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漢字講邏輯
撫仙湖東岸的路麵屬於鄉村道路,居然是鄉村道路,那個道路的保養狀況就隻能用一般般來形容了。環繞東岸一百多公裏的路麵,好多路段依然是砂石土路,還有些路麵坑坑窪窪的考驗車技。
都不說話了,祁景燾正好專心駕駛車輛行走在山腳湖畔的沙土路上向前進。風塵仆仆中,來到撫仙湖唯一的出水口,當地人習慣稱之為海口。撫仙湖這個海口附近有一家載滿竹子的庭院,那就是祁景燾今天的目的地。
到達這裏,祁景燾總算是恢複精氣神,打開車門請兩位一路沉寂的家花下車。這裏,已經歸屬滇中市樺寧縣地盤,離滇中市區足足一百五十多公裏。
“秦老板,今天有沒有海螺和海裏的鯽魚?”祁景燾一跨進庭院,就貌似熟絡地和庭院門口那位富態的中年男子招呼上了。
“哈哈哈,……,歡迎光臨,歡迎光臨。海螺天天有,鯽魚沒了,中午就被吃完了。不過,你們今天運氣好,有大鯉魚和蝦米。”似乎是老食客來了,秦老板樂嗬嗬對進來就顯得熟門熟路的祁景燾介紹著今天的食材。
“多大條大鯉魚?有沒有上次和‘傅正’經理他們來吃那條大?”祁景燾有意無意地提點這位知其姓不知其名的秦老板,自己不是生客,是老熟客,別瞎糊弄自己。
秦老板恍然大悟,笑嗬嗬地說道:“你們前次來吃到那條大鯉魚是‘鄭副’經理下煙站的時候,親自從海邊帶來的海貨。金水灣那幾個釣魚老手和‘鄭副’經理他們熟著呢,那些人好不容易搞到條四十多公斤的大海魚,還不得找大金主賣個好價錢?他們賣給我這裏的都是幾斤,最多二十來斤的湖魚。今天他們又送魚來了,幾斤到二十來斤的都有,都是湖魚,鯉魚有好幾條。”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嗬嗬,我們今天隻來了三人,像那天那樣一魚多吃就搞不成了。兩公斤左右就夠,做成銅鍋魚,記得加你們用的海蔥。再來盤你們拿手的醬爆海螺,。”祁景燾熟稔地報上菜名。一派老饕熟客的派頭。
秦老板麵對的客人眾多,不可能記得每個食客。不是,人家是生意人家,做的是四方客人的生意,有回頭客來了自然要招呼好了。秦老板樂嗬嗬地推薦道:“嗬嗬嗬,今天店裏頭還有野生菌子,給你們加個幹椒炒幹巴菌,海蔥魚湯裏也加上高山雞油菌,絕配。”
有野生菌子就更好了,山珍海味都有了。祁景燾聞言大喜,美滋滋地說道:“太好了。那就給我們再加個青椒炒雜菌好了。”
“哈哈哈哈……,都是新鮮的好貨,我讓廚房用油辣椒給給你們炒。嗯,你們休息下,喝口茶。十來分鍾就好。”
既然是熟客,秦老板也不需要客人親自去魚池看魚點魚,吩咐下去後。讓一個小姑娘招呼三人,再領著他們三位一路來到竹林中一間獨立的竹屋餐廳裏喝茶休息。哪裏才是他們這家竹林餐廳吃飯用餐的地點,別具一格。他繼續在大門口溜達,等在哪裏繼續接待來客。
來到竹屋,下車後跟在身後看他和秦老板點餐嗎,一直沒說話的徐曼麗開口問道:“燾哥,你認識這位秦老板?”
又來了,祁景燾一陣頭痛,徐曼麗這妞不能老扔在糧倉河大山窪裏呆著,要經常帶出去溜溜,見見世麵,漲漲姿勢。祁景燾裝作口渴,低頭喝水,等帶她們過來那位小姑娘出去,祁景燾才抬起頭笑嗬嗬地說道:“嗬嗬嗬,不認識。和澄江公司那些人來他這裏吃過幾次魚,我隻知道他姓秦,是這家餐館的老板。”
徐曼麗似乎忘記車裏的尷尬,笑兮兮地說道,“嗬嗬,看你們說的那麽親熱,還以為又是你熟人呢。他們這裏的大鯉魚真有那麽好吃?”
