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8章 開誠布公（上）

  屠影沒好氣回話：「我大嫂叫霍香，我警告你，別想打她的主意。」


  姜小羽伸手做爪狀，笑道：「我只想你的爪子。」


  兩人說話間，但見那霍香和雷公望搭上話，愁聲愁氣的把此間之事說了。


  原來屍王是小李子剛剛進城打秧招惹回來的，他不敢把這屍王招到歡樂谷去，就只能把它引來電站，一路呼爹喊娘，幸好他爹蔡子李就住在電站附近，見兒子身後跟著一個龐然大物，遂驅使變異猩猩奔來迎敵。


  這蔡子李雖說深通馴獸的異能，驅使的猩猩也足夠強壯。但是，屍王顯然是個變異進化版本，沒有疼覺神經，強悍無比，十數招下來，那猩猩就漸漸不敵了。


  霍香見勢不妙，急忙招呼大家後退。


  蔡子李沖雷公望冷道：「回來了也不出手幫忙，還不如不回！」


  霍香點點頭，也朝雷公望說道：「李伯說的對，這怪物怕也只有你能對付了。」


  「好，我這就去幫忙。」雷公望應了一句，提步跨入戰場。


  瞧他身高不過兩米，在兩個龐然大物面前如同嬰孩兒，體型弱得不值一提，然而他卻絲毫不懼。眼見那鐵錨舞來，他雙手往前一推，只聽「嘭」聲巨響，氣浪翻卷，硬生生的把那鐵錨接了下來。這鐵錨揮動之間，何止萬斤，他以一對肉掌來迎，不僅接下，且還在鐵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掌印。


  趁那屍王不及做出反應，雷公跳上鐵錨，沿著鐵鏈奔上屍王的手臂，然後縱起三米來高，直赴屍王臉面，捏手成拳重重揮出，又是「嘭」的一聲巨響，那屍王右臉中招，右眼珠子瞬間彈飛而出，跟著側身倒地。


  這時，那猩猩把胸一捶，撲將過來一輪狂揍。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只把那屍王的腦袋打得稀爛，它才罷手。


  見那屍王不動了，雷公望也才退出戰場，點燃雪茄猛吸一口：「屍王體型大反應遲鈍，與平安屋、自由號相比，簡直弱爆了。」話雖如此，可這畢竟是個站如頂天、動如山移的超級怪物，換作別個哪能輕輕鬆鬆撂倒，由此可見其悍勇實力了。


  眾人與雷公望相知，見慣不怪。


  唯獨姜小羽還沒見過他的真實實力，此時目睹，毛髮豎起，嘴巴頓開，驚訝之情可想而知。同時，他也深深感到自己能力的不足，身逢末世，弱肉強食，沒有強大的力量，怎麼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他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提升力量。好在，屠影的鐵爪熔煉成功，他就有了一把絕世神兵，可暫補不足之處。


  滅掉了屍王，待餘人散去，雷公望便啟口求幫。


  霍香也不多話，把鐵爪拿去，利用核聚變加熱，將鐵爪熔成了一灘鐵水；趁聚變加熱的片刻功夫，風行去歡樂谷接來霍老鬼，捶打鍛造。


  ……


  ……


  其時已到深夜時分，大家回到歡樂谷。


  整個小海灣燈火通明，谷中熱鬧依舊。


  別看歡樂穀人口不到一千，比不過邊墅和冥司數萬人，然而他們逍遙自在，夜夜生歡。沒休息的大多都是年輕人，他們喜歡聚在貨船上狂歡，也多虧了這艘貨船，雖然不夠大，谷民卻是極盡發揮，把船改造成生意買賣場所，甲板上有商店、夜市和菜市，艙內設有賭場、酒吧和格鬥場。


