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礦井深處

  哈扎爾和阿希拉站在礦井的邊緣。看著漆黑的礦坑，哈扎爾對阿希拉說道：「你在這裡等我。」說罷，便抬腿向礦井走去。


  然而他一步都沒跨出去就停下了。轉過頭，看到阿希拉的小手牢牢的拽著他的衣袖。兩隻大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他。


  「你也要跟我下去？」哈扎爾問。


  點點頭。


  「下面也許很危險。我怕……」


  哈扎爾的話還沒有說完，阿希拉左手一伸，一道數米高的黑色火苗衝天而起。她嘴唇僅僅的抿著，倔強的看著她的主人。


  「『我能夠自保』是么？」哈扎爾問。此時的阿希拉，彷彿一個露出爪子的小貓

  點頭。


  哈扎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發現這個女孩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拍拍她的腦袋，認命似的說道：「好吧，一起走。」


  走進礦洞。哈扎爾遞給阿希拉一個照明用的魔晶石。借著魔晶石發出的淡黃色光芒，兩個人小心的在礦洞內前進著。


  礦洞內潮濕而狹長，已經有很多年沒人進來過了。在路上，偶爾能夠看到被遺棄的鎬頭和拉礦石用的手推車。再往下走走，在距離洞口不足二十米的位置，則是一排牢房一樣的小屋。小屋是在岩壁上直接摳出來的，出口處裝著一個大鐵門。屋子裡有一張木板床，有的上面還鋪著褥子。不過也不知是屋子當時的主人走的急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床上的被褥十分的雜亂。


  哈扎爾舉起魔晶石，蜿蜒的岩洞內。蜂房一般的小屋一直延伸到盡頭，並在拐角處消失不見。


  「再往裡走走。」哈扎爾說道。


  阿希拉點點頭，跟著哈扎爾往礦洞的深處走去。


  又走了大約二百多米。此時兩遍的岩壁已經沒有那種臨時開鑿出來的小屋了。而通道也顯得非常的逼仄。不知什麼生物的排泄物帶來的強烈臭味讓見慣大世面的哈扎爾都皺起了眉頭。


  隨著他們的前進，地面突然變的泥濘起來。實際上，地面都是堅硬的岩石，應該不會存在爛泥才對。但腳下這種黏糊糊的觸感讓他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阿希拉是一個女孩，對於這種情況更是無法容忍。只見她左手往臉上一抹，一個黑色的面罩便覆蓋在了她的臉上。


  越往前走，這種滑膩的感覺就越發嚴重。到現在哈扎爾甚至感覺這種爛泥一樣的東西已經沒過了腳面。


  他停下腳步，用魔晶石仔細照射地面。


  地面上滑膩的物體顯然不是爛泥。阿希拉用黑炎變化成的棍子撥弄了兩下發現它們更像是苔蘚一類的東西。在強光的照射下，哈扎爾能明顯看到隱藏其中的菌絲和脈絡。


  戴上手套，哈扎爾又看了看牆壁。岩壁上也到處都是這種東西。用手指在岩壁上輕輕抹了一下，然後輕輕捻了捻。


  一陣青煙冒起。哈扎爾手上的菌毯一樣的東西居然消失了。


  哈扎爾皺了皺眉頭。對阿希拉說道：「阿希拉，別直接接觸這些東西。」


  阿希拉點點頭，黑炎燒過，身邊的菌毯瞬間變成了焦炭。


  兩人就這樣在礦洞中小心的前行。最後他們來到一個高大的鐵門門前。鐵門的門口處，很多的白骨倒在那裡，他們的手全部伸向鐵門的方向，有幾個白骨保持著推門的姿勢。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他們。


  阿希拉召喚出黑炎，在鐵門上畫了一個一人高的半圓。哈扎爾一腳踹出，「咣當」一聲。被阿希拉劃過的那部分鐵門應聲倒地。兩人略一低頭，便進入了鐵門的另一邊。


  進入鐵門后，兩個人感覺豁然開朗。現在兩人處於一個接近十層樓高，籃球場大小的巨大空間之內。無數的辦公桌，試驗台拜訪其中。這些試驗台也應該很久都沒人用了。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在空間的另一端，有幾具白骨倒在那裡。他們穿著白色的大褂。其中一個手裡握著一個空的罐頭盒子。倒在他身邊的一個人手指的骨頭根根折斷，頭骨上有一個大洞。另外幾個人手腕上被繩子捆著，倒在後面，嘴巴張開，彷彿在吶喊。


