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處刑
花月20日,行刑的日子。
這天是犯人的末日,卻是市民的狂歡。在缺乏娛樂的洛安,即便是無聊的審判也可以依靠賣門票賺的盆滿缽滿。更何況這完全免費的殺人秀了。
根據一周前的審判,有六個人將會被推到端頭台上。據那些消息靈通的傢伙們說,這次的六個人都是愛因斯學院的學者。因為謀殺了皇子,這才被公開處刑。這些傢伙這邊口沫橫飛,那邊圍觀群眾搗蒜一般的點著頭,不時的發出「哦」的聲音。還有一些極具商業頭腦的傢伙在行刑的皇權廣場邊緣支起了攤位,擺放好幾張桌子,賣些飲料和小吃。男男女女們則坐在這些攤位上閑聊。等待著六人人首異處的「盛景」。
在人頭攢動的皇權廣場之上,有兩個地方是幾乎空無一人的:一個是有重兵把守的斷頭台。為了防止劫囚之類的事情發生,斷頭台是嚴謹無關人士靠近的。否則你就要先於犯人體會一下刀刃的鋒利了。另一個則是坐落在廣場最東端,最適合觀刑的「巴雷姆大帝觀景台」。
巴雷姆大帝觀景台是鐵山皇室專用的觀景台,由鐵山歷史上有名的皇帝「巴雷姆大帝」親自下令建造,高二十米左右。支撐觀景台的石柱之上以特殊的排列方式鑲嵌著近千顆魔晶。這些魔晶構成了一個龐大的法陣。這個法陣的能力非常的強大,首先它認為的製造了一個「源素死區」。在觀景台範圍之內,除了觀景台本身沒有任何人可以發動任何魔法。同時,所有的戰術級魔法以下的魔法對於巴雷姆大帝觀景台完全無效。萬一觀景台遭受戰略級魔法的轟擊,它也可以將台中的人安全的轉移到鐵山皇宮之內。據說巴雷姆大帝在觀景台簡稱后曾感嘆道:「這地方比皇宮還安全。」
所以,每當重大的活動。鐵山的皇帝都會與六台用以迷惑刺殺者的馬車同時出發,經由完全不同的六條路線到達皇權廣場。然後在侍衛的保護下登上觀景台。不過現在為時尚早,鐵山的皇帝此時正在皇宮之內整理衣裝。
「什麼,費頓病了?」伸開雙手讓侍從整理上衣的皇帝皺眉問道。
「是。」帶消息的侍衛回答。
鐵山的皇帝有些不悅。心裡開始思考事後如何懲戒這個不聽話的弟弟。一旁的皇后笑著上前,侍從讓開位置,皇後接受將皇帝的領結系好。說:「費頓一向不喜歡湊這些熱鬧。再說,也不差他一個。」
伊萊恩三世點點頭,接過侍從遞過來的權杖。對旁邊的人說:「告訴其他人,要出發了。」
無論再哪個世界哪個國度,無論是叫總統叫元首叫主席叫國王叫皇帝,出行的排場都差不太多。
衛兵開道,士兵站在兩排。皇帝的車駕緩緩的駛過。大概半個小時后,皇帝以及其家人來到了巴雷姆大帝觀景台。
「波茲爾曼呢?」掃視了早已在台下等候的群臣,伊萊恩三世卻發現左右宰相都不在這群人里。
皇帝皺起了眉頭,今天這是怎麼了?