  趁此夜歡之際，雷公望三兄弟領姜小羽在貨船上轉了一圈。


  然後就夜市攤上喝酒吃肉，盡情揮霍。


  晚上，海風吃緊，不宜長途跋涉，他們四個在甲板上閑聊了一宿。


  自打踏入歡樂谷，姜小羽便心生百問。


  此刻聚酒談風，雷公望三人也不作隱瞞，凡姜小羽所提之問，均有作答。直到酒足飯飽，百問提盡，姜小羽這才知道此間奧秘，原來歡樂谷始建於二十八年前。


  ……


  ……


  當時正值人間浩劫，儘管各國阻斷交通往來已有兩年之久，仍然無法控制病毒擴散。這病毒來得甚是兇猛，人類攝於核輻射威脅，長期服用藥物，失去了免疫功能，所以病毒來襲，各國政府的任何舉措都是徒勞；在末日的演化進程里，唯有受核輻射影響的變異人群是個例外，他們體內有強大的免疫因子，不受病毒侵害。


  霍老鬼和蔡子李就是這樣的幸運兒。


  他們倆世居海灣，病毒失控后，眼見喪屍為禍生存艱難，便攜著幼子幼女在海灣口建了一處蝸居隱居避禍難。這處地方喪屍、猛獸難及，是個安樂窩，故取名為歡樂谷。也正因如此，也就有人陸續來投，來的人多了，他們就開始重修棧道，鑿洞安家。這許多人聚在一塊兒，生活用品奇缺，就有了進城打秧的傳統。


  而雷公望三兄弟正是霍老鬼進城打秧撿回來的孤兒。


  他們三人不是親兄弟，卻勝似手足，在廢棄的城市裡飽受凄苦，相互照應才活到霍老鬼到來。到歡樂谷居住，他們三個也最勤快，什麼臟活累活都干，頗得霍老鬼歡喜，他們就這樣不知不覺長大。直到十年前，冥司和邊墅在歡樂谷海域發動了一場規模龐大的海戰，由此改變了他們兄弟三人的命運。


  歡樂谷是逍遙之所，不願捲入戰爭，更不願讓人發現。


  因此，霍老鬼和蔡子李商量派雷公望、屠影、風行三人出海，將兩支軍隊引離歡樂谷海域。其時，邊墅在軍事科技方面遙遙領先，海戰自是佔盡優勢，不過當雷公望三人如入無人之境的出現在戰場，邊墅以為是冥司的援兵已到，優勢頓失，當即匆忙撤退。此戰之後，冥司總統袁宗拋來橄欖枝，對他們實施招安，卻遭到雷公望三兄弟的拒絕。


  可世事無絕對，這歷史舞台原本就有他們三人的位置。


  歡樂穀穀民逍遙自在慣了，從來沒有受到任何軍事勢力的威脅。


  冥司和邊墅的這一戰就好比敲響的喪鐘，讓谷民提心弔膽。


  因為歡樂谷距離冥司很近，一旦暴露，說不準就會引發戰事。為了安撫人心，霍老鬼和蔡子李不得不未雨綢繆做一番準備，他們安排雷公望三人投奔冥司，只要安插了三個眼線，就能時時刻刻了解冥司的動向，真到戰時雷公三人還可充當一支奇兵。


  只是沒想到，雷公望兄弟這一去就是10年。


  在冥司效力期間，避免歡樂谷暴露，他們每年也只能回家兩三次。


  ……


  ……


  姜小羽聽了這段故事，心裡好生感動。


  他知道歡樂谷隱遁多年，若非完全信任，雷公望三人不會把他引來這兒，更不會把歡樂谷的歷史說給他聽，此中情誼著實令他含淚。


  到凌晨四五點鐘，船上的人陸續回家睡覺了。


  他們四個迎著晨風，卻沒有一絲睡意。


  這把霍香惹火了，氣沖沖的拿來兩瓶烈酒，往雷公望身上一塞：「要麼不回來，一回來就在這裡喝酒，你是鐵打的，不用睡覺嗎！你現在就給我把這兩瓶喝乾凈了，喝死算了！」