  哈扎爾走上前。找到一根鐵棍，輕輕的捅了倒在地上手裡拿著空罐頭的屍體一下。只聽卡啦啦的幾聲響。屍體頸部便支撐不住頭顱，落到一旁，一些蜈蚣和其他不知名的蟲子從他的耳朵，眼窩之中爭相爬出，消失在黑暗之中。


  「什麼事？」哈扎爾仔細觀察著這些人。突然，阿希拉拉了拉他的衣袖。哈扎爾轉過頭，看到阿希拉的手裡拿著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是典型的愛因斯式樣。皮質的封皮，上面是愛因斯學院的院徽。內頁則附有防止腐爛和蟲蛀的法陣。雖然現在已經失效了，不過拖它們的富，這本筆記才得以完整的保存到現在。


  「瘟疫魔法研究日記？」哈扎爾打開筆記本，皺著眉頭念道。接著他看了一眼署名：阿斯頓.諾倫。愛因斯學院召喚系。


  哈扎爾讓阿希拉舉著魔晶石，簡單的看了幾頁研究筆記。


  筆記的內容很簡單，刨除晦澀難懂的魔法術語和參數之外就是這本書作者的碎碎念。


  12月3日：試驗進行的很順利。那77個人表現正常。趕快結束吧，我真的受夠了。


  12月10日：阿爾卡德那個傢伙簡直是個笨蛋。難怪比不上威廉馮特那個傢伙。


  12月23日：見鬼！見鬼！那兩個傢伙一定圖謀不軌。我得想辦法把筆記藏起來。啊，四號籠子後面的暗門不錯。


  「你是在哪裡找到這個東西的？」哈扎爾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


  阿希拉指了指一個翻到的桌子。


  「不是暗門啊。」哈扎爾自言自語。走到位於場地邊緣的鐵籠子附近。


  雖然因為時間太長，鐵籠子已經布滿了銹痕。但是上面的編號卻依稀可見。


  「四號，四號。」哈扎爾找到四號鐵籠。這個鐵籠位於牆的拐角處。哈扎爾繞過鐵籠，頓了下去，仔細的敲擊每一塊石板。


  過了一會，哈扎爾發現有一塊石板的聲音與其他石板明顯不同。哈扎爾咧嘴一笑，一拳砸下，將看似石板，實為鋼板的暗門打穿，接著手臂略一用力，將暗門打開，露出另一本筆記。


  這本筆記跟阿希拉找到的那本相同。也是典型的愛因斯學院制式筆記本。唯一不同的是這本筆記本被保護的非常到位，上面的防腐蝕法陣依舊發揮著作用。


  「光。」哈扎爾說道。阿希拉依言跑過來。舉著魔晶石給哈扎爾照明。


  這本筆記本的署名也是阿斯頓.諾倫。不過很明顯，這個名字是後來寫上的。因為從墨跡來看，它們明顯不是一個時期。根據哈扎爾的經驗來看，跨度至少三年以上。在阿斯頓.諾倫的上方，有一個被劃掉的名字。阿斯頓在划這個名字的時候非常用力，甚至連紙都劃破了。


  再翻過一頁，這個筆記本的原主人用非常工整的花體字寫道：「腐爛魔法研究筆記」


  「腐爛魔法？瘟疫魔法？」哈扎爾撓撓頭，對阿希拉說：「把那本也給我。」


  阿希拉將另一本寫著「瘟疫魔法」的筆記遞給哈扎爾。後者將兩本筆記打開放到地上仔細的比對。


  「見鬼，都是密文。為什麼鐵山的法師都喜歡這麼神神道道的東西！」哈扎爾喃喃自語。接著快步走向那幾個屍體，在他們的白大褂上，別著可以證明身份的名簽。


  「馬克思佩恩，盧森堡，維爾福。都是召喚系的在校生。」哈扎爾看著這些名牌，眉頭緊鎖。


  突然，一道黑影天上落下，向哈扎爾落去，直接壓在那些屍骨的身上。哈扎爾飛快的閃過了這致命的一擊。阿希拉衝上前，右手召喚出一面黑色的盾牌，擋在了哈扎爾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