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生，真是奇人，輕而易舉的引人注目，又彈得一手好琴，絕妙的很，只是榮珏特別想知道，揭開這層層紗幕，先生會露出怎樣的真面目。」榮珏走到屏障前。


  「大膽，何人竟敢在聚仙居鬧事！」李甫說道。


  「放肆，這是嫡公主榮珏，休得無禮。」素心呵斥道。


  「公主莫不是進錯了地方，這是茶館怎的就喝醉了？」屏風裡的人說道，語氣很是詭譎。


  「只是公主，怕是忘了這是聚仙居，可不是公主府，不是隨意撒野的地方。」


  「本宮不似東寧王那般，色厲內荏。本宮這一路什麼都經歷了，什麼都不怕，先生既以發了帖子給我公主府，有何必如此故作清高。」


  「不許你侮辱我家先生。」清揚倒是很護主，性子也急，果然年歲太小。


  「公主避世多年，又何須如此執著，今日之事若傳了出去，不利的是公主府，還有平陽王府。」


  「先生果然洞悉世事。只是榮珏倔強，今日，一定要見到先生的面。」說罷，榮珏抽出了清揚握在手裡的劍，劈開了屏風，欲揭開紗幕，往裡闖去。李甫拿出劍，隨即便打鬥了起來。


  素心，看著她家公主，很是無奈，又十分疑惑，從前的榮珏任性驕縱，但很久，已經很久，榮珏沒有這般耐不住性子，這般胡攪蠻纏。


  那紗幕後的究竟是何人？


  榮珏拚死想闖入，可終究還是不敵，被劍擦傷。榮珏知道，握劍之人已經收了許多力道，不免心中更加篤定。


  「公主，你是敵不過我的兩個手下的。」


  「榮珏說了，我素來倔強。」


  「罷了，不過是一副皮囊，讓你見了又何妨。」


  素心扶著榮珏，隨帷幕的層層掀開，素心明顯的感覺到，她身體的顫動，她在害怕，她在緊張，她在無措。


  莫不是，裡面的男子是？素心不敢想。


  看清楚面容的那一瞬間，榮珏手中的劍，應聲而下。


  「怎麼會？！」你竟不是他，他竟不是你。


  「公主，如今可能放下？」越南宮悠悠的說道，只是沒人覺察他緊握的雙手，握著衣服，緊緊的握著。可大家都知道，他終究不是他。


  榮珏顫顫的一步步上前，兩個隨從本想阻攔，看到了越南宮的眼神也是作罷，退至一旁。


  榮珏看著面前的男子，坐在輪椅上，長得很是邪魅，一點也看不到熟悉的身影。可她明明感覺，明明感覺到，難道，只是錯覺。


  原來我竟也會將你錯認成別人。凌雲，你可會怪我。


  過了很久很久，榮珏才施禮言道，「榮珏叨擾了，還望先生恕罪。」


  「無妨。」


  「素心，我們走吧。」榮珏走出聚仙居的身影很是瀟洒，可出了聚仙居沒幾步，榮珏便撐不住了，素心只以為她是因為傷口疼痛的緣故，卻不知她早已淚流滿面。


  「公主？！」


  「公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公主，將軍已經死了。公主是皇上的嫡女，還有大好年華，還有陳公子，何苦執念於此，」


  「素心，這如何能比，他們如何能與他比。」


  「素心，你知道嗎？我竟認錯了人，今日我才知道，終有一日，我會忘記他，會感覺不到他，會徹徹底底的失去他！素心，你可明白？！」


  「公主，素心明白，公主日日夜夜的守望，流下的眼淚，素心都懂。素心只求，公主不要再這樣為難自己！」


  榮珏在大街上，哭得情難自已，看著旁人都悲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