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神秘的瘟疫
隨著兩人的調查，這個神秘的瘟疫愈發的引起了哈扎爾和沃爾特的興趣。所有的檔案關於它的記載語焉不詳。有些地方甚至自相矛盾，但現在唯一可以確認的一點是，他們所知的所有患者，都是法師。
這一點讓沃爾特感到非常興奮。如果證明法師死疽是自然生成的疾病同時撇清喬治與其之間的聯繫的話。那麼想要洗清喬治的罪名就非常容易了。現在法師議會的所有質疑都源自於喬治擁有一切作案的條件，但是唯獨缺少作案的證據。當然，那些一心想致喬治於死地的法師心底並不在乎他們的指控合理與否。他們更關心的是喬治的死可以給鐵山政府以多大的壓力。這一點哈扎爾很清楚，但沃爾特對於政治這種人類有史以來最骯髒的活動卻知之甚少。哈扎爾並沒有選擇將這些東西告訴他，因為有些事情光靠說是無法讓人感同身受的。人的一生中會聽到許許多多的名言警句，但人往往是在吃了大虧之後才會恍然大悟的感受到，這些警句是多麼的睿智。
過了幾天，早上，沃爾特便前來拜訪哈扎爾。同時帶來一本奇厚無比的大部頭。
「這是什麼？」哈扎爾放下報紙，問。旁邊的阿希拉鼓著腮幫子氣沖沖的衝進了自己的卧室。
「這是衛生與健康大臣辦公室的疫病檔案。近百年來鐵山發生過的瘟疫這上面都有詳細的記錄。」沃爾特得以的說道，接著他看了一眼阿希拉的房間，有些尷尬的問：「我是不是來的太早。」
「沒關係沒關係。」哈扎爾呵呵笑著，擺著手說：「她就是個小孩子，哄一哄就好。還是正事要緊。」
「咣！」阿希拉的房門似乎被誰重重的踹了一腳。
沃爾特嚇了一跳。哈扎爾則拿過他手中的大部頭，問：「你是怎麼把這種東西弄出來的。」「哦。」沃爾特說道：「負責衛生與健康大臣辦公室魔法防衛的法師是我的好朋友。我拜託他幫我弄的。」
哈扎爾簡單的翻了兩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讓他有些頭暈。他放下書，揉了揉眉心，問：「真是老了，一看這種東西就頭疼。」他把書又遞了回去，說：「發現什麼了么？」
「恩。」沃爾特有些興奮，說：「當然！」說著，沃爾特將書翻到其中一頁，將裡面的內容指給哈扎爾看，同時解釋道：「這個叫做『卡西托熱』的瘟疫曾在780年左右開始肆虐廢礦地區。哦，當年還不叫這個名字。這種疾病有發病迅速，同時致死率高的特點。具體癥狀是全身性的發熱，脫水，嘔吐和腹瀉。」
「這些癥狀並沒什麼特殊的。」哈扎爾皺眉。
「有！」沃爾特將書翻了一夜，說：「這裡。根據醫務人員的分析，這種疾病在將要治癒的時候，會引發全身的高熱。」
「高熱？」
「沒錯，高熱。據說曾有醫護人員聞到患者身上的焦糊味。如果患者能夠挺過去而保全了性命的話便會痊癒。否則就必死無疑了。」
「那，這跟波羅斯的死有什麼聯繫么？」哈扎爾問。
「恩。我又查了關於死於法師死疽而死亡的人的資料。負責解剖的人推斷，死者生前曾經經歷過嚴重的全身發熱。」
「你是說，這兩種病其實是一種？」
「沒錯！」
這是異域大法師提出了他的疑問：「如果卡西托熱跟法師死疽是一種病。那麼為什麼法師死疽只感染法師？而且，據你所說，波羅斯在出事之前身體非常健康。」
沃爾特回答道：「這兩個問題我已經找到原因了。」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是關於只感染法師的問題。實際上，卡西托熱可以查到患者中，普通人無一死亡。死亡的全部都是法師。而且法師等級越高，死亡的速度就越快。」
「你的意思是說，或許存在非法師的法師死疽患者，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因為這種病死亡？」
