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禁忌

  鐵山帝國法師協會總部。協會會長理查德.諾森與馬洛恩面對面的坐著。


  看著窗外衝天而起的光柱，理查德眯起雙眼，略帶感嘆的口氣對馬洛恩說道：「真是後生可畏啊。」


  「諾森會長過譽了，我也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馬洛恩笑著謙虛了一句。


  「運氣好？」諾森嗤笑的說道：「能成為法師的人運氣都不差。」


  成為萬中無一的法師的人，運氣怎麼會差？


  「人的運氣不會一直都好。總會有不順心的時候。」馬洛恩說。


  「不過對很多人來說，好一回就等於好一輩子。」諾森意有所指。


  「是啊。」諾森的指桑罵槐並沒有讓馬洛恩生氣。而是很平淡的說道：「雖然不會再死在工頭的皮鞭之下。不過即便是成了法師，走路踩狗屎之類的事情也避免不了。畢竟我們也是人，有這樣那樣的需求。但是當需求得不到滿足，就不能說運氣好。」


  「我們法師有什麼需求得不到滿足的？法師永遠是勝利者。」


  「那是針對法師全體，但是對於個人而言呢？」


  「那倒是。」諾森攤攤手。表示贊同。


  「所以即便是法師，也會有求之不得的東西。」馬洛恩說。


  「比如呢？」諾森問。雙眼緊緊的盯視著對方。


  「比如智慧的大門卻被貼上了名為法律的封條。比如求知的路上卻被某些所謂的禁忌設了一道路卡。」馬洛恩突然用歌劇一般的語氣「唱」道。


  諾森面色一凝，接著講身子全部靠在柔軟的椅背上，說道：「親愛的小馬洛恩。你知道，年紀大了，頭腦反應遲鈍。能仔細說說你剛才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么？」


  馬洛恩笑了，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塞了一記直球：「費頓陛下同意，如果法師協會支持他，他同意針對您解除『人體試驗禁令』。」


  諾森霍然站起，緊盯著馬洛恩的臉。企圖分辨出這上面最細微的變化：「費頓陛下這麼做，不怕教國反對么？」


  「神聖條約並沒有『禁止人體試驗』這一條。」馬洛恩說道：「並且，人體試驗必須要在實驗體同意的情況下才算合法。」


  「哼，實驗體同意?」諾森輕輕的哼了一聲。臉上的嘲諷在遲鈍的人都看的出來。


  人體試驗。這在任何人類國度都是禁忌。然而，這對於一些醉心與研究的人來說，這確實令人無可難喝的枷鎖。事實上，即便是人類諸國一直用最嚴厲的手段打擊人體試驗。但這種毫無人性的試驗卻從未中斷過。總會有一些人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些人往往位高權重或者實力高強，同時極度自負。他們普遍缺乏道德感和同理心，對於他人的苦難缺乏共情，有的甚至會將別人的苦難視為樂趣。在洛安，這種人以法師居多。法師崇高的社會地位使得他們完全的脫離的大眾，而他們手中掌握的強大力量也使得他們有一種「我是神」的錯覺。很多法師的筆記本中都會用「螻蟻」這個詞來形容普通人。對於他們來說，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將其置於死地的存在跟螻蟻沒有任何的區別。在馬洛恩面前坐著的，就是這麼一位。


  諾森出身於一個法師世家。是的，諾森家族已經連續四代家族之內都產生法師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迹。然而在這奇迹的背後，則是令人難以置信的骯髒。由於無法提高具備法師天賦的嬰兒的出生率，只能通過大量生育來保證法師的畜生。在諾森家族位於鐵山南部的巨大莊園之內，有著令常人難以置信的骯髒與***濫交，*****遍布其中。五十多年前，理查德.諾森出生。成為諾森家族第四代法師。諾森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或者說整個諾森莊園的男性都有可能是他的父親，包括他的舅舅和爺爺。實際上直到他6歲之前他的母親一直都沉浸在肉慾之中。在他6歲那年，理查德.諾森通過法師資質測驗，擺脫了生殖機器的命運。同時他的母親也以「更方便照顧諾森家未來」為由，停止了毫無節制的濫交生活。