“他們這裏有從湖裏釣來的湖魚,不是熟人根本就吃不到、我不說的親熱些,怎麽像是這裏的老熟客?好不容易跑這麽遠的路過來,吃不到湖魚,我們今天就白來啦。那些漁民玩垂釣從湖裏釣來的魚,鯽魚、鯉魚多些。上次我來澄江,他們那位‘鄭副’經理剛好弄了條四十多公斤的大鯉魚,就帶著魚一起來這裏讓他們做菜吃飯。秦老板這裏魚做的好,在這裏名氣大,吃法花樣還特別多。他們這邊,好多人自己弄到好貨懶得自己弄,都喜歡來他們這裏加工。”
一直沒說話的蘇敏坐竹椅子上喝口茶水,不冷不熱地說道:“你到是會借用人家縣公司的名義裝熟客。什麽正副經理,副正經理的?莫名其妙。”
“嗬嗬,這邊縣公司的正職經理姓‘傅’,師傅那個‘傅’。巧的是,他們公司的副職經理恰恰姓‘鄭’,鄭和那個‘鄭’。一般稱呼都是叫傅經理,鄭經理,沒人會特意去提醒正副職務的區別。可這倆位偏偏是同一個公司的正副職領導,下麵那些人就麻煩了。單獨在一起還好,兩人在一起總不能傅經理,鄭經理的叫吧?別人還以為是‘正’經理,‘副’經理呢。所以,他們倆個一同出現的場合,他們公司那些人隻好稱他們傅‘正”經理,鄭‘副’經理了。”祁景燾如同說繞口令似得給蘇敏她們解釋這件巧事。
蘇敏莞爾一笑,“嗬嗬,官本位害死人啊。這姓‘傅’和‘付’、‘富’的吃虧了。職位再高再正,聽別人耳朵裏都以為是個副手,還要特意去解釋一二。還是姓鄭的好,管他正職副職,聽著都是‘正’經理,強調職務更了不起,正副職務一人擔任。”
“嗬嗬,敏姐你沒說全。姓‘傅’和‘付’、‘富’那些人,他們也有便宜的時候。副職總比正職多吧?他們是副職的時候就不會有人叫他們‘副’傅(付、富)經理啦,還不是得傅(付、富)經理,傅(付、富)經理的叫?他們還不是悶聲發大財地享受那份虛榮了。”
“哈哈哈,……,所以說‘吃虧就是占便宜。’這個世上的事就沒有絕對的,特別是用博大精深的漢語來說事,那些歪果仁絕對死翹翹。”
“怎麽說?”
“你怎麽老是怎麽說,怎麽說的?”祁景燾怕怕地看著徐曼麗。
蘇敏好笑地看著他,“說,怎麽說?”
“好好好,就說稱呼吧。英語單詞裏一個‘uncle’包羅萬象,囊括了和自己父親同輩人的稱呼,簡單是簡單了,一丁點邏輯和倫理關係都不講究。來我們漢語裏試試,地方方言俚語就沒必要說了,我們用普通話來理一理:
父係這邊,年齡比自己父親大的,該叫‘伯’,大伯二伯三伯順著喊;年齡比爸爸小的,該叫‘叔’,二叔,三叔…..趕著叫;如果是爺爺輩以上人家和自己父親同輩份的,正式稱呼前麵還得加上個‘堂’,稱為堂伯,堂叔。
父親的姐妹可以統稱為‘姑’,姐妹的配偶稱‘姑’父,父親的堂姐妹同理,
母係這方,母親的哥哥弟弟可以統稱為‘舅’母親姐妹的配偶稱為‘姨父’。還有祖母這個支係,和父親同輩的就得加上個‘表’字。當然了,其他社會關係大家的意思差不多,漢語的稱呼更複雜。”
“你說這些我們都能明白,那些老外就麻煩了,同樣的單詞英語裏多了aunt,brother,sister,在漢語裏加上倫理關係別說老外,現在許多年輕人都區分不清。”蘇敏自然而然的加入到談話之中,似乎忘記家花野花的事了。
這時候,加料的正宗撫仙湖鯉魚銅鍋魚也煮好,端上來了。聞到那股誘人的清香味,早已經饑腸轆轆的三人也沒興趣說話,趕緊操起碗筷,喝湯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