「沒錯。而且我還有一個例子可以作為旁證。」沃爾特掏出一個筆記本，說：「745年，商船座狼號的船員在一座無名小島上得了一種名為黑麻疹的疾病。得了這種病的水手們全身瘙癢，並且流出黑色的膿漿，同時感到呼吸困難。但是好在很快他們發現產自那個島的一種矮椰樹的果汁可以治療這種疾病，並因此保全了姓名。十一年後，在鐵山中部赫倫沙漠邊緣有一個叫做風箱鎮的小鎮爆發一種叫做紫玫瑰疹的疾病。當時所有已知的治療方式統統宣布無效，最後無意中，座狼號商船所屬的商行經過這裡，用隨身攜帶的矮椰子樹果實治好了一個患兒。人們這才確定，紫玫瑰疹和黑麻疹是一種疾病。但是奇怪的是，紫玫瑰疹能在三天之內就殺死一個人。而得黑麻疹的水手們移植到最後都沒有死一個人。要知道，水手們找到治療方法是在一個月之後。這件事情引起了幾個專門研究瘟疫的學者的注意，他們來到風箱鎮調查這件事，希望能夠找到為何幾乎完全相同的兩種疾病，殺人的效率卻出現了這麼大的差距。但他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最後，他們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所有因為紫玫瑰疹死亡的人都不是死於皮膚破裂流膿導致的傷口感染，而是死於呼吸衰竭。」
「呼吸衰竭？」哈扎爾問。
「沒錯。問題，就出在『風箱』這個詞上。」
「這怎麼說？」
「風箱鎮位於赫倫沙漠邊緣。它之所以叫風箱鎮，是因為這裡常年颳風，尤其是春秋兩季比較乾燥的時候，沙漠的風暴會將一大部分沙塵捲入小鎮之內。所以那裡常常沙塵漫天，也正是如此，風箱鎮的居民們都有帶著厚厚的圍巾的習慣以抵擋沙塵。然而，那些學者在徵得家屬同意，解剖了幾個死於紫玫瑰疹的病人之後，他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死者的肺部有著大量的沙塵。最後，學者推斷，風箱鎮的沙塵天氣以及紫玫瑰疹帶來的呼吸困難是導致鎮中居民大量死亡的元兇。而那些水手之所以幸免於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海島上空氣普遍清晰，而且水手們大多身強體壯，抵抗力強。再加上救治及時，這才沒有丟掉性命。」
沃爾特喘了一口氣，拿起杯子喝口水，繼續說道：「我猜測，卡西托熱有可能跟黑麻疹一樣。實在某些特殊條件的共同作用之下才會致人死亡。我猜測，這很有可能跟召喚系魔法有關，畢竟死亡的大部分都是召喚系法師。即便是非召喚系的，對於召喚系的魔法也是略知一二的。」
「至於波羅斯老師出事前身體健康狀況的問題。我詢問過跟他一同回來的隨從，得知有一段時間波羅斯老師的食慾非常的糟糕。經常一整天都不吃飯，而且就算他們把食物送過去，老師也會讓他們收拾下去。他們推斷是因為削減法師補助的事情，但是我想波羅斯老師有多家資助商。補足的錢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多。我覺得從常理上來說，沒人會因為自己看不上的事情茶飯不思。我的猜測是也許波羅斯老師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健康。很有可能在他回愛因斯之前，就已經感染法師死疽這種疾病了。如果我們能證明這一點的話，我想我們就可以洗脫喬治老師的罪名了。」
沃爾特說完，看著坐在她對面，沉吟不語的哈扎爾。
「合理的推斷，你打算怎麼做？」哈扎爾問。
沃爾特直起身，看著哈扎爾，說：「有一件事情想拜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