  但，濫交成癮的人如何會因為一道命令就變的守身如玉？更何況在諾森莊園這個遍布荷爾蒙的地方。然而更嚴重的還在後面，毫無廉恥的母親跟人**的時候從來不避諱她的兒子。而男方則對於這個礙事的傢伙向來沒有好感，只是礙於其未來法師的身份不敢惡語相加。但他們的惡意當時還小的理查德.諾森依舊感受的到。這使得諾森對於「性」這個概念極度的厭惡。所以，研究出一種不需要濫交就能增加法師出生概率的方法便成了理查德.諾森畢生的理想。然而這種要想研究這種方法必然需要進行人體方面的試驗。因此人體試驗禁令成為他畢生理想的最大障礙。儘管他利用自己的職權用奴隸在暗地裡做了不少類似的試驗，但一旦禁令開放，這意味著很多他未敢施行的設想即將得以實現。


  「費頓陛下就不怕引起眾怒么？而且法師們也不是都同意做這種實驗。」諾森深吸一口氣，說道。


  「會長大人似乎沒聽明白。只針對你。我們需要的您的支持，這就夠了。」馬洛恩提醒道。


  「我可不能代表不了鐵山全部的法師。」諾森聳肩，說道。


  「但您是鐵山最強大的法師。」馬洛恩說道。


  「不得不承認。」諾森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窗外。此時光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燒透了半邊天虹的紅色。外加隱約傳來的尖叫與哭嚎。


  「費頓陛下提出的條件非常具有誘惑力。」諾森說道：「我出生在一個遍布種馬與***的婊子家族。包括我在內，所有姓諾森的人都是婊子養的。你能想象一個9歲的孩子學會一種新的魔法興沖沖的準備展示給母親看卻要等她老人家『完事』時的心情么？你當然不能理解，就像我無法理解每天工作8小時的童年是什麼樣子一樣。我憎恨這種事情，你懂我說的是什麼。也許你偶爾會對自己的女助手想入非非。但是這些東西我早在8歲的時候就已經看膩了。每年冬月和冰月諾森莊園的保溫魔法都要開到最高，你知道為什麼么？因為這樣所有人就都不用穿衣服了，多方便啊。真是見鬼的噁心！所以當我十二歲時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時候我有多麼憤怒你能想象的到么？」


  當諾森說道「***這個詞是，面色變的微微有些蒼白。彷彿說了一件非常噁心的事情。


  「我居然跟那些見到洞就插的白痴一樣！你知道么，我居然跟那些見洞就插的白痴一樣！當我看到家裡一絲不掛的侍女的時候我居然跟那些白痴一樣**了！我一直以為我是最純潔的，最與眾不同的。不對，這錯誤一定不在我，一定是這個噁心的環境把我同化了。」


  諾森深吸一口氣，似乎將什麼東西咽回胃裡去，他清了清嗓子，用略帶沙啞的聲音低聲說道：「為了保證我的純潔，我給自己做了一個『小』手術。」諾森用手指了指馬洛恩的褲襠，笑的意味深長。


  馬洛恩聽的寒毛直豎，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諾森的嘴角扯起一個誇張的弧度，直起身，歪著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馬洛恩，用略帶鄙視的口氣說道：「不用害怕。我才不會像東方那些野蠻國度一樣把自己變成宦官。我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封印，每當我對女人產生反應的時候，我都會感到一陣劇痛。就像這樣。」諾森說完，對著一個等身的人偶胯下狠狠的踢了一腳。


  「很多人以為我醉心與禁忌的人體試驗是為了提高法師的出生率。」諾森張開雙手，擺出一個誇張的姿勢：「拜託，我哪有那麼偉大？性是這個世界最骯髒的東西。是人類這個完美造物唯一的污點。我畢生的願望，就是把這個骯髒的污點從人的身上擦去。」


  諾森結束了他癲狂的表演，雙手負在背後，回復了一個大法師應有的風度，說道：「替我謝謝費頓陛下，告訴他，他得到了我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