一個一頭金髮的侍者上前,行跪拜禮之後回答:「陛下,我家大人的馬車出了問題,稍微晚一些到。」
「你是波茲爾曼家的?」伊萊恩三世有些疑惑。
「是的大人。」侍從低下頭。
皇帝看到了侍從勃頸上的奴隸烙印,用略帶調笑的口吻對周圍的人說道:「這老傢伙,什麼時候買了個萊伯希奴隸。」接著,他對侍從說:「去吧,告訴你家大人快一點。」
「是。」侍從似乎被嚇的不輕。擦了擦汗,躬身快速離開。
「我們上去吧。」伊萊恩三世對所有人說道。
與觀景台相對的斷頭台上,霍恩等犯人已經押到。他們跪在地上,頭上套著麻布口袋。直到處刑的那一刻才會揭開。
巴雷姆大帝觀景台正下方,四根布滿魔晶的石柱中央。馬洛恩以及聖碑之下的另外一人早已將法陣繪製完成。
「大人,完成了?」叛教者說道。
馬洛恩看著地上的法陣,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說道:「接下來,就是用你手心的烙印觸發這個法陣。法陣產生的特殊源素會讓魔晶失衡,我們的任務就成功了。不過……」
「大人。」叛教者打斷了馬洛恩。說道:「我知道您要說什麼,這是我的榮幸。我會隨時為聖教犧牲,死後靈魂回歸源海,是我輩最大的幸福。相信大人也是一樣的。但是大人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所以,這個殊榮還是由我笑納好了。」
叛教者說的不像是開玩笑,好似犧牲是一個美差。馬洛恩張張嘴沒法說話,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句:抱歉,我不能死。
「大人,快走吧。皇帝應該已經登上檯子了。」叛教者看著馬洛恩,說道。
「好。你保重。」說完馬洛恩轉身離開。回頭看了向他不斷招手的叛教者一眼,眼中的疑惑卻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
關於犧牲,他無法理解。
叛教者看了一下手中的時計。接著隱約的聽到了外面的一聲炮響,那是即將處刑的信號。
他走到石柱中央。手心向下。這個流程已經演練了很多回。伴隨著一陣源於靈魂的灼痛,橙黃色的瑪納從地面緩緩升起,並且在半空中匯聚。
受到瑪納的影響,石柱上的魔晶石開始發光,有些已經產生了裂縫。接著,伴隨著一片晶體破碎的聲音,世界瞬間變的一片蒼白。
「真美。」叛教者喃喃自語
光柱衝天而起,將天空捅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與熾熱的氣浪。光柱之中的「巴雷姆大帝觀景台」彷彿處於一個噴發中的火山口,其中的人被瞬間蒸發掉,連一點留存於世的跡象都找不到。地面開始融化,紅色的岩漿向地下緩緩流動著。
五分鐘前,波茲爾曼府。
馬爾賽斯跟波茲爾曼面對面的坐著。此時的帝國右相額角流著鮮血,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不可能。即便是戰略級魔法,巴雷姆大帝觀景台也會將皇帝傳送到皇宮的。」波茲爾曼似乎是在掙扎,或者是在說服他自己。看著馬爾賽斯,一字一句的說道。
「殺死陛下的,就是巴雷姆大帝觀景台本身。」馬爾賽斯笑著說道,現在的他,幾乎已經勝券在握了。「有時候,牢籠本身便是鑰匙。我的老對手。」
「所以你想得到陛下的兵權印信?」波茲爾曼面帶嘲諷的看著馬爾賽斯。「很抱歉,它應現在應該成為一塊廢鐵了。」
「兵權印信是陛下權杖的杖頭,這事我早就知道。」馬爾賽斯攤攤手:「然而畢竟這東西是皇室的權威,隨隨便便壞掉不好。所以我們想要重做一個。我記得您這裡可是有設計圖的。」
波茲爾曼臉色一變,怒道:「馬爾賽斯,休想!」
「嘖嘖嘖嘖。」馬爾賽斯搖著頭,說道:「右相大人,陛下死了,您的忠心毫無意義。如果屈服的話,我想我們新的皇帝陛下也會接納你的。」
波茲爾曼默然不語。
「唉。」馬爾賽斯嘆了一口氣,扭頭對身後的人說道:「從僕從開始。」接著,他轉過身,惋惜的說道:「何必呢,老對手。」
刺眼的光芒照射進波茲爾曼的書房之內,鐵山帝國的右相豁然站起,雙手除暴的推開窗戶,難以置信的看著那衝天而起的光柱。
「他們成功了。你看,我沒騙你。」馬爾賽斯笑的更開心了。
波茲爾曼頹然的倒在椅子上,門外音樂傳來家眷的哭嚎聲。這一瞬間,他彷彿老了二十歲。
「書架第三排倒數第七本書中。」波茲爾曼說道:「放過我的家人。」
「當然,右相大人。」馬爾賽斯微微鞠了一躬,離開了波茲爾曼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